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在荒島上一番忙碌,外層布下璇璣琉璃陣,裡面套了一層四象歸元陣。有了外面陣法守護,他便可以安心渡劫。
李元不知,此刻在東海東南海域,玉京觀五人正在跳腳罵娘。魏燁來回折騰累的跟條老狗一樣,法正也在心裡咒罵了無數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罵的究竟是李元還是魏玄真。
東海這麼大範圍,就憑魏燁一個金丹修士帶著四個築基廢材,想要找到李元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更不要說幾人時不時遇到海上風暴,偶爾誤入凶獸領地,若不是魏燁護著,這四個築基弟子都得葬身於此。思來想去這樣不是辦法,魏燁帶著四人啟程返回玉京觀,四人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法正斟酌道:「師傅,咱們無功而返,會不會因此受罰?」
魏燁呵斥道:「你懂個屁,受什麼罰?難道老夫難道不姓魏?你們幾個聽好了,此次東海之行誰都不許泄露一點風聲,否則別怪我不講師徒情分。眼下老夫也不再瞞你等,真兒已經遇害,魏淵也是如此。」
幾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彼此,法正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尊,您不會是要把我們幾個...」說著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繼續說下去。其他三人才醒悟過來,膽戰心驚地看著魏燁不敢出聲。
魏燁眯著眼睛掃了幾人一眼,沉聲道:「嘿嘿!若是觀主得知你們了解詳情的話,猜猜看你們能活多久?」
法正聽出一些端倪來,壯著膽子說道:「師尊慈悲,我們師兄弟向來對師尊忠心不二,還望師尊…」
其他三人紛紛出聲央求魏燁,魏燁揮手道:「好了!為師既然帶你們出來,就不會把你們往火坑裡推。玄真二人之事你們當作不知,日後觀里恐怕會有變動,你們幾人多加努力,早日結成金丹也好替為師分憂。再多就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了,言而總之,修為境界到了才有知情的資格。言盡於此,你們可明白?」
「明白!」「明白!」幾人紛紛應和道。
魏燁對幾個徒弟連哄帶嚇一番騷操作,搞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玉京觀在魏伯陽一脈手中把持了數千年,對其他支脈同族一向打壓的緊。現在玉京觀修為最高的兩個元嬰後期修士都不是嫡脈出身,不過這兩位都不插手觀中事務,一心尋求突破化神境界。這樣一來作為元嬰中期的魏伯陽便輕易把控觀中大權,何況還有金丹後期的魏淵輔佐。現在魏淵已死,作為下一任觀主培養的魏玄真也沒了,那麼日後大概率要在支脈中選擇繼承人來培養。
一旦魏伯陽不能在百年之內晉升後期境界,到時候他也不得不讓出位置,在下一任繼承人沒有成長起來的空檔期,魏燁主持大局的機率還是不小的。原本魏伯陽的規劃便是由魏淵接手直到魏玄真能獨當一面,再由魏燁從旁輔佐,觀中大權就能被魏玄真牢牢把握。魏燁這麼多年一直堅定的站在魏伯陽兄弟二人身後,如今看來,也該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一番了。
至於李元那小子能不能找到,對於魏燁來說已不重要,不過他回觀里更要積極慫恿魏伯陽投入更多精力找那小子。想到這,魏燁不禁開懷大笑,引得身後四人莫名不已。
