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
趙時讓周同用車子,推著箱子,然後,側頭對鳳攆上的「蕭撻里」輕聲道:「娘娘,佛堂積怨已久,恐非一日可除啊!」你還想來第二次?不少小太監,恨不能,瞪死趙時,但是,老太監們,卻都,眼觀鼻,鼻觀心,乖巧的不得了,
沒辦法,
他們肚子裡,還有糖豆呢!
倒是,
「蕭撻里」明顯鬆了一口氣,如果趙時說一次之後就不來了,她反而會有些懷疑趙時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歹念,但是,他說,還來,而且……旁人不曉得,她自己久居佛堂,還能不知道?積怨已久?不要說積怨了,如果佛祖真的有神念,佛祖沒有擼起袖子,活過來,跳下來,暴揍自己一頓,已經是……我佛慈悲了。
要什麼立竿見影,況且……頓了一下,「蕭撻里」笑眯眯的看著趙時道:「那,以後便,勞煩道長了。」
趙時,
一顫,
幸而,這次出去之後,他就不準備回來了,否則……難保不會,搭上更多:「娘娘言重了,縱使沒有娘娘,有怨念集會之處,老道也會,主動前往的。」
呃
「蕭撻里」被刺了一下,不過,雖然被刺的有點疼,但是,她卻更相信趙時了,如果趙時現在已經準備走了不回來了,他就不會,自己這麼點暗示,他便急急忙忙反刺回來,反正之後也不來了,順著自己意又能如何:「不必查察了,道長又不是什麼宵小之徒。」「蕭撻里」一揮手,驅散了準備過來檢查的侍衛,
渾沒有注意到……
幾名老太監,
都快,
哭了,
檢查一下,您好歹,檢查一下啊!不過,趙時可能上輩子就是個道士,他裝起道士來,得心應手,而且,明面上來說,「蕭撻里」是不可能放過蕭觀音的,但是,細細一去琢磨,她又不是耶律洪基的親生母親,她才不在乎什麼耶律洪基的恥辱,什麼蕭觀音逃不逃呢!
只是,
功成前,總會有波瀾,就在,折良,周同,隱藏在暗處的二娘,甚至,耶律乙辛,都鬆了一口氣,眼見著宮門就在眼前的時候……
「等一下。」
旁邊突然竄出來一老者……
蕭孝友!
莫說旁人,趙時都,狠狠的,皺了一下眉,然後,蕭孝友好似早就等在這裡了,目光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趙時,看著,看著,冷笑了一下:「好久不見啊!」
「嗯?」
「蕭撻里」有些疑惑:「叔叔莫非,認識他?」顯然,她早就把蕭孝友糊弄過去了,蕭孝友又,深深的看了趙時一眼,就好似,生怕「蕭撻里」不知道,趙時有問題一樣,但是,說的話卻是留有了一絲絲餘地:「嗯,老朽曾經與道長,有一面之緣。」然後,有恃無恐的看著趙時,充滿了威脅:「道長,既然這麼有緣,道長不妨陪老朽,去旁邊說幾句話?」
「蕭撻里」疑惑的,看著倆人……
趙時,
面不改色:「既是長者相邀,貧道,聽從便是。」然後,趙時對明顯一下子心態有些崩的折良,周同,耶律乙辛三個人點了點頭,便跟著蕭孝友走到了一側,「蕭撻里」並未就此離去,蕭孝友滿面驚嘆道:「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啊!莫說老夫了,就是你們那諸葛亮復生,也不可能三天時間,就能混進皇宮吧!」
有事說事,
趙時,
真,
恨不能,一拳把他老臉砸扁,差一點,自己差一點就徹底功成了,幸而,趙時並非尋常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還維持著一個基本的微笑:「老先生過獎了,只是,貧道記得,咱們曾經的約定是,你做事,我背鍋,只是,不知,老先生是從哪裡得知,貧道不願背鍋,所以,這才出來搗亂?」
蕭孝友,
還,
真,
羞愧了那麼一下,不過,他一來,沒皮沒臉慣了,二來,他內心深處對趙時有不爽,看他不舒服,自然很高興,所以,很快就一愧而過,然後,便理所應當道:「老夫失敗了,那耶律洪基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小心謹慎到了極致,所以,老夫想讓,陛下,幫我一次。」
趙時,
愕然,
你怎麼能有,這麼厚的,臉皮的啊!
「若貧道沒記錯的話,老先生當時說的是,他之生死與我無關,我做什麼也與你無關吧?」
「是。」
蕭孝友看趙時的目光,越發的不爽,且,理直氣壯了起來:「但是,若不是,陛下,那耶律洪基僵蟲入腦,他怎麼會成長的這麼快,現在,不要說是刺殺了,就連有人在他身旁咳嗽倆聲,他都會,如臨大敵,這怎麼能怪老夫?」
所以,
你就怪我了?
