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
裴玄換了個坐姿,語氣也聽不出失落。
好像很尊重她的意見。
沈夕夕看他一眼,從包包里翻出劇本開始用功。
她腦子裡一個念頭,當「強制愛」戀人忽然轉性,真的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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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沉澱劇本的時間一晃而過。
裴玄見沈夕夕在娘家住得挺好,短時間內沒有想回去的意思,便給老宅多雇了幾名傭人。
但劉曼文還是喜歡親自下廚給他們做菜。
面試當天早上,劉曼文端了兩盤很奇怪的早餐,放到沈夕夕面前。
沈夕夕看看裴玄身前的正常早餐,再看看自己的,眨了眨眼,「媽媽,為什麼我吃得不一樣?」
劉曼文神秘一笑,先指指左邊那盤,「這是什麼菜?」
沈夕夕,「清炒茼蒿?」
她點頭,又指指右邊,「這個呢?」
沈夕夕,「米線?」
「是過橋米線,」劉曼文糾正,「茼蒿和過橋米線第一個字連在一起是什麼?」
「茼……過……」沈夕夕小嘴一抽,「通過?」
「誒呀……」一旁沈晨碩都受不了的眯起眼。
諧音梗罰錢啊……
但劉曼文倒覺得自己特別有創意,「乖,把這兩盤都吃了,今天女主甄選保准能通過。」
沈夕夕跟劉曼文一樣,也是個小迷信,聞言眼睛亮了亮,很有決心,「好嘞!」
在沈家,幾乎每天早飯都很熱鬧,裴玄沒說話,將清炒茼蒿里的蒜瓣挑了出來。
甄選10點開始,沈夕夕8點半就到了劇組。
老天爺對她不薄,連續做了幾天春夢,她都怕影響甄選發揮。
但昨天晚上……她還真沒做春夢。
這次的甄選萬眾矚目,別管是劇粉,還是各明星家的粉絲,都已經期待了很長時間。
今天劇組保安層層,一個狗仔都別想提前得到消息。
沈夕夕站在劇組大院裡,接起任光華電話,「任總我到了,你在哪兒呢?」
同時,遠處的保姆車上,任光華在駕駛室里給沈夕夕指位置,而副駕上,顧深剛抽完一根煙,他頭上扣了只帽子,帽檐壓得很低,擋住那雙深不見底的長眸,淺麥的膚色很野性。
他有一雙深情眼,這會兒正在手機里看自己的熱搜。
關於大家都在猜測他要復出給沈夕夕當經紀人的事。
「任總,」他忽然開口,「你說這新聞,國外能看到嗎?」
任總那邊正跟沈夕夕說著話,聞聲朝他回了下頭,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回了句更加高深的話,「想看到的人,自然能看到。」
「看到了,我看到了!」
沈夕夕這話來得挺能打岔,顧深先頓了下,而後才隨著那由遠及近的聲音看到沈夕夕,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沈夕夕拉開後排車門上車。
「任總,」接著她注意到副駕,「深哥……」
「啪」的一聲,一沓資料落在她腿上。
顧深頭靠著副駕座椅,沒看她,「今天跟你一起參加甄選的演員名單,先熟悉一下。」
沈夕夕表情認真起來,能來這兒甄選女主的,必然也都是在其他戲裡挑大樑的主角,實力不容小覷。
一會兒就要甄選,這時候能提前了解到競爭對手絕對有利無害。
她隨便翻了幾頁,當今娛樂圈四小花旦直接來了兩個,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等全部看完,沈夕夕將頭湊到前排,「深哥,我不是還沒通過考驗嗎?」
言下之意,還沒通過考驗怎麼就開始幫她了?