魏燁帶著四名弟子風塵僕僕趕回玉京觀,他吩咐四人回到各處,自己去找魏伯陽匯報情況。在看到魏淵兩人屍身後,魏伯陽面上竟出奇的平靜,魏燁知道對方這是憤怒到了極點。
魏燁說道:「說來實在蹊蹺,現場並沒有打鬥痕跡,李元這小子也消失的有些詭異。二哥布設的陣法完好無損,說明整個過程沒有外人進入其中,他一個築基修士如何能做到這點!我等幾乎搜遍整個東海海域,絲毫沒有李元的蹤跡。我猜測,這小子很可能跑到外海去了,要不要請天機閣查一下?」
魏伯陽壓著怒火說到:「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李元這賊子,我要將他敲骨吸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此事不急,就讓他再苟活幾年。近期你哪都不要去,先把魏淵的事務熟悉一下,自身修行也不能落下。今日起,你就到秘境中修行,你可懂我的意思?」
魏燁壓著內心的狂喜恭敬回道:「明白,全憑大兄安排!」
幸福來得太突然,若是在秘境中修行,再加上各種修行資源,魏燁有信心在百年內摸到元嬰門檻。說不定,達到元嬰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
再說李元這邊,在無名荒島之上潛心修煉,得了魏玄真備好的上品靈丹,只等雷劫來臨。他這一坐就是一年之久,最近時日他感覺體內真元有蛻變之兆,心情也是有些煩躁。這等情形正是將要渡劫的前兆,他將體內三柄飛劍放在身邊,收束心神以待渡劫。
這一日,荒島上空劫雲密布,九天之上傳來陣陣雷鳴。咔嚓一聲雷響,一道碗口粗細的銀色雷電無視陣法存在直直落在李元頭頂。李元只覺得身體被莫大天威定住,浩大雷電之力洗遍全身,體內真元被這股神力帶動著往下丹田涌去。李元凝神內視,丹田中真元飛速旋轉,在雷電之力的牽引下,真元逐漸凝為一粒小小金色丹丸。接著頭頂劫雷陸續落下,丹田中金色丹丸不斷變大,這便是典籍中記載的結丹過程。九道雷電一道比一道粗大,李元只覺得身體不似自己的一般,身體的每一處都被徹底洗鍊數遍。
整個過程持續了數日,直到劫雲散去,李元張口吐出一口濁氣。李元再次內視體內,丹田中一枚赤金圓丹熠熠生輝,細看則若有若無,乍沉乍浮。他起身飛出法陣升入高空,望著無垠的大海一聲長嘯。「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哈哈哈哈!」李元得意大笑道。
可惜周圍沒有觀眾,他落回陣中,捻起紫雷一口丹火噴出。只見紫雷劍身雷光閃動,一道符文被丹火煉化。還好,這追蹤印記只是金丹修士隨手所施,這下不用擔心被輕易找到行蹤了。當下,他又駕馭紫雷飛了一圈,李元現在御劍飛行的速度可比築基期時快太多了。他估計自己當前的速度,堪比金丹後期修士,別的不說,今後逃命的本事堪稱一絕。
李元沒有想到自己的金丹雷劫如此輕鬆就渡過了,其實他不知道,一般修士的劫雷可沒有他的這般強勁。換作別的修士,基本上別想安然渡過此劫,他這強橫的有些變態的肉身可不是誰都有的。李元撤掉兩座陣法,整理了一下手頭的東西。雷電雙劍自不必說,這一對上品飛劍法寶堪比極品法寶珍貴,應該是玉京觀給魏玄真準備結丹後用的。當初魏玄真為了給李元下套,暫時將此劍贈予他,不曾想現如今都成了他李元的護身法寶。碧影劍是林師叔所贈,目前已經不太趁手,此劍只能發揮自身丹元法力的十之一二,不過這樣正好可以遮掩自己部分實力。李元掏出當日魏淵所用的香爐,那半根引魂香還插在裡面,香爐倒是一般法器,這半根引魂香卻是好東西。對於一些修煉左道旁門的修士來說,此物比雷電雙劍還要寶貴,日後可以用來交換其他寶材。
整理完這些,李元又拿出魏淵的儲物手鐲,神識一掃,手鐲內空間竟與他的乾坤戒差不多大小。這老小子竟沒帶什麼好東西,除了一堆中品靈石,竟然還有不少精煉的極品紫金石。此物無論是煉製法寶還是打造陣法,都是上等的寶材,在這外海其價值只會更高。李元猜測,魏淵的法寶應該都在其肉身丹田中,當時溜的匆忙,否則將他肉身炮製一番,定能挖出幾件法寶。
