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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 章溫和的核心

2024-08-08 16:27:44 作者: 是鐵鐵
  我關掉了朋友圈,刪掉了所有人,沒有作任何解釋,只是那樣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世界中。我拋開所有世俗的偏見,學會了不解釋、不自證。我不再更新朋友圈,好的和不好的,我都自我消化、自我取悅。在自己的世界裡,我給予了自己豐富的精神世界,在物質基礎上滿足了自己的生存需求。我對待事物既不熱情也不冷漠,保持了一定的邊界感,在我的世界中,獨自觀望著這個世界。我沒有感到孤獨,已習慣於和孤獨相處。我把那些在低谷時期給予我美好寄託的人,稱之為好人。我深刻覺得,人與人的緣分後天建立的,有時候能勝過血緣之情。這句話也許會引來不少爭議,但我無所畏懼,這是我內心的想法。我把那些在低谷時期期盼我能站起來的人稱之為後半生的家人,他們不圖所求,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僅僅只是希望「你能好」。

  在我忍受著疲憊不堪、病痛折磨,一路為了生存付出所有乃至到達極限之時,我總覺得自己似乎用生命看清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我所渴望和期盼的,教會了我如何自處;我幫助和溫暖過的人,教會了我如何明哲保身。我起初以為人與人之間情感的樞紐是彼此的感情基礎,後來才發現,更多是以金錢為基礎。心酸和心寒在所難免,但換個角度思考,沒有人能時刻陪著你,人終究都是孤獨的。幫助過他人,就不應有所圖求,畢竟當時的心境僅僅是為了對方好。相較於一擊就破的情感,我更鍾情於真誠且毫無附加條件的,這樣的情感,無論時間如何變遷,都始終不會有任何改變。

  在毫無外界干擾的那段時間裡,我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裡,開始思考人活著的意義、人生的歸宿。在這過程中,有關我的流言蜚語和小人行徑我都不再理會。我開始找出問題的根源,看向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摒棄掉一些對我無關緊要的東西。我覺得我的人生,沒必要對一些不希望我好的人作出過多解釋。當我從貧瘠的精神世界中殺出重圍,給自己的精神和物質都創造出一塊肥沃的土地時,我感覺,自己站在了成就自我的頂峰。頂峰下的人在議論著什麼,我都不再在乎,只覺得她們好渺小。

  我不再於朋友圈分享好或不好的事物,我將自己視作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親人、最好的分享者。我覺得,生活猶如我自己的一場遊戲,我把這場遊戲打好,發揮至極致,成功與否,皆屬我自己的事。我不再孤單,我與強大的自我攜手前行,這種感受,既自豪又愜意。我的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都在我的努力之中,趨向了我所理想的模樣。我慶幸那個懦弱、膽小、內耗的自己,未曾在那年冬天悄然離去,我為自己的努力和強大而自豪。

  誰能想到,最初連住所都沒有,靠打零工、微薄的工資,自身力量都難以在人世間存活的我,竟能為自己打拼出一片新天地。誰又能想到,一個重度心理障礙患者,能用汗水和努力,在生死存亡之際,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從深淵中拉出。是啊,這是連我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事,似乎每一步都極為艱難,然而每一步都成功邁了下來。

  當財富達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樣,哪怕身戴假奢侈品,都會被一些世俗之人認定為真的。我想說的是,當你的能力與你的身份相匹配時,你所做的一切,在那些愛慕虛榮的人眼中都是正確的。她們從不提升自我認知,也不去求證什麼。她們不善於學習,不善於提高自身,高仿和真品她們都無法辨別,只是在一個貧瘠的圈子裡,互相攀比、互相詆毀。在她們眼中,富人無非就是有輛車、有住所,身穿一些她們買不起的東西,在她們看來,這就是有身份的象徵。她們沒有意識到,錢財會耗盡,而精神上的強大,能夠讓財富源源不斷。她們不知道,自我的強化,能讓自己擺脫瑣碎之物。

