第519章 自己人
夜幕降臨，沙塔斯城反而比白天更加熱鬧。
因為月魄靈光陣的緣故，城市在夜晚光線也很充足。
很多人白天需要工作，夜晚成了他們難得的放鬆時刻，直到宵禁來臨前，熱鬧才會淡去，最終沉寂。
傑洛特看了看牆上的銘牌，『索倫特大街10號』。
他微微點頭，踱步到大門前，對著門房喊道道：
「我要見尼克大主教，白狼傑洛特來訪。」
在紅月之夜見到光輝神後的第三天，他再次前往覲見，卻被告知神靈無暇接待。
一連幾次都是如此，他詢問神靈何時有空，卻被告知不知道。
沒得辦法，他只能來找熟人走走門路。
見到門房裡走出兩個人，傑洛重複了自己的話：
「我要見尼克大主教，白狼傑洛特來訪。」
兩人仔細打量了下眼前人：滿頭白髮，額前一道傷疤破壞了臉部原本的美感，說話間傷疤扭動，如同趴著一隻擇人而噬的大蜈蚣，身後，還背著兩把武器。
「先生認識大主教？」
「是的，在尼克大主教在扎克鎮擔任神父時就認識，老朋友了。」
兩個守門人不清楚尼克的過往，但感覺眼前的老爺子不簡單，其中一人說道：
「我去告知管家，先生不妨稍等一下。」
說完，他沖另一人點點頭，轉身一溜煙兒跑走了。
沒過多久，穿著一絲不苟的管家和守門人一同回來。
守門人將大門打開，管家親切的說道：
「傑洛特閣下，我是管家皮爾，大主教在書房等你，請跟我來。」
「有勞管家先生，」獵魔人點頭致謝，兩人一同走進別墅主樓。
到了三樓的一扇門前，管家推開門，示意獵魔人進去。
尼克笑道：
「哈哈，傑洛特，你竟然沒有回仙德尼島，讓我很意外。
請坐。」
他和獵魔人的關係一般，只有在扎克鎮有交集，不過對方曾經的的確確幫助了他，雖然拿了報酬，但恩情還是有一些的。
當時如果沒有對方這個強大戰力，扎克鎮的局勢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得住。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扎克鎮是改變他一生的地方，所以他對獵魔人有些許好感。
「我有些事想要請教光輝神，所以選擇留下。
只不過覲見冕下時卻一直碰壁，只好求助閣下了。」
傑洛特討厭虛與委蛇，所以直接說明了來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個盒子擺在桌上，笑道：
「裡面是一個小玩意，能夠根據觸摸者的心情變化出不同顏色，用來當孩子的玩具，再好不過。
另外，恭喜大主教即將為人父。」
尼克打開盒子，看到一個足球大的水晶球。
他將手觸碰到水晶球上面，球體內立刻出現縷縷金色光芒，仿佛陽光照了進去。
尼克會心一笑，說道：
「有心了，沒想到我竟然能夠收到白狼傑洛特的禮物。」
他的口吻親切許多。
沉吟片刻，尼克開口道：
「神靈不是我們所能揣測的，即便是我，也不能隨時覲見冕下。」
禮物歸禮物，立場歸立場。
獵魔人是術士兄弟會的成員，他不可能泄露光輝神的任何信息。
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隱瞞，傑洛特隱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只見他掐動法訣，一層淡淡的金光覆蓋體表。
「你也會？」
尼克愕然，自己人啊。
對方釋放的法術他非常熟悉，就是金光護體。
神靈布局這麼深遠的嗎？已經打入術士兄弟會內部啦！
傑洛特轉變法訣，又釋放出月靈盾，滿室月光。
「冕下曾經賜予我金光道種一枚，認真算起來，我和明教關係匪淺。」
尼克認同的點點頭：
「說的是，你稱得上明教嫡系啦。」
神靈分發金光道種的具體數量他不清楚，但他知道，現在教會的絕大部分關鍵崗位，都是道種持有者擔任的。
「神靈的事情我也不好與你言說，等到你再次覲見時可以當面問他，最近這些天神靈不見客也是真的。」
尼克「嗯」了一聲，又說道：
「你沒有直接聯繫神靈的方法？」
我要是能夠直接聯繫還需要找你嗎？
傑洛特抿著嘴，輕輕搖頭：
「沒有。」
