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西邊,山林坑坑窪窪,無數樹木斷裂,猶如天災降臨。
胖天下與紅衣老者在此地苦戰了一夜之久, 長時間下來,體力已然不支,只見現在的他喘著大氣,神色極為的蒼白,肥胖的身子上儘是傷痕累累,咋一看都仿若瘦了幾圈,但他依然盯著眼前老者,沒有去想多餘的事情。
而站在他對面的紅衣老者, 其眼眸中也有些詫異,因為在這一場戰鬥中,他雖沒並未收到什麼嚴重的傷勢,但也幾乎使用了接近六成的力量。
只是儘管如此,他也還是沒有將這個胖子擊倒,甚至還有那麼一剎那,他竟是從胖天下的攻勢中,感受到了一抹危機。
此刻,紅衣老者舒緩了一下心神,認真的看了一眼胖天下,隨之開口問道:「僅僅只是原生境就能夠對抗我生決境,如此強大的實力,白起等人的確不是對手,而若非規則限制著你只能在落日山,想必即使你贏不了我,也能夠順利的逃走吧?」
聞言, 胖天下的目中厲色一動, 直言說道:「若非你出現在這裡,這場比試將會毫無懸念, 只不過我還是想不通,屬於黎墨宗的最強脈系的天字一脈,居然會為了一個僅有五個人的黃字一脈,不惜用規則與破壞規則來行動,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老者聳了聳肩,輕聲回道:「誰知道呢?我只是個執行任務的人罷了!脈主給我任務,我去做,這樣就可以了,至少脈主有什麼想法,有什麼心思,我都不想過問,當然也無權過問,就像此時此刻,我的目的就只是將你廢掉,你明白嗎?」
「廢掉我嗎?」胖天下嗤笑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呵呵!有些事情不經歷就不會知道結果,好在從這一場戰鬥中我也多多少少看出來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我想的話,你們脈主給你的真正目的,其實不是為了廢掉我,而是為了將我逼走,對吧?」
聽到這些話,老者眸子微縮,但很快就緩了下來,看得出他是真的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才接著說道:「不僅力量強,連腦子都這麼好使嗎?還真是可惜……可惜你這種人是在最低落的黃字一脈,若是在我天字一脈就好了。💋🏆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
兩人戰鬥至今,若是老者真的想將胖天下廢掉,他根本就不會耗這麼久了,畢竟他是生決境,胖天下只是一個原生境,兩者的力量上存在著絕對的差距。
可老者並沒有這麼做,只是打著消耗戰,慢慢消耗著胖天下的戰力,因此毫無疑問,老者別有目的。
確定了這一點,胖天下再聯想到自己對於黃字一脈的絕對作用,倒也不難猜到老者真正的目的,或許無論是之前的強勢出現,還是如今的刻意追擊,恐怕都是為了讓胖天下在眾多的壓力下,從而選擇放棄這次比試。
因為那位脈主很明白,胖天下背後的身份很不一般,即使她的頭腦發熱,也不可能在私人情緒下,對胖天下做些特別不利的事情,所以她只能逼迫胖天下離開落日山,而只要胖天下走了,那麼僅憑劍三式和鄭邪兩個人,在面對一眾原生境時,失敗率也會大上很多。
「廢話就不多說,既然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目的,那麼你就做個選擇吧!但我老實跟你說,雖說我不能殺掉你,或是廢掉你,但我還是很多種辦法讓你失去戰鬥能力的,所以你放棄也好,不放棄也罷,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別!」老者繼續說道,唯獨語氣很是淡然。
胖天下自然知曉老者所說是真,而從他與鄭邪分別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了自己絕對不可能晉升決賽了,所有他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鄭邪的身上。
默然中,胖天下看了看天空的烏雲,又看了看東邊,然後嘴角慢慢的揚起了一絲笑容,口中也不由自語:「小邪子,我只能走在這裡了,不過沒關係,盡力而為就好……師尊說了,黃字一脈倘若真的無法繼續維持下去,那就不要勉強了……儘管這句話,我沒有對你說……」
不久之後,胖天下終於選擇了放棄。
……
落日山草地,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多,光芒越來越小,好像快要下雨。
袁傑看著一身灰袍的鄭邪從山林處,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心神首先是一怔,隨之是一疑,但他卻沒有動手,因為上一次鄭邪的強力之擊,還擱淺在他的腦中,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還不想做些多餘的事情。
