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第二天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來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她醒來之後心裡終於沒有了空落落的感覺。
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感動,她忽地鼻頭一酸,眼眶瞬間就濕了。長睫被眼淚浸濕,幾縷從窗簾縫隙中擠進來的陽光一照,亮晶晶地閃著光。
顧輕北低頭吻了吻那亮晶晶的眼睫,一手摟著她,一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林梔不答,只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半晌,竟然開始哆嗦著手指解他睡衣領口的袖子。
顧輕北一愣,反應過來後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是一貫的寵溺:「寶貝,和我說?到底怎麼了?」
「我就是想你了。」林梔執拗地從他手中抽出手指,繼續一顆顆解著,不一會兒竟然將他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一片結實健碩的胸膛。
林梔伸手圈住他的腰身,仰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接著來到他的喉結處,輕舔了一下。
見著顧輕北喉結滾了滾,身體不可抑制地緊繃,她的動作更大膽了,竟然哆嗦著要去扯他的褲子。
「寶貝,」顧輕北聲音嘶啞,也不再阻止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林梔不答反問:「難道你不想我嗎?」
她的眼尾因為剛才的眼淚還有些泛紅,小鼻子抽了抽,委屈十足的模樣此時看在顧輕北的眼裡簡直就是最好的催化劑。
他不再忍耐,快速拿回主動權,一個撩撥熱切的深吻將二人的感覺再度推向另一個高峰。
兩人分開太長時間,再次契合都有些難耐,好在顧輕北足夠溫柔,基本全程都是在意林梔的感覺,才給了她最好的一次體驗。
再次醒來時,已是中午十二點。
沒了剛才的那股子衝動,思緒很快清明。一切恢復如初後,林梔很快便又回到了一開始害羞的狀態。
她背對著顧輕北,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似是不敢看他,指尖攥著毛毯,就差把整個人都埋進去了。
顧輕北從身後擁住她,呼吸噴灑在林梔的頸肩,燙得她耳根和臉頰一片通紅。
「寶貝,餓不餓?」
「嗯。」
「想吃什麼?」
「隨便。」
「隨便……」顧輕北將她身子扳正,手掌撐在她身體的兩側,一雙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驀地就將臉低了下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
眼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俊顏越來越近,近得她甚至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長睫,似鴉羽,漆黑深邃。
林梔臉頰燙得駭人,快速往旁邊側了身,身體再次背對著他:「面,面吧。我想吃麵。」
顧輕北輕笑一聲,借著手上的力道將身體和她之間的距離拉遠:「好了,不逗你了,那我去煮麵,你再睡會兒。」
說完,又親了親她的額頭才起身離開。
聽著屋內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梔臉上的熱意才慢慢消退幾分,她一把扯開毛毯,有些煩躁地撥了撥頭髮。
坦白講,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這些行為,基本上都是憑著一股勁吊著。突發事件面前,她看清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也明白了什麼對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循著本能,按著自己的心意,她徹底放肆了一回。
可這會兒那股勁沒了,問題也就接踵而來。
她和顧輕北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畢竟一直都是她主動,她開的口。他是真心如此,還是單純地不忍心傷害她呢?
還有,她父母的事情,雖然她已經慢慢明白了並不是顧輕北的錯,可真正相處起來,她真的能做的一切如常嗎?
這點,林梔之前沒有想過,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衛生間的流水聲慢慢停了下來,接著她便聽到顧輕北走向廚房腳步聲。
林梔這才換上拖鞋,慢吞吞地朝著洗手間走去。
顧輕北很細心,她剛邁進洗手間便看到了他幫她準備好的毛巾和牙刷,甚至連牙膏都幫她擠好了。
林梔端起水杯漱了漱口,迷迷糊糊地開始刷牙,一邊刷還一邊想著剛才的問題。
顧輕北做飯很利索,沒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就被端上了桌。他做飯的這架勢和他平日裡清雋矜貴的形象一點也不符。
單看臉,根本想不到他會是一個在生活細節上如此體貼細緻的人,可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只要和他在一起,林梔就沒有操心過任何事情,他會一件件的全部都幫她處理好。
林梔低頭吃著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多數都是顧輕北在說,林梔簡短地應幾句。
「梔梔,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回京城,可能陪不了你了。」
「這麼快?」林梔一愣。
可細想一下,他本來也就是預計昨晚回去,只不過是因為天氣的原因耽擱了而已。
「是著急了點兒,」顧輕北這會兒已經吃完了,他手臂支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看著林梔,「你才剛剛願意理我,我確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回去,應該多陪陪你。要不,我還是把機票退了,晚點再說吧。」
說完,他就拿出手機打算退票,林梔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不用你陪,工作重要,你還是先處理工作吧。」
說完,她似乎又覺得這句話有些太無情了,有一種占完便宜就立馬翻臉不認人的感覺,垂眸又低聲補充了句:「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在這邊也可以的,你不用擔心我,你先專心處理工作,其他的晚點再說。」
「好,聽你的。」顧輕北應了聲,抬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又轉身進了臥室。
沒一會兒又出來了,他手上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精緻小盒子,林梔只覺得眼熟。
等他當著她的面打開時,林梔才恍然這眼熟之意從何而來。
這不就是當初他求婚時的戒指盒嗎?
林梔當時走得太急,除了那串藍色手鍊,什麼都沒帶。
顧輕北將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手握著她的手掌,一手拿著戒指,溫聲道:「小孩,可以嗎?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林梔壓根沒料到他會突然有此動作,指尖有些抖,聲音也帶著磕巴:「這個盒子……你……一直隨身帶著嗎?」
「嗯,」顧輕北輕聲回答,「本來是打算一直留著的,我沒敢想你還會願意接納我,帶著它,也算是有個念想。只是,這次好不容易在一起就又要和你分開,我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覺得把這個重新給你戴上我才安心。」
見林梔不接,他一時有些慌亂:「你如果嫌棄這個是舊的,喜歡新的話,我晚點再補給你,好不好?你現在,能不能先把這個接了?」
林梔破涕為笑,眼角濕濕的,主動伸手套上了戒指。
「這次你跑不掉了。」
「嗯,跑不掉了,我也不會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