他不知道金光道種可以當做通訊工具尼克心中下了結論，他微微頷首：
「你暫且等待，等什麼時候可以覲見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的，我就住在索倫特大街120號的紫羅蘭酒館。」
午後陽光正暖。
舊城區聖瑪利亞大街，一座灰色小樓里。
斯考特·古茲曼躺在躺椅上，感受著一股奇特的能量在體內流轉，心中的驚訝未曾停下過。
從洛克莫丹來到沙塔斯城後，他終於明白了聖光之城的含義，這裡就是一座永遠都會擁有光明的城市。
白天，日光中有一種溫熱的能量淬鍊肉體，夜晚，月光中有一種清涼的能量滋養神魂。
能量非常微弱，淬鍊潤物無聲，普通層次的超凡者根本不可能察知其中蘊含的好處。
「如果再早幾年進入聖光之城，我說不定還會生出進階六階的雄心。
現在嘛，還是算了，能夠安度晚年平靜的死去就是我的願望。」
斯考特悠悠嘆息一聲，當得知知識之神隕落後，他心中的熱血已經緩緩散盡。
他感覺自己生命好似不再有意義，曾經的銳氣在這個老人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願再改易信仰，他踐行了一生歐格瑪的信條，準備有始有終保持信仰的純粹直到生命的盡頭。
管家走了進來，小聲說道：
「閣下，索倫大主教送來一封信，還有.」
「還有什麼？」
斯考特從躺椅上坐起，升起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心道難道索倫這小子給自己找什麼不痛快了？
「進來吧，」管家扭頭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管家繼續說道：
「索倫閣下派來的人將她留在這裡就匆匆離開了，說閣下看過信中的內容就知道一切。」
斯考特接過書信，一目十行的掃過。
信的內容不多，只是交代了這個女孩的身世和特異之處，並說想要送女孩進入銀色黎明軍團的選拔。
信中還說，小女孩現在無依無靠，拜託他來照顧一二。
斯考特默然，他曾有有一個孫女，非常寵愛，可惜不幸夭折。
這是擔心我不肯改易信仰的事情對以後的生活不利，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自然而然，他聯想到很多。
作為一座城市的紅衣大主教，他的思維自然是非常迅捷的。
可沒過多久，他就搖頭失笑道：
「說好了放下一切好好安度晚年，卻還是喜歡胡思亂想，哎，罷了。」
他站起身，走到女孩身邊：
「索拉卡，我叫.」
「您叫斯考特爺爺，我在神靈聖誕日那天看到過你。」
索拉卡的眼睛如同兩汪秋水，映照著斯考特慈祥的面容。
她的笑容中有些酸澀：
「奶奶曾告訴過我，說爺爺是貧民窟中走出來的紅衣大主教，還一直要求我學習您熱愛知識的態度呢。」
斯考特愣住了，這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久遠到他心中對那段苦難的記憶已經心湖的最深處，再次打撈出昔日畫面，早已斑駁不清。
他望著這個失去了所有親人，經歷了絕望，最後孤零零活著卻依然堅強的孩子，點點了頭。
「孩子，信上說你想成為神靈的戰士，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下定這個決心獻出自己的信仰嗎？」
斯考特突然又想起了小時候，他選擇堅定信仰知識之神的最初願望，是想吃飽飯，是想改變自己晦暗的命運。
「我想在自己受到傷害時可以用獲得的力量保護自己，我想守護那些和我一樣迷茫的人們。
奶奶常說，知識改變命運。
可是，邪神們卻不會因為擁有豐富的知識而放下屠刀。
但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掉他手中的屠刀。」
可以從她的話語聽出稚嫩、堅定，還有一絲倔強。
索拉卡咬了咬嘴唇：
「我想用手中劍，刺穿灰霧的黑暗。」
「有志氣，曾經我也是這麼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一切。」
