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宸卻是無悲無喜,面色平靜,可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覺得有些膽寒。仿佛在那沉靜之下,正凝聚著肆虐的暴風雨。
敢向何喬兒下藥,他怎麼可能讓謝安這樣舒服地死了。
折磨他,讓其痛不欲生的法子他多的是。
只聽「啊」的一聲,謝安的下體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甚至他一個習武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暗器便已經扎入他的體內。
蘇子言聽到這慘絕人寰的叫聲,心中滿意不已,若論起折磨人,宸兄是真有一套。
「你……你給我等著。」
「好,本王等著,不過你可別尋了死。」
謝安疼痛難忍,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更是迴蕩在漆黑的上空中。
「來人,來人,務必幫我——保住命根子!」
……
九宸負手而立,五官輪廓分明,深邃的冰眸散發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老鴇聞聲推門而進,只見謝安慘狀異常,可她卻誰也不敢得罪,在瞧見九宸的眉眼稍微柔和了些,她才進去了。
像是個燙手的山芋一般,謝安很快被送回了謝府。
謝老爺看到兒子這般難免擔心,可同時也恨兒子不爭氣。
這樣的結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先前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而已。
「父親,快救救我。」
謝老爺嘆了口氣,便讓大夫前去診斷,同時也知曉了近日所發生的事情。
大夫號了許久的脈,最後戰戰兢兢地道:「謝老爺,公子以後.......怕是保不住了。」
孟大夫素來妙手回春,如今他若說出這番話,想必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謝老爺瞬間僵在原地,連同謝安的臉色也更加慘白。
意思是他再也不能人道了?老天爺為何要與他開這樣的玩笑?
緩過神後,謝安羞憤難當,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強行拔出了一旁侍衛的劍,便準備揮刀自刎。
他可是個男人啊,若是沒了命根子,還不如死了!
活著有什麼用?
只見侍衛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旋風腿便將少爺手中的劍踢飛在牆壁上。
隨後謝敬先便一巴掌呼了過去,巴掌落在了謝安的臉上。
這時候他知道羞愧難當了?早些時候幹嘛去了?
真是丟盡了謝家的臉。
如今他得罪了王爺,連個說理的地方也沒有,不是自己找死嗎?
謝安身心俱疲之下受了這一巴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平日裡父親對他不聞不問也就罷了,此時是他受了這般天大的委屈,父親不為他申冤,竟還打他?
他配做父親嗎?
男子直直盯著他的父親,雙眼瞪得老大,目眥盡裂,仿佛要看穿對方的靈魂,心底的厭惡與憎恨如同滾滾狂潮,洶湧澎湃。
「看著我做什麼?你還有臉回來?」
謝敬先像往常一般教訓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不說光耀門楣吧,如今他還做出這有辱門風的荒唐事來。
若不是看在父子親情的份兒上,他還不如謝安死在王爺的手上,這樣王爺好歹還欠著謝家的一份情義。
「父親,你就不能安慰兒子一下,或者找王爺要個說法?」
「說法?到時候再牽連出葉府,楚宅的人來,四處樹敵,你是嫌你命活得太長了嗎?」
謝敬先可不想為了個不成器的兒子將以後的路都堵死了,可此時謝安情緒激動,他也不想再多說廢話便轉身離去。
謝安不想讓眾人看他的笑話,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隨後頹喪地躺在床上。
若是他成了個廢人,楚蘭心定不會再理他了!
都是何喬兒這個賤人,他不應該讓那獨眼龍毀她清白的,應該直接就地處決,要了她的賤命。
男子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如今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了。
可他腦海中滿是楚蘭心,也想從楚蘭心那裡得到些什麼,也許是安慰,也許是其他的……
於是謝安強忍著傷痛,在管家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葉府。
此時他身子不便,無法飛身上樑,便只在門外靜靜地等待著。
還是巧文比較細心,出門時發現遠處總有個人在那裡來回踱步。
何喬兒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謝安。
他定然是來找楚蘭心的,莫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於是趁葉榮不在府里時,她偷摸進了楚蘭心的房間快速翻找著,楚蘭心一出府便看到了虛弱無力的謝安。
他怎麼又來了?不是說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別來找她嗎?
「蘭兒,我……我……我已經不是個男人了!」
???
楚蘭心半信半疑,好歹謝安也是禮部侍郎之子,是誰敢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可她看謝安的疼痛也不像是假的,沒有男人會拿這個開玩笑。
「安哥哥,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了你,我僱人想要毀了何喬兒的清白,沒想到她與王爺竟然關係匪淺,王爺他……」
楚蘭心實在是沒想到謝安這麼愚蠢與衝動,若是可以這麼簡單處理了,那還用得著他?
她與何喬兒交手多回了,一點便宜也沒有討到,更何況王爺如今還是她的靠山......
可女子表面上是不能責怪他的,如今謝安需要的安慰與認同。
「安哥哥,你在我心裡,永遠是個大英雄,可為了你的聲譽著想,蘭兒覺得你應該儘快考慮娶親之事。」
「你這麼快便想將我推給他人?」
「不是,安哥哥,你誤會蘭兒了,我只是想,若你求娶葉雲煙,日後我與你見面不是更方便了嗎?再者,葉雲煙近來嗜睡,像是有了身孕的樣子。」
聞言謝安的痛苦似是得到了一絲慰藉,若是迎娶葉雲煙,確實有說不完的好處,不僅可對外掩藏他不能人道的事實,還可擁有子嗣,更重要的是,楚蘭心的心也有他的……
他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安哥哥,你也不要太灰心,回去好好歇息,暗地裡訪遍名醫,事情說不定有轉機呢?」
聽到楚蘭心的鼓舞,謝安頓時覺有理,於是迫不及待地又趕了回去。
分別過後的楚蘭心,眼裡滿是嫌棄與厭惡,不男不女的玩意兒,竟然也敢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