  她們隨波逐流,毫無主見,這樣的描述或許稍顯偏激,但這確實是生活里常見的情形。然而有時,我們也要審視自己,為何會身處這樣的環境,結識這類精神匱乏的人。當精神世界在現實中難以匹配時,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我想說的是,去成為理想中的自己,去過渴望的人生。

  切勿與精神世界貧瘠之人成為朋友,此類人缺乏主見,隨波逐流,而你的善心亦會被其消耗乾淨。她們毫無自我審視的觀念,本心不善,毫無邊界感,從你身上索取所能獲取的物質,且從不反思自身的行為。

  為了生存,或許我們無法從事鍾愛的事業。但你可以以掙錢為目的,積攢資金,為日後的理想工作做準備。五年不成,那就十年,不斷摸索,不懼失敗。倘若有人說,人一直都在倒霉的路上,那顯然與我不在同一頻道,無需與之多言。在有條件、有本事時,將愛好發展為事業;沒本事時,咽下生活的苦,從精神和行動上強化自身。哪怕一分錢沒有,也要去掙、去攢。大生意做不了,就從小生意做起,持續摸索,不斷前行。自身力量不足,可向關係好的三兩好友求助。她們能拿出錢,自己就按時還款;拿不出,就繼續耗費時間掙錢,繼續摸索。人終歸要靠自己拯救自己。我沒什麼驚天的本事,但慶幸自己未被重度心理障礙擊垮,未因不良之人而離開世界。我衝破重重枷鎖,成就了自我。再熬兩年,我將應有盡有。我把生活過成了心之所向的樣子,既不驕傲,也不炫耀。生活充滿未知,就像前面所說,此刻我還在與你聊著天,但命運若給我畫上一個勾,我又能怎樣?


  努力活下去,有時並非是為了誰,只是為了證實,自己來這塵世一遭,未曾虛度。自甘墮落的掙扎與破繭成蝶的成功,我決然會選擇後者。倘若破繭重生無果,那就繼續涅槃,直至年老力衰。若真到了終點,那便算了,都已抵達盡頭,還拼什麼。

  打著解決眼下溫飽旗號的工作,永遠不要覺得人生是為誰而做。去勞作是自己的事,自己若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就別談什麼未來了。咬咬牙,每個月工資如期而至,距離目標又邁進了一小步,哪怕當作是為自己掙養老費,那又有何不可?想得多卻不去付出行動,都是徒勞的。好高騖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平和下來,平靜看待這個世界,把生活過成自己想要的模樣,是完全可以實現的。當思想和環境不匹配的時候,那就用行動讓自己融入環境中。在解決溫飽的基礎上,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精神上的富有能帶給你不一樣的自己。手裡沒錢,就去掙、去存;沒有住所,那就以打工的方式去遊歷大好河山。做不了好的工作,那就做最基礎的。天無絕人之路,我曾告訴自己,如果扛不下去就大膽離開,不要嘰嘰喳喳、怨天尤人。明知道自己渴望和期盼的都得不到,還被困在小時候,又何必去奢求什麼?自己不做出改變,說再多又有何用?重度心理障礙,不是誰想走出來就能走出來的,可是不去接受,又能改變什麼?難道一直消沉下去嗎?看開點吧,生活的不幸遠不止這些。自己努力了,才會有出路,起碼解決自己的溫飽,留有一些小積蓄,再充裕點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生活不會因為你的無助而對你有所眷顧,我的朋友小亦,我們互幫互助,從來沒有任何計較。她有著悲慘的身世,住過橋底,生母拋棄她,養母不愛她,她被世俗和人情世故壓得喘不過氣。她知道誰對她真心好,但是面對別人的求助,她總是沒有保護好自己,會不顧一切地去幫助別人,導致自己陷入困境。我對她說:「我無法幫你太多,但是你需要時,我會盡力而為。南牆需要你自己去撞,我說再多,你也無法真切體會,每件事的感悟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對。

