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宸怒氣沖沖地回了府,欲去找蘇子言喝酒解悶時,蘇子言卻正好不請自來。
見蘇子言興致也不太高昂,男子突然想起了上次他說心儀一女子的事情。
難道也是為了男女之事?
「蘇兄,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你保持如此久的興致!」
蘇子言性子灑脫,是個難得的人才,可在感情上,偏是個浪蕩子。
「宸兄就別取笑我了,日後你定會知曉的。」
兩人落座,石玉在邊上伺候著,小心翼翼地。
「宸兄,瞧你滿面愁容,難不成又是因為何喬兒的事?」
蘇子言說得漫不經心,實則他早就暗中打探了何喬兒的消息多日,其他地方還好說,他的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去自如,倒也快速。
只是王府之內戒備森嚴,表面上看起來無人駐守,實際上卻鐵桶一塊,牽一髮而動全身。
旁人不了解九宸就罷了,他們相交多年蘇子言豈會不知?
突然九宸的眼神快速閃過一絲落寞,寂靜之時,何喬兒拒絕與他回王府的記憶向他洶湧澎湃地席捲而來。
「蘇兄,何喬兒她不願意跟本王回王府。」
聞言蘇子言的心裡是有一絲高興的,畢竟何喬兒在葉府,他還可以時不時看看她,可若她來了王府,此事應該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夜,寂靜得可怕,熟悉的空虛,揭開了心底里孤絕的惆悵,寂寞繼續著寂寞,哀傷守候著哀傷。
兩人不約而同地悶了一大口酒,而後重重地擱下酒碗,仿佛是在發泄著心中的不如意。
蘇子言看著落寞的九宸,眼裡滿是羨慕,至少他還可以明目張胆地表達出他的不滿,而他,連宣之於口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滋味實在是難受!
不多時,石玉帶進來的酒便被兩人一飲而盡,帶著些許醉意。
「石玉,你退下吧!」
石玉望向主子,在徵得同意後退出了房間。
「蘇兄,你說何喬兒她到底在想什麼?」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九宸疑惑不解,微眯雙眼,雙眸微醺,凝神於亭外遠山一角,側頰稜角分明,飄逸的長髮隨意地披散於背部,迎風輕盪。
不知何喬兒此時在幹些什麼?
是否也在想他?
「宸兄,何喬兒她會不會也沒睡,像我倆一般喝得爛醉?」
聞言九宸笑了,以何喬兒的性子倒是極有可能,她不勝酒力,卻總喜歡搶著喝酒。
不知是不是醉了的原因,九宸的腦海中更是不自覺浮現出兩人歡好的一幕。
眼裡滿是何喬兒那時的嬌媚!
而蘇子言的腦海中,也停留在那時九宸還未趕來的時候。
何喬兒大口喘著粗氣倒在他的懷裡,她那纖細的腰肢,仿佛一把柳條般柔軟,曲線柔美,令人恨不得一把攬入懷中。
他至今還戀戀不忘,一躺下便會不受控制地想著她。
蘇子言還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這樣著迷過。
可何喬兒是王爺的心上人,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
這些道理他全都明白,所以只是將他的愛意藏在心底。
倒是何喬兒竟並沒有答應九宸,難道是她心裡對自己有幾分喜歡?
「宸兄,下毒的兇手抓到了嗎?」
此言一出,九宸的眼底泛出了一種懷疑和嗜血混雜起來的,令人不寒而慄的光。
他本想帶何喬兒回府後再懲治他的,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蘇兄,既然你我註定今夜無眠,不如一同走一遭?」
蘇子言不明白九宸是何意,不過反正也睡不著,走一趟也不是不行!
醉春樓!
蘇子言見九宸竟帶他來這樣的地方還以為他轉了心性!
「宸兄,你莫不是太過傷心了?」
「非也,今日是來排解心中鬱結的。」
兩人在一眾姑娘的簇擁下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謝安。
眾姑娘看到風度翩翩,英俊非凡的男子前來,恨不得立馬撲到他們的身上。
這樣的姿色,即便是他們不給錢,姑娘們也是願意的。
見那些姑娘們沒來由地往自己身上撲,九宸似是看見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惡狠狠地看著她們,下一秒姑娘們便害怕地離去,撲向了一旁的蘇子言。
「美人兒,別急別急啊,今夜我們是來辦正事的,日後有時間定來尋你們。」
「哎喲,大爺可要說話算話哦~」
相比於九宸的不解風情,姑娘們明顯對蘇子言的平易近人滿意許多。
謝安依舊是定定地坐著,這些場面他見慣了不少,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沒有人敢私自處決朝廷命官之子。
他有何懼?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姑娘們害怕惹上禍事丟了性命,繼而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是何人?」謝安不滿地問道,竟然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攪擾了他的興致。
平日裡他仗著自己是朝廷命官之子,這樣的地方,他都是橫著走的。
今天竟來了個不要命的?
「謝安,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蘇子言自從得知那日對何喬兒下藥的人是謝安後,想殺他的心一點兒也不比九宸少。
謝安觀察眼前之人的穿著,他身著一件絳紅色的蟒袍,袍身上用金線繡著翱翔的五爪金龍,龍眼處嵌著兩顆閃閃發光的黑珍珠,更顯尊貴威嚴。
手持象牙扇,上面畫有山水畫,彰顯其品味與雅致,扇面的紋理精緻,扇骨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反映出男子高貴而不俗的審美。
謝安想了想,不到三十的年紀,又如此貴氣的,唯有那位冷麵王爺——九宸。
下一刻男子立馬不淡定了,心裡更是十分緊張,一股寒意似湧上了他的脊背,令他頓感汗毛倒堅,周身止不住地戰慄。
傳聞這位王爺有個外號稱活閻王,若是叫人三更死,那人絕活不到五更。
謝安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道:「即便是王爺又如何?我可是禮部侍郎之子。」
「哦,是嗎?今日後你大可叫你父親來尋本王。」
聞言謝安向後退了兩步,嘴唇泛白,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汗水仿佛小溪一般,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濡濕鬢側的幾縷頭髮,貼在了臉頰上面。
「宸兄,還跟他廢什麼話,殺了他。」
九宸伸手攔住蘇子言,屋內暗淡的光映著他烏黑的眸光,眼神陰鷙。
「殺了他,那是便宜了他。」
聞言謝安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神色大變道:「你,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