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塵埃落定
早在姜祁剛剛得到混沌鐘的時候，上面就已經被三清設下了禁制。
這禁制可以說是在限制混沌鍾，好讓其專心為姜祁所用。
但禁制，也可以變成別的東西。
比如，一道光。
一道黑白交雜，仿佛陰陽魚一般的光芒，靜靜的浮現在了混沌鐘上。
「姜祁！」
混沌鐘的器靈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全力支撐著什麼。
姜祁瞬間明白了過來，即便是號稱和聖人位格同等的開天至寶，同時負擔三尊聖人的偉力，也是極大的壓力。
「奉請……」
姜祁沒有任何的遲疑，雙手結蓮花印，口誦真言。
「三清祖師敕命！」
「誅魔！」
「轟隆！！！！」
姜祁的真言剛剛出口，那在混沌鍾之上微微旋轉的陰陽魚就有了變動。
一黑一白兩道陰陽魚瘋狂的轉動，霎時間陰陽交織，再也不分彼此
而在這陰陽交匯之後……
雷霆，白熾的雷霆照亮了所有的黑暗！
那雷霆閃爍了一瞬，姜祁也好，緇衣氏也罷，都在瞬間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在那雷霆之下，即便姜祁頭頂混沌鍾，即便十分明白那雷霆的目標不是自己。
但，依舊覺得自己好似蚍蜉一般弱小。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霆終於消散，白熾光芒也緩緩的退去。
等到姜祁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仿佛青銅鑄就的混沌鍾。
此刻的混沌鐘上，已經沒有了三清禁制。
換而言之，混沌鍾已經恢復了自由，如果祂現在消失，即便是上清聖人想要再找到，也需要耗費無數的時間。
如果混沌鍾一心躲藏，基本沒有被找到的可能。
但不知為何，在姜祁醒來的那一刻，混沌鍾化作一道流光，極為霸道的進駐了姜祁的紫府靈台。
與之前一樣，大大咧咧的坐鎮中心位置，將誅仙四劍逼到了角落裡。
姜祁默默的眨眼，也沒有去呼喚混沌鍾，而是暫時放下了這一茬。
他看向了身旁也是剛剛恢復的緇衣氏。
緇衣氏對著姜祁微微點頭，說道：「成了。」
姜祁抿了抿唇角，看向了原本無天所在的位置。
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無天也好，那西方二聖的「卍」字佛印也好，濁世黑蓮也罷。
一切的一切，都湮滅在了那雷霆之中。
三清合力的雷霆，對抗西方二聖的佛光。
在此刻，勝利的是前者。
「到底是什麼，讓無天這般的著急？」
無天已經徹底的消亡，但依舊留下了一些問題在姜祁的心裡。
細數無天一直以來的動作，總給姜祁一種「這傢伙在趕時間」的感覺。
姜祁雖然在對著無天窮追猛打，但說實話，那時想要徹底湮滅無天，反正姜祁做不到。
所以，無天的這份緊迫感不是來自於姜祁，而是來自於別的方面。
「人祖，從無天出現到現在，多長時間了？」
緇衣氏聞言，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六百餘……」
「不。」
姜祁罕見的打斷了緇衣氏的話。
「不是無天的力量或者氣機開始對三界產生影響，而是無天本身，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人前的？」
緇衣氏並沒有因為姜祁的打斷而生氣，細細的思索片刻後，回答道：「若所記不錯，是在三十年前。」
「若是以天界時間來算，就是三十天。」
「三十天……」
姜祁默默的咀嚼著這個時間，看向無天原本站立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
徒勞的抓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關於無天的一切都已經消失。
「他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了。」
姜祁意味莫名的說著，轉過身，看向緇衣氏，笑道：「人祖，該回三界了。」
「善。」緇衣氏不太明白姜祁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但也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
「嗡……」
不可知之地被解開，姜祁跟著緇衣氏一步踏出，重新回到了三界之中。
依舊是在西崑侖之前。
姜祁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緇衣氏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人祖。」
良久，姜祁抬起頭，看向緇衣氏，似是在問她，又好似自言自語：「您說，如來佛祖的轉世，應該在什麼地方？」
「他所選定的護道人，又該是誰？」
緇衣氏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看著姜祁，因為她知道，姜祁的心裡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
「細數整個佛門，只有他，也唯有他。」
姜祁喃喃自語著，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了西崑侖之前。
緇衣氏沒有跟上去，接下來就是姜祁自己的事情了，不需要她幫忙，也不需要她提供意見。
「嗡嗡……」
一陣令人煩悶的嗡鳴聲突然在緇衣氏的耳邊響起。
「呵……」
緇衣氏微微一笑，抬手，手中浮現出兩個漆黑的花瓣。
這是十二品濁世黑蓮遺留下來的，最後的神華。
嗡鳴聲頓時消失不見。
蚊道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緇衣氏的面前。
她冷冰冰的看著緇衣氏，言簡意賅道：「條件。」
緇衣氏看著她，慢條斯理的打開了一道陰間之門，另一端，就是六道輪迴所在。
她看也沒看蚊道人一眼，自顧自的邁步走了進去。
只留下了一句話。
「你的態度我很不喜歡，再給你一次機會。」
蚊道人依舊冰冷的好似沒有一點情感，但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咯嘣……咯嘣……」
最後留在這西崑侖的，是不知什麼東西發出的怪聲。
…………
另一邊。
伴隨著姜祁一步踏出，他已經離開了崑崙所在的東勝神洲，而是來到了另一個地界。
南贍部洲，昔年唐國所屬。
杭州城。
看著腳下的杭州城，姜祁抬起了眸子，看向杭州城外。
在那裡有一尊寺廟。
名曰：靈隱。
姜祁看著那寺廟，想了想，邁步走了過去。
徑直來到靈隱寺的門前，姜祁沒有敲門，只是靜靜的等著。
「吱呀……」
沒一會的功夫，靈隱寺大門自發的打開。
姜祁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很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後院。
「啷個哩個啷……」
無規律的，乃至於無意義的呢喃聲，來自於後院井口邊的老和尚。
老和尚其實也不算老，只是那腌臢的形象，讓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實年齡。
姜祁毫不在意這和尚身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信步走了過去，摸出一瓶瓊漿。
「瑤池珍藏，應當是大天尊的私房貨，我也只有一瓶，省著點。」
姜祁說著，把手中瓊漿遞給了和尚。
直到這時，姜祁才喊出了和尚的名字：「道濟大師。」
「哎呀呀，哪裡有什麼大師。」
道濟懶散的一擺手，毫不客氣的接過瓊漿，更不管姜祁剛剛說的話，拿起來就是一頓海喝。
姜祁坐在井口邊，一邊看著道濟喝酒一邊問。
「如來的轉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