  她在這個社會中摸爬滾打,她和我一樣沒有學歷,我們早期的時候,一起面對所有問題,她會因為朋友的背叛而傷心,會因為朋友的不理解而失望。她這一生,遇到過真誠的人,也遇到過不真誠的人。她一路摸爬滾打,靠著自己的力量開了家小店,解決了自己的溫飽與住所。普通人的生活似乎就是這樣,能解決自己的溫飽,已是一件很棒的事。她不善於拒絕,但凡別人開了口,她就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忙,常常讓自己陷入困境。善良本沒有錯,但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就相當於遇到了爛人。我常常心疼她,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們因為分歧爭吵過,但是算起來,我們已經相識十四年之久。

  我常常跟她說,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提升自己,不要理會一些事。但是善良的人往往有一個特點,常常鑽牛角尖,把別人的過錯歸咎於自己,致使自己陷入心理障礙。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比如生母為何拋棄她,養母為何不視如己出,想要的和不想要的都不敢說,沒有得到正確的教育,沒有明確的人生規劃,全靠自己的眼淚,一步步讓自己接受殘酷的現實。她聽人說起生母的信息,在同一個城市,距離不遠,她沒想過打擾生母。我問她有打算問清楚嗎,她說:「不要打擾她了。」心酸和無奈湧上心頭,我們經歷過食不果腹,卻沒能讓自己從痛苦中清醒,覺得凡事只要隨心就行,但是又接受不了人性的醜陋,讓自己陷入無法理解、自我內耗的境地。我們兩個人時常開玩笑說:「可能你和我上輩子是一家人。」她太過善良,沒有保護好自己,被一些人利用這份善意肆意傷害。如果說人生必須有什麼願望的話,我希望她能在波折中,學會保留自己的善意,愛自己,為自己著想。她未曾放棄自我,在後來的生活中,她逐漸過上了理想中的生活。她是堅強的,然而我希望她的這份堅強,能帶著些許果斷。希望她越來越好!

  小沫也是我們的朋友,她從小在壓抑的環境中成長,父母爭吵不斷,母親只會落淚隱忍,父親惡語相向且從不悔改。小沫學習極為優秀,卻在父母感情不睦、家庭紛爭不止的狀況下,選擇外出打工,嫁了個不思進取的男人。她以為逃離自己的原生家庭,經營好自己的小家便足夠了,實際上並非如此。當一個人沒有足夠的本事時,單方面的付出,都會被另一方嫌棄,或者對於原生家庭不好的人而言,無論嫁娶,夫妻若不同心,所有的不堪都會成為導火索。

  站在我們和小沫的立場來看,這個男人是不夠愛她的,但是站在這個男人的立場來講,做什麼都無人幫扶,小沫又全職帶娃,他事業還遭遇不順,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的責任。小沫似乎活成了她母親的樣子,身後毫無退路,只能隱忍,她有所顧慮,不敢輕易離婚。

  站在小沫父母的立場上,「你只管讀書、學習,大人的事你別管」,但是父母不知,每日的爭吵讓孩子封閉內心,渴望逃離這個糟糕的環境。我們都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沒走過的路看似都美好,經歷後卻又追悔莫及。經歷了這些,我們似乎都明白了,原來,人都是需要依靠自己的。

  小沫做不到無視父母的爭吵,繼續讀書以爭取個好學歷。後來我們才明白,父母有父母的人生,而我們,也有自己的人生。一切看似無關,一切又緊密相連。都知曉人要突破自我的局限,將自己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但是多少位母親,為了母親這個角色,早就失去了屬於自己的身份。走出來的人覺得小沫應該下定決心,乾脆利落地擺脫顧忌的事物,每個處境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沫有她自己的想法,或是不甘,或是在和精神做鬥爭。朋友之間相互幫助,然而有些精神上的羈絆並非說擺脫就能擺脫的,那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我發現一件事,在很多重男輕女的地區,不會在乎女兒的人生,也不會在乎女兒的感受。他們覺得,女兒遲早都是潑出去的水,沒必要過多投入。但是在一些將男女都視作手心寶的父母眼中,就不存在這樣的想法。他們覺得男女都是手心寶,都一視同仁。他們覺得自己可以為孩子做規劃,但不能為孩子做選擇。

