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心正愁無法接近葉雲煙,梅姑便前來傳話了,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她相信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定可以讓葉雲煙如提線木偶一般聽她安排,這樣便可以洗脫她的嫌疑了。
楚蘭心進門時摸了摸臉上的傷,故意緊了緊嘴唇,委屈的淚水也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見狀葉雲煙雖覺得解氣,卻依舊冷臉相對,似乎要找楚蘭心的人並不是她,而是楚蘭心主動找上門的。
楚蘭心有些話是不方便當著老夫人講的,因此只是咳嗽了兩聲卻並未開口解釋。
「嫂嫂,以前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葉雲煙出言譏諷道,同時想起出嫁前一日楚蘭心對她說的那些,不由得直犯噁心。
她是怎麼做到空口白牙,還裝得這麼無辜的呢?
老夫人似是看明白了楚蘭心的隱瞞,顫顫巍巍地起了身,說是去外面透透氣。
「母親,蘭兒不是這個意思~」楚蘭心上前便要拉住老夫人不讓她離開。
「是我自己要去外面透透氣。」
只要能讓葉雲煙心裡好些,她即便是退出去也不要緊的,隨即便關上了房門轉身離開,何喬兒心中不忍,追了上去。
老夫人上次前往禪雲寺,也只是希望能夠為葉家兄妹贖清些罪孽。
「嫂嫂,以前還真是沒有看出你竟有這等能裝會演的本事啊。」
楚蘭心知道葉雲煙心裡有氣,只是任由她說也不還嘴,靜靜地聽著,像是真的知道了錯處。
見狀葉雲煙氣不打一處來,似乎殺了楚蘭心也不能讓她泄憤,因為她永遠也不能嫁給王爺了。
女子抬起了手,手掌猶如刀刃般猛地砍擊在楚蘭心的臉頰上,女子瞬間感受到了一種酥麻而刺痛的感覺。
可楚蘭心內心卻是高興的,只要葉雲煙當下的這口氣消了,她再重新開口分析局勢,定能轉移矛盾。
「妹妹,都是嫂嫂沒有照顧好你,你若是能夠消氣,打多少下嫂嫂也是能夠受得住的。」
「哼,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夠消氣了嗎?你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麼嗎?」
「妹妹,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要打便打吧。」
楚蘭心直直地跪在地上,那臉上的傷口再加上微紅的五個指印,顯得楚楚可憐。
葉雲煙鼓足勇氣再次抬起手臂,準備再給楚蘭心幾個巴掌,甚至恨不得打死她。
可那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到楚蘭心的臉上,什麼叫做沒有照顧好她?楚蘭心為何又要主動前來找打?
「楚蘭心,我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
「妹妹,那日在錦繡閣,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丟了清白,直至何喬兒說出來時,我才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是何喬兒派人做的?」
葉雲煙不信,雖然何喬兒討厭了些,可她不屑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
再者她與謝安並無交集,謝安又為何會替她做這些?
女子心神大亂,思如潮湧,腦子裡湧出了許多恐怖的念頭來,葉雲煙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她又覺得既然要怪,就要怪自己太傻了,葉雲煙悵然若失,不免想起過去的種種,心中猶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無法平靜。
是從前的她太過愚蠢,所以才著了這些壞人的道。
「你有何證據?」
「妹妹,我與何喬兒幾次爭執最終卻都落敗了,她為人向來小心謹慎,我自然沒有證據,嗚嗚嗚~」
楚蘭心確實沒有證據,可只要葉雲煙心裡有著對何喬兒的恨意,那沒有證據便不是什麼大事。
葉雲煙心下一緊,不知該信誰?
……
都不值得她信任,沒有一個對她好的人。
「嫂嫂,可瞞著我,讓我嫁給謝安的人,是你與哥哥沒錯吧?不,我應該稱他為葉大人。」
葉雲煙想到葉榮此舉便止不住地心寒,雖然哥哥不喜她,但她心目中的哥哥是不會拿她的婚姻大事當做兒戲的。
誰能想到親哥哥真的只把她當做一枚棋子呢。
「妹妹,你誤會榮哥哥了,都是我的主意,那時候何喬兒告訴我你與謝安……已經……女子失了名節是大事,若傳揚出去,可是必須出家做個姑子的……」
楚蘭心聲淚俱下,手指不禁微微顫抖著拭去眼角的淚水,紅腫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與自責。
任何謊言,一旦真假摻半的話,那便難以分辯了。
若不是何喬兒那日來鬧這麼一出,她還想不到用這麼好的辦法來對付她呢。
如今她是第一個捅破葉雲煙嫁人前失了貞節的人,而謝安絕不會出賣自己,何喬兒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楚蘭心的嘴角微微顫抖著,淚水滑過臉頰,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委屈。
「可你知道的,我心儀王爺。」葉雲煙近乎崩潰地控訴道,她已經不想再聽到旁人提起她失去清白這件事情了。
「嫂嫂當然知道,女子最幸福的事便是嫁給心愛的男子,可我與榮哥哥是你的家人,我們更想讓你活下去,最重要的是,王爺心儀的,一直都是何喬兒啊……」
楚蘭心說話時,特意將何喬兒三個字拉長了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就不信搞不定葉雲煙。
葉雲煙的腦子空空如也,楚蘭心從來沒有害怕過,也從來沒有將她視做對手。
讓她吃不下睡不好的,唯有何喬兒一人。
葉雲煙突然有了些動搖,同時不免對何喬兒恨之入骨。
憑什麼王爺對她情有獨鍾,與眾不同?
她有什麼好的?甚至她嫁給了哥哥,王爺也不想自己偏要要她嗎?
巨大的恨意將葉雲煙吞噬著,一點一點侵蝕著她的心,那種深入骨髓的冷讓她窒息,每呼吸一下,都會感覺拉扯煎熬,難以忍受。
「雲煙,王爺喜歡的人是何喬兒……你就……放棄吧。」
楚蘭心言語溫柔,可言語中卻一直在激怒著葉雲煙。
葉雲煙越是對何喬兒恨之入骨,她便越是高興。
「不可以!我絕不會放棄的。」
既然王爺不介意女子是否婚配過,那她有沒有嫁給謝安後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都不嫌棄何喬兒,那她嫁給謝安,也算不得什麼。
「雲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