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前輩！謝謝您！」當壯壯和端木飛揚把困住的魔族全部殺死的時候，端木飛揚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方霄面前，以額觸地，眼淚一滴滴砸在草地上，他卻不肯抬起頭來，實在是太丟臉了。
「你起來吧！」方霄輕輕托起端木清揚，嘆氣道：「你姓端木，那不是端木皇朝的國姓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被端木皇帝流放了？」
「前輩，我，的確是端木皇朝的人，也是皇族，但是，我不是被流放的皇族，而是被魔族迫害至此的。」端木飛揚抹掉眼淚，平靜了一下心情，這才娓娓道來。原來，端木皇朝本來好好的，只是有一天，管家送來一個魔女，一定要端木家立為皇后，端木家的老祖戰敗，只能答應了管家的要求。那位魔女入住東宮後，就大肆迫害皇嗣，自從魔女入宮後，就再沒有新的生命降生。而大一些的皇子們，也或出意外，或病死，或失蹤，皇族人員，迅速減少。直到有一天，重傷的老祖隕落，管家就再無顧忌，一舉掃滅所有皇族成員。皇家那位老祖在隕落前，特別叫人來送她離了宮，從此，他過上了東躲XZ的日子，現在，整個端木家還活著的，不超一個巴掌。他躲在了渡船上，希望有一天能替家族報仇。可是，他的修為，只到了元嬰，便再無寸進，他以為，此生報仇無望，不過，當方霄和壯壯出現在他面前之時，他又看到了希望。
壯壯嘖嘖兩聲，看向方霄道：「端木家比完顏家可慘多了，那現在端木皇朝，還叫端木皇朝嗎？應該叫管家皇朝了吧！」
「他們不敢更敢皇朝，若是敢了國名，那就等著仙尊們收拾他們了。對了，前輩，你難道就是仙尊派來解救我們的仙子嗎？敢問，前輩怎麼稱呼？」
「你叫我家主人為霄前輩，或者霄仙子就行了。我家主人不講究這些，今晚我們一起去殺個痛快如何？」壯壯搶話道。
「您是前輩，若是對魔族的這些小崽子出手，我怕前輩回去後，不好交待。」端木飛揚低聲說道。
「切，我家主人也比那些魔崽子們大不了幾歲，興許比它們還要小上一些呢。你別替她擔心這些，魔崽子們都在哪裡出沒，你帶我去，我一個能打他們一千個。」壯壯一點兒也不在呼地說道。
「壯壯，你這是實力提升了，想練練手了？」方霄笑道。
「剛剛那海魚的內丹，很滋補，嘿嘿，主人，能不能看在我這麼賣力的份兒上，給我再弄一點兒吃啊。」壯壯討好地看向方霄。方霄點頭，「沒問題，只要今晚的魔族，全部滅了，我就給你弄，就算是把那老龜的內丹弄給你吃都沒問題啊。」
壯壯一下子蹦起來，拉著端木飛揚的袖子就走：「快快快，主人的手藝可好了，快點辦完事兒，別等菜涼了，那味兒就腥了。」
一人一狗，消失在夜色里。方霄又走回河邊，撿了一些魔族的肉塊，又開始釣魚。這次，再沒有魚敢來咬餌。等了好半天，愣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方霄收起釣杆，手掐法決，轟隆一聲，水流被她一下抬起，露出下面的河床。老龜眼球都快要瞪出來了，抬頭看著從天空流過的河水，老龜嘴張了張，唰地一下，頭和四肢都縮回到龜殼裡，竟然當起了縮頭烏龜。
在它的身邊的淤泥里，還有很多大魚，沒了水後，魚尾正快速退化成兩條細細的蛙腿。對於這樣的改變，方霄不想再看第二次，她法決一掐，十幾條最大個的魚被她抓到了岸上，連同老龜，一起，被方霄困在了符陣里。
手一松，轟隆的巨響聲中，大河落回地面，濺起無數水花，差點把碼頭都毀了，還好方霄反應迅速，用靈力護住了碼頭，否則，第二天就只能先等著修碼頭了。