斯考特依稀看到曾經的自己，他搖搖頭，對著管家說道：
「備車，我要去聖光大教堂。」
「遵命閣下，」管家轉身走向後院。
斯考特伸出滿手老繭的大手：
「走吧，我帶你見見你今後信奉的神靈的僕人，如果你有資格，會被收留。」
銀色黎明軍團指揮部。
珍妮絲聽著下屬的匯報，心中猜測斯考特到此的目的。
對方作為第一個投誠過來的瑞比亞王國大主教，竟然在城市徹底歸順之後選擇放下權力和武器，是出乎她的預料的。
後來她接觸過對方幾次，結合對方一生的經歷，判斷對方應該是心中迷茫失去了追求和進取心。
她思索片刻，大步走向會客室。
「珍妮絲閣下，」斯考特站了起來行禮，他看著對方的颯爽英姿，心中感慨。
對方僅僅二十歲，卻已經是名五階超凡者，明教教廷衛戍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如果是知識之神的子孫成就神靈那該多好
「老前輩，不用多禮，坐下說話。」
她掃了一眼對方身旁的女孩，雙眉不禁一挑。
在她的靈覺里，女孩猶如一片散發著皎月氣息的寒玉。
斯考特見珍妮絲坐下，也緩緩坐下。
珍妮絲收回目光，笑道：「閣下在沙塔斯城還住的習慣嗎？」
「這是我待過的最好的城市之一。
今天來的目的，是想推薦一個孩子進入銀色黎明。
索拉卡·尼爾森，她有一種很特別的天賦，無懼紅月的污染.」
珍妮絲眼中的驚訝越來越盛，當斯考特的話講完，她立刻說道：
「沒問題，我親自對她進行測試。
時間會漫長一些，閣下請耐心等待。」
斯考特起身一禮：「拜託閣下了。」
「為冕下發掘人才，是我的責任。」
珍妮絲牽著索拉卡的手離開，來到冥想室。
索拉卡輕聲說道：「姐姐，你身上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氣息，讓我感覺很安心。」
「你的靈覺很敏銳，我會對你進行最難的測試，如果不能通過，再慢慢降低難度。」
「嗯！」索拉卡重重點頭。
珍妮絲想了想，開始講述金光咒的觀想：
「我說，你做。
首先，閉上雙眼，放鬆呼吸，保持空靈的心態。
待心中的雜念慢慢消失，存想眼前不遠處，虛懸一輪銀白色的圓月，照亮全身」
索拉卡漸漸聽不到任何聲音，她感覺來到一個寂靜無聲但心靈安寧的地方，而後一輪遠方在眼前升起。
珍妮絲關閉光源，房間陷入黑暗。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中映照出身體散發著淡淡銀色光的女孩，對方原本栗色的頭髮，似乎變得雪白一片。
又過了一會兒，女孩的發色，閃爍縷縷金光。
克勞恩從沉睡中甦醒，通過時光沙漏，他感應到時間，傍晚六點一刻。
他拉開窗簾，此時城市中的月魄靈光陣已經啟動，柔和的銀色靈光擴散開來。
他察覺到尼克傳來的訊息，回復到：
「可以，讓他帶到莊園，到時候我和他談談。」
他又看到珍妮絲的訊息，心中錯愕，竟然又出現一個不需要金光道種就能觀想金光咒的人，得趕緊賞給對方一顆道種。
進階八階後，他能夠額外製造出一批金光道種，是時候慢慢用掉了。
通過道種，他將自己的要求發給珍妮絲：
「帶索拉卡來見我。」
處理完訊息，克勞恩召喚金牆。
【金光咒：295867/2000000；七階】
【日月輪轉功：275458/2000000；八階】
【聖光領域（太極）：167982/3000000；二階】
一直陷入沉睡，他各項技能的熟練度陷入停滯，只有一個技能在緩緩增長——日月輪轉功。
這個呼吸法做到了只要呼吸就能增長，雖然每天增長的熟練度只有寥寥幾十點。
克勞恩明白，即便自己沒有沉睡，這些技能想要快速提高也不可能了。
八階層次，和七階又有不同。
想要在物質世界獲得提高，難。
實力停滯不前是克勞恩不想忍受的，他明白，想要提高只能曲線救國。
譬如說提高馭靈的層次。
得給兩個馭靈加加擔子了，讓他們在我沉睡的時候，也要進行自我修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