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咬了咬唇，沒吭聲。
季廷煜得逞地揚眉，牽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
胃腸科主任親自看診，又給她開了滋補養胃的中藥方，詳細囑咐日常修養細節，唐知芝認真聽，禮貌道了謝。
衛遠去藥房拿藥了。
醫院幽靜走廊，唐知芝加快腳步走最前面，故意拉大和季廷煜的距離。
他個高腿長，不緊不慢在後面跟著，倒也沒落的很遠。
經過護士台，唐知芝聽到小護士們驚艷的低呼聲。
女孩子們聲音激動，低聲嚷著，「好有氣質」「好帥」，諸如此類。
唐知芝心裡不勝唏噓，外表光鮮有什麼用，這人有顆薄情寡義的心。
「又在心裡罵我呢？」
男人大步走過來，跟她並肩。
她故意站遠了一些，「沒有，我哪敢呢。」
「別人是不敢。」季廷煜伸手將她拽回來，緊緊貼著自己，「但是你敢。」
她企圖掙脫，「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點，要是被人看到……」
「我沒訂婚。」
他輕飄飄開口，她頓時忘了掙扎。
「訂婚宴沒有順利完成，婚禮也不會有，我和沈思思不可能了。」
一時間信息量太大，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看來她走的太早，錯過了什麼重頭戲。
「知芝？」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唐知芝條件反射地推開他，規矩站到一邊。
她抬頭看過去，孟書蘭穿著白大褂，一臉疑惑地站在走廊的安全門旁邊。
在看清她身邊男人的臉時，孟書蘭瞳孔微縮，立馬走過來，「季總，你怎麼在這兒？」
唐知芝正緊張著，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只聽季廷煜從容說道，「父親讓我替他來看望一位故友，沒想到這麼巧，碰到了芝芝，就聊了一會兒。」
聽他當著她母親的面喊「芝芝」，她還是不由地緊張。
但如果他是作為她的「長輩」稱呼「知芝」，倒也不過分，顯得親近。
「是這樣，我還以為這孩子不會說話，惹你生氣了。」
「怎麼會？」季廷煜笑了笑，用寵溺的語氣維護她，「她很聽話。」
唐知芝垂眸咬唇，不敢當著母親的面說什麼忤逆他的話。
***
晚上，孟書蘭戴著眼鏡靠在床邊翻醫學雜誌，心不在焉的，只顧著翻，沒怎麼看。
唐思遠洗完澡出來，看到妻子擰眉沉思，不禁開口問，「醫院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她回過神，摘下眼鏡，和雜誌一併放在床頭柜上，「醫院倒是沒什麼事，不過我今天在醫院碰到季廷煜了。」
「季廷煜去醫院幹什麼？是季老……」
「不是，他說是去看季老的一個朋友。」
「那就這事你在那糾結什麼？」
唐思遠上床，整理枕頭躺下。
孟書蘭對著丈夫，猶豫半天，開口說，「我不光是看到了季廷煜，我還看到了芝芝。」
「芝芝去醫院幹什麼？生病了？」
「我去問了，是胃病，還是我們醫院柳主任親自看診的。」
「你找的人？」
「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是季廷煜，他找的人。」
唐思遠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他給芝芝找人？」
「你是不是也覺得有點奇怪？」
孟書蘭細細回想今天看到的，「我那時沒戴眼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們在走廊里，好像摟摟抱抱的。」
「什麼？！」唐思遠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你確定嗎？」
「我都說了，我沒戴眼鏡，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你問芝芝了嗎？她怎麼說？」
「他們說是碰巧遇到的。」
唐思遠凝著眉，「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咱們芝芝配承允，承凱都已經算高攀，季廷煜那樣身份的人咱們高攀不起，季老不會同意，如果弄巧成拙，說不定季老反而會疏遠我們。」
「我再去問問芝芝！」
孟書蘭說著要走，唐思遠叫住她，「回來，你現在就算是問，她也會說是碰巧遇到的，想說早就說了。」
「那怎麼辦？」
唐思遠沉吟片刻，說，「承凱那孩子不是回來了嗎？季老有意安排他和芝芝正式見一面，還有，季太太回來了，你最好帶著東西去拜訪一下，走動走動，順便提一下和承凱見面的事。」
「你是想讓芝芝快點和承凱定下來？」
「就算不是快點定下來，也得表現出我們樂得撮合他們兩個，不能讓人多心。」
孟書蘭覺得丈夫說的有道理，立刻答應下來。
***
唐知芝整理好新聞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旁邊工位上的何雅正在化妝，已經和朋友約好下班去玩的地方。
唐知芝的手機響了，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人名，眉頭不禁皺起來。
躲也躲不掉，她不情不願接起來，「餵？」
「你今天下班別回家，去國貿商廈，我在那等你。」
「媽，我今天得加班。」
孟書蘭語氣強勢，「要不要我給你領導打電話？」
唐知芝揉了揉眉心，只好妥協，「行，我知道了。」
她渾身無力地癱坐回椅子上，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
何雅不禁吐槽，「幸好我聽到是你媽給你打電話，不知道的以為是閻王爺呢。」
唐知芝長吁出一口氣，「我倒希望是閻王爺呢。」
傍晚，國貿商廈。
唐知芝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任由孟書蘭擺弄。
她先帶她去美容院護膚做頭髮，又帶她去幾個品牌服裝店試衣服。
她挑出最滿意的一件遞給唐知芝，「去試衣間把這件穿上。」
唐知芝拿著衣服沒動，忍不住問，「您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不說我不換。」
孟書蘭本來也沒打算瞞她，「我們一會去季家。」
「去季家做什麼？」
「季太太回來了，於情於理我們該去拜見一下。」
「季太太……是季廷煜的母親？」
孟書蘭的表情微變，嚴肅提醒，「以後要叫小叔，不准沒禮貌。」
唐知芝魂不守舍，嗯了一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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