收拾完手頭的物件,李元準備返回永豐島,眼下他只能修煉《無極劍典》上金丹期的功法,得想辦法回趟落日坊,找林師叔把《混元鍊氣正法》的金丹篇搞到手。一路御劍高速飛行,來到永豐島附近他便放緩了飛行速度,上島後他直奔外城西坊而去。
永豐島外城西坊一處街角有套三進的院子,按王磊所說應該是這裡不會錯。此時一人正從院裡出來,此人見站在門口的李元有些面熟,他開口道:「這位道友找誰?」
李元回道:「王磊王道友可是住這?鄙人凌承澤,此來是找王道友的。」
「原來是凌道友,我說看著如此面熟,在下柳正林,凌道友這邊請。」柳正林欣喜道。
李元說道:「原來柳道友也在船上,有勞柳道友。」
二人說著便進了院,柳正林高聲喊道:「王兄,王兄,快看誰來了!」
王磊正在中堂坐著飲茶,聽聞柳正林的呼聲,起身向外望去。只見柳正林身後跟著一人正是凌承澤,只是他看著昔日的凌道友已然是金丹修為。顧不得體面,他急忙迎出門外稽首道:「凌前輩!恭喜凌前輩結成金丹,柳老弟還不快向前輩祝賀。」
柳正林聞言一陣呆滯,轉瞬便明白過來,原來此人已晉入金丹境界。他正要躬身行禮,卻被李元抬手攔住。只聽對方開口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生份?王道友,咱們也算是君子之交,不因境界差異而改變。還是平輩相交,道友意下如何?」
王磊聞言道:「就依道友所言,金丹期能有道友這般氣度的修士實在不多。來,裡面請!」
李元與王磊入內,柳正林有事要出門便未跟著進去。兩人落座後,王磊開口道:「自見過巡察使後已有兩年時間,我還以為凌道友沒能進入盟里。想不到這段時間道友是去渡金丹雷劫了,如今凌道友已是金丹修士,那在盟里的地位可就與往日不同了。」
李元問道:「這倒無所謂,如此說來我有必要見一下巡察使了。」
王磊道:「不錯,帶著你的身份令牌,到內城聽濤閣,自會有人安排事宜。不知道凌道友會擔任何職,盟內除了巡察使,匹配金丹修士的身份還有執法使、宣威使、護法使等。我的級別只能接觸到這個層級,再往上還有更高的組織架構,我是沒資格了解。日後凌道友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攜我等一二。」
李元笑道:「我對權利沒什麼興趣,當初若不是你推薦,我也不可能加入這四海盟。任何門派組織內部都有山頭,爭權奪利乃是常態,整日勾心鬥角哪還有時間修行。不過,王道友日後若是有所需,我定當盡力而為。對了,王道友對戚如雲了解多少?」
王磊道:「所知甚少,不過戚前輩一向還算公正,在永豐島盟中口碑不錯。凌道友今後可打算在永豐島落腳?」
李元沉思片刻道:「目前我尚未決定,不過王道友肯定不會離開此處。王道友可是凌某來無垢海的第一個朋友,若我有了歸處,定會通知你。今日先聊到這,改日我再來叨擾。」
王磊道:「也好,我送凌道友。」
出了西坊,李元想了想還是決定到聽濤閣走一趟。聽濤閣位於內城東側,明面上是一處風月場,實際上是四海盟的一處聯絡點。聽濤閣遍布四海境內,既是四海盟的產業,也是收集情報的得力渠道。四海盟在無垢海海域雖不算多麼強大的勢力,但絕對是最為難纏的勢力之一,盟內修士分布各行各業,有不少大勢力內部人員也是四海盟成員。
四海盟根本不在乎你是什麼人,犯過什麼事,只要你對四海盟有價值,它就會接納你。正是因為這一點,李元才會加入進來。畢竟他這種外來的散修,僅憑自己在這外海可難以站穩腳跟。李元決定去聽濤閣走一趟,也想看看能否找到適合改換容貌的秘法,以方便自己回到東晟洲內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