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即便是進來了也幫不上忙，書禾就乾脆不需要助手，把所有人都關在外面。
又從空間中不斷的拿東西，洗胃、輸液，一直在搶救，忙得大汗淋漓。
不少檢查的儀器在使用時都是有聲音的，可書禾也顧不得那麼多，拿出來檢查完之後又給隨手收進空間。
幾個小時之後，確定生命體徵恢復了平穩，書禾才癱坐在地上。
本該是幾個醫生一起配合完成的搶救工作，全部都她一個人來。
忙完之後，緊繃的神情一松，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拿了瓶葡萄糖注射液喝下去補充了下體力，又喘了一會兒，這才四處檢查，確定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收回空間裡了，然後才打開門。
「怎麼樣？」她一出來，康熙就焦急地問。
「命保住了。」
呼！還不等康熙鬆口氣，不等榮嬪高興，她又繼續說道：「不過，情況不太好。」
「什麼意思？」榮嬪懵了，「這命保住了，怎麼還不好呢？」
「搶救的時間太晚了，那藥對他的臟器損害很嚴重，這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從今往後，他的身體會比尋常的孩子要弱很多，風一吹就倒，免疫力會特別低。」
怕他們不懂，書禾解釋道，「也就是比尋常人更容易生病，且生了病之後，很難恢復健康。」
康熙：「連你也沒辦法嗎？」
書禾搖了搖頭。
要是在現代的話，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再加上那麼一點點的運氣，配型成功，身上就沒什麼是不能換的。
可在這裡，她是真沒辦法。
且不說能不能找到那麼多合適的器官配型成功，就說手術環境也遠遠達不到要求。
而且，她一個急診科的大夫，也做不了那些手術。
書禾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就屬於那種什麼手術都懂點，但什麼都不算特別精的。
所以，換器官的事，索性她就提都沒提。
畢竟在這個時代，底層百姓的命是不值錢的，她要是說了之後，誰知道榮嬪會不會利用家裡的權勢，非要去找器官。
「這，這怎麼辦？」榮嬪小聲地抽泣著。
她不知道這個結果對自己而言是好還是不好。
但最起碼不會被誅九族了。
可即便是活下來，三阿哥身體也垮了，一年後常年被病痛折磨，一輩子都得喝藥，恐怕等他明白事之後，也不會同她這個額娘再親近。
至於康熙的寵愛，她已經完全不去想了，發生了這樣的事，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現場有些安靜，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康熙說道：「毒酒和白綾，你自己選。」
榮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一時間不可置信，怎麼三阿哥的命保住了，皇上還是那麼狠心。
「皇上，臣妾……」
「閉嘴，你死了，朕饒過你娘家人。」康熙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留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又蠢又沒有良心的那種。
哪怕這次放過她，貶入冷宮或者降了位份，過一段時間她還是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誰知道將來又會闖什麼禍。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好狠的心。」
康熙沒理她，一個眼神給梁九功：「帶下去。」
「嗻。」梁九功剛要動作，榮嬪就哀求道：「讓我……看三阿哥最後一眼，就一眼。」
梁九功為難地看向主子，康熙點了點頭。
梁九功才指揮兩個小太監架著榮嬪進了東配殿。
怕她臨死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碰都沒讓她碰三阿哥，就遠遠的看了一眼，確定三阿哥已經脫離了危險，然後就把人拉了出來帶走了。
大半夜的遇到這種事，誰的心情都好不了，康熙也同樣如此。
想了想對書禾說道：「三阿哥，要不你來養。」
書禾一聽直接炸毛了：「不要，又不是我生的，何況我現在又要照顧八阿哥，又要忙醫院的事兒，一個人分身乏術。」
「我這大半夜的，覺都還沒睡一下呢，又連夜救了你兒子，你現在還要把一個燙手的山芋丟給我，有良心嗎你。」
康熙被一通懟，奇蹟般的，心裡的憂愁居然消散了些。
「朕這不是想著老三以後就是個藥罐子，交給誰一樣都不太放心，你醫術又好……」
「不行。」書禾再次拒絕。
她深知一個道理，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今天的應用這個藉口把三阿哥塞過來，明天也會用同樣的藉口再給她塞幾個阿哥，格格過來。
那她到底是嬪妃，還是伺候一群病人的保姆。
「行吧，既然你不願，那朕再看看，對了……」康熙指了指一個小太監手裡端著的藥渣：「這是老三吃的那個偏方，你看看。」
書禾扒拉了一下，藥渣她還是能分辨得出有哪幾味藥的。
「還有其他東西。」書禾聞了聞：「留下來的藥渣都是些溫補的藥材，一般來說喝了不會有什麼效果，但也不會損害身體。」
「但裡面應該放了其他粉末狀的東西，現在找不著了，聞著氣味，有點臭，暫時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肯定不是這幾味藥能留下來的氣味。」
康熙聽完只覺得額頭突突的跳，合著榮嬪這個蠢貨拿到這個偏方的時候，都沒有找個太醫問一下，就直接給老三用了。
「朕進去看看。」
「可以。」書禾帶著康熙進了東配殿。
經過一番搶救折騰，三阿哥的面容更憔悴了幾分，但呼吸已經平穩。
距離天亮沒多長時間了，兩人也沒說話，就靜靜的坐著。
掛完一瓶水，書禾又過去重新換上一瓶。
第二瓶打到一半，天就已經亮了。
書禾讓徒弟翠心今天一直照顧三阿哥，守著打完之後拔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讓她有什麼事情的話讓人到太醫院找自己。
然後免了嬪妃的請安，直接去了太醫院。
帶著太醫們剛開了個小會，德妃幾人就來了，還帶來了三阿哥的撫養問題。
鈕鈷祿貴妃：「皇上讓臣妾養著三阿哥。」
書禾愣了一下。
讓鈕鈷祿氏養著？
康熙這是什麼意思？
她都有點看不懂了，鈕鈷祿一族前朝勢大，她自己又是貴妃，這相當於把三阿哥的身份都抬了好幾個台階。
難不成是不打算給鈕鈷祿貴妃一個孩子，所以才讓她養著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