趙時,真的是,他年幼,現在,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人了,但是,他還真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而且,蕭孝友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個時機,很明顯是,就是奔著威脅趙時來的。
你利害,
趙時平靜道:「且待我把人救出來,再說。」
「那不行。」
蕭孝友,單說年齡,足比趙時大了四十餘歲,但是,單論氣度,他卻是遠遠不如,不過,他倒是在自己那個沒皮沒臉的境地,遊刃有餘,理直氣壯的搖頭道:「一來,你若是救了人,宮中肯定會有反應,到時候,就,更急迫了,二來,你如果救了人,那,你肯定不會拼盡全力,所以,你必須先幫老夫處理了耶律洪基,你且安心,耶律洪基是皇帝,皇帝都被先行解決了,你救誰,不是輕而易舉?」
趙時,
呼出了,一口濁氣,若不是,今日早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戰而成,否則,只要自己稍稍耽擱一下,百分之百,就會被這個人坑死了,不過,他倒也是聰明,自己不動手之前,他屁話沒有,自己一動手,他便跳出來了,選的便是一個,你,不可能不答應的時機,當得起一聲……老謀深算……
「好。」
趙時咬牙答應,只是,縱如此,蕭孝友都刷的扭頭,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大箱子,皺眉道:「你不會是,已經救了人了吧?」說罷!他便直勾勾的走向那個黑箱子,趙時面不改色,然後,蕭孝友自己又頓了一下,倒也沒有很明顯的回頭再走回來,只是微微扭頭,疑惑道:「否則,你為什麼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趙時,
真的是,
鬆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道:「爺爺我有選擇嗎?」
爽!
蕭孝友不僅僅沒有動怒,反而,因為終於看到了趙時破防,而,充滿了一種,旁人想像不到的快樂:「陛下,何必生氣呢?不要說一個蕭觀音了,你只要幫老夫功成,你就是想要蕭撻里,老夫也肯定給你一塊送過去。」
「順便……」
趙時幽幽的看著對方:「再把你爺爺,一併扣押起來?」這還,真不是趙時的胡亂猜測,但凡,但凡蕭孝友是一個稍微的有一些信義的人,趙時也不會如此猜測,但是,以蕭孝友現在表現出來的性格,莫說,耶律洪基一死,他就是契丹的實際掌權者,他就是到那時候也不在乎契丹的生死,那麼,單單以趙時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趙時也基本……
不可能活。
當然,
蕭孝友雖然沒皮沒臉慣了,但是,他也明白,這時候能逼趙時,卻不能逼的趙時魚死網破,所以,哈哈笑道:「怎麼可能。」這也是,趙時會這麼理直氣壯的發泄出來的原因,正好,也藉此,多得一些好處:「我,如何信你?」
蕭孝友,
僵硬了一下,
不過,
以趙時這個大宋皇帝之前展露出來的才智,如果對方到這一步,還一個勁的答應,他反而會有些懷疑,只是,讓對方真的在自己除掉耶律洪基,且,對方回去,肯定還會跟契丹做對的情況下,他是真的……不想讓趙時,活著回去,蕭觀音什麼的,並不重要:「陛下,要什麼保證?」
「降書。」
「什麼?」
「降書。」趙時平靜的看著對方:「而且,這一份降書上面,不僅僅你要寫明白是誰誰誰降給誰誰誰,而且,你還要寫清楚,是你,圖謀殺害了你們的皇帝,且,每一頁,都要簽名。」
好一個,
大宋皇帝。
「怎麼?」
趙時挑眉:「老先生莫非連這些證據都不願意留?你不願意留,你讓我如何信你?況且,你要是真的信守承諾,我一直在你掌控之中,如何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話,
是,
這麼說沒錯,
而且,
蕭孝友已經覺得,無論如何,趙時都不可能活著離開上京城,但是:「明日,明日老夫給你。」「不行。」趙時猛的往前踏了一步:「必須是今日。」
「好。」
蕭孝友倒是沒有遲疑太久,不過,也正因此,趙時幾乎可以斷定,對方就沒有想讓自己活著離開的想法,幸而,無論如何,自己沒有拖延時間,而是第一次入宮,就做成了大事,讓自己不僅僅有了不被威脅的資本,也有了迴轉,甚至是,藉此再得好處的機會……
只是……
咔嚓
趙時到底,被蕭孝友浪費了太多時間,「蕭撻里」又是一個多疑的人,所以,她不僅僅讓侍衛檢查了他們剛才沒有檢查的黑箱子,而且……裝作不經意,她還,狠狠一刀……
劈在了,
黑箱子的一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