更何況對方如此的出現,明顯是有目的而來,他倒是想知道這個鄭邪,到底是要做些什麼事情,因此在這些想法流過之後,他便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而恰好鄭邪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想與你廢話,說出你的目的,要麼……與我一戰!」袁傑神色認真,語氣逼人,且在說話之間,更是調動了體內的玄力流轉,使得一些淡淡的威壓,瀰漫在了鄭邪的身上。
只不過鄭邪並沒有在意袁傑的玄力威壓,只是平淡的說道:「還是算了吧!我想你自己應該也明白,若是現在與我一戰,最後得利的只會是他人,這應該不是你的目的吧?」
聞言,袁傑眸子微縮,似有幾分詫異,但最後還是收起了玄力,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做一筆買賣」
「買賣?」袁傑微疑:「什麼買賣?」
鄭邪緩了緩,說道:「想必你也猜到了,在我的手中有著真正的旗幟,但我不妨告訴你,我的手中不僅只有一桿,而是保存著兩桿,也就是說,我願意交出一桿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直至這場比試結束,不再對我動手,如何?」
似乎對鄭邪手中有兩桿真旗並不懷疑,袁傑思索了一會後,便如同看穿了鄭邪所想,在輕聲一笑後,說道:「呵!原來是想用多餘旗幟來換取自身的安全……倒也是,畢竟你拿那麼多的旗幟出去也沒有任何作用,黃字一脈也只要得到進入決賽的一個名額就能保住脈系,所以還不如用其餘的旗幟作為庇護道具……」
「沒錯!」沒有否認袁傑所想,鄭邪回道:「第一名也好,第四名也罷,這些都沒有什麼意義,只要我能拿著一個旗幟出去,那麼我的目的就達到了,而這就是我與你的買賣。」
「可若是我不答應呢?」說著,袁傑陡然顯露一絲冷意。
「那麼就只有一戰了!」此刻,一抹狠意也在鄭邪目中浮現,仿若絲毫不怕袁傑的威脅。
只不過看到這樣的鄭邪,袁傑陡然有了疑慮,本來他是想讓吳晨消耗鄭邪實力,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的,所以如果現在他與鄭邪開戰,那麼這個漁翁的位置豈不是相當於對調了。
雖說不知道會給誰撿到好處,但只要這個人不是他,他就沒有必要去為別人鋪路,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早已不是兩天前的合作狀態,這就代表著,與鄭邪也不一定非要是敵對關係,最重要的還是拿到旗幟……
因此,想到此處的他,慢慢的按下了心思,將冷意轉成了笑意,隨之說道:「有利於大家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推遲,鄭師弟既然願意與我做這筆買賣,那麼我就答應你好了!」
聽到這句話,鄭邪露出一絲笑容,他說道:「袁師兄果然聰明過人,相信我,你所做的這個決定,絕不會令你後悔的!」
語畢,鄭邪也不再多說,左手一動,直接拿出了一桿紅色的旗幟,並且毫不猶豫的扔向了袁傑,倒是沒有什麼懸念,袁傑見狀後,立刻就伸出右手,接住了這杆旗幟,而在確定此旗是真貨之後,他的神色儼然有了一抹喜色。
但就在這時,鄭邪的笑容更加濃厚了幾分,生生給了人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這使得袁傑內心疙瘩了一下,頓時問道:「你為何笑的這麼開心?」
然而鄭邪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再度抬起左手,對著自己的胸膛就是狠狠一拳,一時間,一口鮮血從鄭邪的口中噴出,整個人也因力道的關係,開始迅速的向後倒去,直至撞到了一顆大樹上,才最終停止。
「你丫的有毛病是不是?自己打自己?」袁傑越看越奇怪,可越奇怪他的心中就越不安。
可他的奇怪也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人給打破了,同樣沒有疑問,這個人正是被鄭邪一路設計,弄得身上破破爛爛的吳晨,他,終於來到這裡!
只是他剛到此地,就看到了受傷後退的鄭邪,也看到了袁傑在此地,更看到了袁傑手中的紅色旗幟,這一幕就好像是袁傑擊敗了鄭邪,然後搶奪了鄭邪的旗幟。
「可惡……竟然……竟然暗算我們……」鄭邪假裝沒有看到吳晨,只是口中說出了這句話,隨之便裝昏了過去。
這可讓吳晨心神顫動,不是因為鄭邪被擊敗,不是因為旗幟被搶,而是因為鄭邪最後所說的「我們」,這個「我們」所蘊含的含義,別人或許不懂,可一路從暗算中走過來的吳晨,絕對會明白!
「原來……原來……」此時,吳晨眼眸猛縮,驟起無限之憤怒,他看著一臉懵逼的袁傑,口中儼然咬牙狠道:「原!來!是!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