她習慣看著別人眼睛跟人說話,這樣比較禮貌。
顧深又給了她另一份文件,順便用那份文件把她頭摁了回去,「新聞已經爆出來了,你要不通過,我更丟臉。」
沈夕夕乖乖坐回去。
後來給她的這份,是今天甄選規則的介紹。
今天是純開放式甄選,考題不是劇組規定,而是演員自己選擇。
因為沒有限時考題,所以這次考核規則並不嚴格保密,能提前弄到這個不算作弊,算本事。
而且不僅她,其他演員那邊也有不少都弄到了。
這個規則挺絕的,既考驗演技,又考驗了演員對劇情的了解。
顧深問她,「你想選哪一段?」
沈夕夕認真思考。
劇本里絕對有好幾處很能體現演技的橋段,但如果選大熱橋段,必定會跟別人撞,兩個或者多個人演繹一樣的橋段又必定影響導演們的新鮮度。
沈夕夕說了一個橋段,任光華覺得不錯,顧深也先點點頭,但片刻後,又看著手中劇本沉吟開口,「不行,你選的是哭戲,今天跟你一起參選的演員里,於嫣和田糖比你擅長哭戲,如果她們也選了,你就完。」
非常直接,但很中肯。
沈夕夕抿了抿唇,繼續看回劇本。
顧深,「選一個只有你有經驗的,才能突出重圍。」
沈夕夕,「……」
任光華也幫著一起想。
片刻,顧深看一眼後視鏡,「夕夕,聽任總說你有個兒子?」
沈夕夕,「嗯嗯,三歲。」
顧深閉了閉眼,幾分鐘後,他從劇本里翻出一段劇情遞給沈夕夕,「演這段。」
沈夕夕接過來看,這個部分的劇情發生在白元重新得寵後,她用同樣的手段,將當初陷害過她的妍妃送入冷宮。
而他指的這一段,就是白元送妍妃入冷宮前,兩人揭開彼此面具的激烈對手戲。
這段也算是小高朝,但這一段裏白元是勝利者,反而妍妃情緒變化很多。
留給白元的發揮空間不是很大。
但沈夕夕緊接著又發現,這個劇情里,白元已有五個月身孕。
她好像明白顧深的意思了……
任光華也是茅塞頓開,「是啊夕夕,所有參演演員里只有你有孩子,所以只有你有這個經驗,你演這一段,一定要比其他人出彩。」
沈夕夕點點頭,看一眼時間,距離甄選開始還有40分鐘,她打算再好好看看這一段。
任光華和顧深就在前排坐著陪她。
顧深偶爾會透過後視鏡看沈夕夕,像是在想些什麼。
車廂里安靜了一會兒,不用看劇本的兩人難免無聊。
任光華問顧深,「聽說你剛入行的時候在M國待過?」
顧深看他一眼,似乎是任光華的話給了他某些啟發,他表情微頓了下,但語氣還是不動聲色,「那時候流行影星出國發展鍍金,待過幾年。」
任光華,「在那邊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嗎?」
顧深看向後視鏡,眸光幽深,「在M國見過一位很漂亮的議員夫人,是咱們華國女人。」
任光華順著他的話題聊,「能當議員夫人……不簡單啊,不過你一個經紀人為什麼會見到議員夫人?」
顧深沒回答他的問題,只自顧自地說,「後來改嫁了。」
「啊?」任光華有些跟不上他思路,「嫁給誰了?」
顧深指了指上面,意思後一任老公是在議員之上。
「具體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咱們普通老百姓能見到的人了。」
那天他從車裡看到沈夕夕先生的側臉就覺得眼熟,剛剛被任光華提醒忽然想起來。
說不清是長相還是給人的感覺,總之,那位曾經的議員夫人,跟沈夕夕先生似乎真有幾分相似……
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因經紀人的職業特性,他記人很準。
況且那天,他聽到任光華稱那人裴總……
顧深似乎在確定某件事,有些跑神,任光華叫他第二聲的時候他才聽到,「怎麼了任總?」
任光華笑了笑,隨口問道,「我就是問問,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了。」
「很久了,」顧深說,「她改嫁是在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