  我覺得人不用太敏感,就像我小時候覺得,這個同學為什麼我們買辣條會一起分享,怎麼到她買的時候就能自顧自地吃起來,完全不問一句。後來我才明白,這樣的人,在後來的人生中,才不會虧待自己,因為她有第一口好吃的,都會選擇給自己,而不是去討好任何人,顧慮任何人的感受,我覺得這樣的性格挺好的。不要執著於所謂的有來有往,你去做了,發現並非自己想像的那樣,那下次不做便是了。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人與人的關係,並非我是付出者,就能強制要求你一定成為回報者,每個人都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我現在經常和我女兒說,你只需要在對自己好的前提下,再去探討其他,你就是你自己,愛自己無可非議。也許在身邊許多熟知我的人眼裡,覺得我和我原生家庭的關係中,生育之恩我做到這一步未免太絕情了。在他們眼中,我應該當作若無其事,笑臉相迎繼續來往。也許別人可以,但我不行。我的生命是靠我自己熬過來的,如果說用生育之恩來捆綁,沒有父母就沒有我,但是我的感受是:「所有的恩情和不公在我獨自把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我曾經試著換位思考、包容理解,但是當我真正為人母親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個母親,至少在我這裡,那般狠心我這輩子都做不到。

  人們經常說算了過了就過了,但是我跟你講,如果我已經成年,那麼我的一切我都心甘情願承擔。但是你將一個剛小升初的我這樣置之不理,這是我無法理解的,我也不可能認同。我靠自己的能力走了出來,你們沒有任何資格道德綁架我。

  你剝奪了我自主選擇的權利,從未支持擁護過我,也未曾為我付出。你只給了我一條生命,我吃不飽又餓不死,我不怪你,但是你一絲疼愛都不願給予我。轉身哭哭啼啼、掐頭去尾地闡述自己親生孩子所謂的不孝。何為孝?你愛我了嗎?疼我了嗎?順著你們,聽著你們的謾罵詆毀,笑臉相迎、若無其事地討好你們,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孝?在你們需要人幫助時,一而再再而三地讓這個你們眼中不孝的孩子去照顧你們,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孝?不順從就是忤逆你們,成為你們眼中的白眼狼?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們自個兒作吧!

  我原諒了所有的不堪,但我決不再回頭。四海為家也罷,孤苦無依也好,我都不會重回那樣的環境。

  人有時候必須清醒,狠不下心對待的事物,不是因為你善良,而是你一直縱容別人如此,你把自己置於一個極其低下的位置,任誰都能對你視而不見。狠下心去掙錢、攢錢。我心理殘缺,我安慰自己:沒事啊,好在我四肢健全。面對入不敷出的醫藥費,我咬牙告訴自己,倒霉一時是命運使然,倒霉一世那只能怪自己。

  生活的確非常現實,不是你想要一樣東西,靠摘取樹葉就能獲得的,而是需要你的時間和付出,才能拯救自己。不是別人的隻言片語就能帶你脫離困境,如果自身沒有強大的毅力和強烈的求生欲望,即便被拉了一把,依舊會回到原有的位置。

  不求突破什麼階層,你先把自己照顧好,有能力愛自己了,才有精力去管其他事。什麼身份上的束縛,在你沒有錢財予以支撐的時候,哪能有那麼多好事。說句不好聽的,身旁有人不舒服,人們都出錢幫忙,你只送一句問候。這不是攀比,而是一個現實情況。你可以說那我沒本事,只能給個問候。那你為什麼沒本事?或者你覺得自己付出時間和精力就是最大極限了,還被人反過來說沒錢沒本事,你有沒有思考過原因?因為錢非常重要,它能直接解決困擾的根源,能直擊要害。

  你或許會說,那這種貪慕虛榮的人,我為什麼要交往?但事實並非如此,你還是會因為別人的看不起而傷心。那就去改變,等你有錢的時候,你不出面,錢到位了,你會發現,沒人議論你什麼。你可以說自己沒必要去證明什麼,我講的這些事實,也不是給你增添焦慮,我想說的是,你沒錢沒本事,少去參與一些事,尤其對方說話尖酸刻薄的情況下。你不如把時間留給自己,充實自己的精神和物質。當你有了錢,你會發現,世界莫名就變得溫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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