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江衍市現在沒幾個人了？」黃天明皺著眉頭問道。
「你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蘇遠疑惑的看著他：「你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原本是打算藉助其他城市的官方，來想辦法聯繫江衍本地的。
但現在情況好像與蘇遠想像的不同。
「我應該知道嗎？」黃天明嘆了口氣：「說實話，自己城市的事情都顧不過來，誰會去管其他的？除非你們和江城市一樣徹底淪陷......」
蘇遠微微思索著，感覺事情越來越怪了。
自己當時在精神病院做過推測，江衍市的官方不可能沒人，因為至少夏梧口中的那個最強，肯定是還活著的。
但現在想想，可能也說不定。
畢竟他很老了不是嗎？
別是那天夜裡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悄無聲息的老死了吧？
畢竟也沒人說過天眷者的壽命會有增長啊！
真是那種情況就太糟糕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結果你告訴我高個子睡一覺就老死了？
蘇遠不願，也不敢相信這種結果。
他還是堅持最初的想法，官方在謀劃什麼，因特殊的原因不能露面，所以以各種方式來找他尋求一場虛空合作。
既然他們有特殊原因不能露面，那自己也不可能通過其他城市來聯繫他們。
「對，沒錯，就是這樣。」蘇遠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但他還是想求一個安心，於是問道：「在江城事件中，江衍市有多少官方人員存活下來了？」
黃天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遠皺起眉頭：「不知道？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這小子不會是打一半自己逃回來的吧。
覺察到蘇遠狐疑的目光，黃天明惱怒道：「你知道那邊的情況嗎？你以為是黑社會打架呢，幾百個人聚在一起一擁而上？」
蘇遠沒說話，等他繼續說下去。
黃天明嘆了口氣，問道：「你知道徹底淪陷後的江城，有多少只厲鬼嗎？」
「多少？」
「粗略統計，最少也有上百隻厲鬼。」
這個數字讓蘇遠大吃一驚，上百隻厲鬼是什麼概念？
他時至今日也才見過四隻......加上那天在山頭遙望到的紅嫁衣厲鬼，就一共是五隻。
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黃天明接著說道：「而且這些厲鬼還不是普通的厲鬼，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沒有任何規則限制的存在，面對這樣的敵人，我們的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聽到這裡，蘇遠沉默了。
他深知與厲鬼作戰的危險性，尤其是在數量如此龐大且實力強大的情況下。
「想把所有厲鬼處理完，根本不可能，我們只能放棄這座城市，把目標放在擊殺靈媒，阻止靈怨擴散上。」
黃天明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我們不可能聚眾行動，否則會有被團滅的危險。」
「所以就只能按照能力來進行分配，一部分人去阻擋各個方向的厲鬼，一部分人負責擊殺靈媒。」
「在犧牲了無數人之後，我們完成了這個目標。」
「接下來，就是逃命了。」黃天明苦笑一聲：「城市裡有上百隻厲鬼，大家只能分散而逃，各安天命......所以其他城市具體存活下來多少人，我真的不知道。」
「那次事件中，我也結識了許多其他城市的戰友，約著有空就聚一下，喝幾杯。」黃天明無奈地搖搖頭，眼中滿是疲憊和滄桑：「結果呢？原以為能喘口氣，但等回到各自的城市之後，等待我們的卻是頻繁發生的靈怨事件，我們只能不斷去處理，連自己的家人都沒空見上幾面。」
「這樣的日子，或許真的只有死了才算到頭吧。」
迄今為止，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負隅頑抗而已，根本做不到反攻。
面對厲鬼的威脅，他們只能麻木地應對，日復一日地處理各種危機。
如果找不到一個關鍵的破局點，世界陷入永恆的黑暗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看不到未來，不知道哪天會死......
面對這種情形，蘇遠沉默無言，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是來尋求幫助的，結果對方自己先emo上了。
別給我傳達負面情緒啊喂。
「你還有別的事嗎？」黃天明愈發覺得心酸，只想找個地方喝一杯：「那兩人的事情我不管了，只要親眼看著你處決靈媒，別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經過剛才的交戰，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很強，不論是實力還是戰鬥經驗方面，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沒必要為了一點理念的衝突和幾個普通人就與他進行交惡，大家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當戰友。
「感謝理解。」蘇遠點點頭：「那就回到最初的話題，我們人手不足，想借幾名天眷者來幫忙處理靈怨。」
「借人......」黃天明仔細思索一下，隨後嘆了口氣：「恐怕有些困難，我們真的不閒，之所以這麼快趕到現場，是因為剛好從附近路過。」
他指了指站在遠處的幾名下屬，「他們現在和我一樣，都正身處於靈怨之中，天海市的其他小隊也一樣，暫時抽不住空餘人手。」
蘇遠有些失望：「一個也沒有？不是我危言聳聽，我們兩市可是挨著的，小心一會有鬼從江衍爬過來打你們......」
「就算你這麼說......」黃天明也知道情況很棘手，畢竟江衍市就挨著江城，屬於不能出事的重災區。
「我只能跟你保證，若是我順利解決了當前的靈怨，會第一時間帶人過去幫忙。」
..........
「我不敢了，我給你磕頭！我給你錢！什麼都可以給你啊！」
天台上，何小豪雙手捂著腦袋，不停求饒。
但徐晨根本聽不下去，他滿腦子只有妹妹哭著問他的那句話。
「哥，我只想好好生活，他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高舉手中的螺絲刀。
一下、兩下......
何小豪的頭骨逐漸碎裂，求饒聲也逐漸消失。
就在此時，蘇遠的身影出現在徐晨身後，他輕聲問道：
「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