方霄抓出一條魚，熟練的一拳砸壞了魚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肚子，取出內臟，然後拿到岸邊清洗乾淨，打上花刀，抹上調料，放上烤架。動作一氣喝成，毫不拖泥帶水。被困在符陣里的老龜和大魚們，都嚇得瑟瑟發抖。不一會兒，香味兒飄蕩出去，壯壯帶著端木飛揚跑了回來，壯壯眼睛發亮地盯著烤魚，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往外掏出好些蝦蝦蟹蟹的，丟到方霄面前，討好道：「我這裡還有，主人，都麻煩你了。」
方霄嫌棄地踢了一腳不完整的蝦蟹，「先把它們洗乾淨再拿過來。」壯壯樂顫顫地跑去洗息的食物了。端木飛揚聞著香味，看著架上烤著的怪魚，滿眼的不可置信：「前輩，您是怎麼抓了這條魚的。」
「何止一條，你看那邊！」壯壯豎著耳朵，指著火堆對面，讓端木飛揚看。端木飛揚被火光晃得眼睛有些不好使，繞過火堆，這才看見困在符陣中的老龜和十幾條怪魚，倒吸一口涼氣：「前輩！這老龜，您是怎麼抓到它的。」
「對，您是前輩，怎麼能欺負我們這些後輩！」老龜此時也伸出了腦袋，憤憤地說道。
「老烏龜，你比我家主人可老多了，說話也不臉紅。」壯壯把手裡的大蝦殼全部扒乾淨，捧著蝦肉走了回來。「主人，我想吃蝦滑。這蟹老多了，大鉗子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做蟹醬正正好。」
方霄甩出一個大鼎，示意壯壯把蟹肉放裡面搗成肉泥。壯壯每搗一下，老龜和大魚們就抖一下。眼看著就掉肉了，端木飛揚傻傻地坐回到火堆邊上，捧著方霄給他的一盤子烤魚肉，味道是真香，可，他怎麼就有些食不下咽呢。
方霄挑眉：「不喜歡吃魚？」
端木飛揚搖頭：「這魚，太香了。我自從離開端木皇朝後，就再沒聞過這麼香的肉了。」
「快吃快吃，我家主人的手藝，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到的。」壯壯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劃拉了半條魚到自己的碗裡，含糊不清地催促端木飛揚。
方霄也給自己弄了一盤子肉，又取出一壺酒，愜意地享受起美食。
「能給我也來一份兒嗎？」一個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來，這個人，即不是人類，也不是魔族，更不是妖族。和方霄目前所認識的特種，都不沾邊兒，倒有些形神鬼魅，不過，鬼魅都是虛的，這個卻是實體的。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串被捆得結實的魔族和人族。來人很隨意地從魔族之中挑了一個出來，丟到方霄面前，笑著說道：「若是不麻煩的話，還請姑娘替我把這個也加工一下。」那魔族嚇得跟老龜有得一拼，兩眼被恐懼填滿，使勁地搖頭。頭上的尖角全部被削平，身上滿是污黑的血漬。方霄皺了皺眉，她沒從來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種能量的波動，但是，他卻能輕而易舉地抓住這麼多的魔族，說明，他不簡單。問題是，他為什麼還要抓人類。
見方霄的目光落在被抓的人類身上，來人笑道：「怎麼，姑娘更願意處理這些小東西？」方霄在被抓的人里，看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店小二，一個是背著大劍的住客。兩人都使勁兒地低著頭，想必，他們也是認出了方霄的。
方霄喝了一口酒，夾起烤肉吃了一口，不理會來人。心裡卻高度警惕起來。壯壯此時已經把吃食收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恢復成了狗的原身，渾身毛髮都豎了起來，做出攻擊的姿態。端木飛揚也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悄悄挪了挪腳步，站到了壯壯身邊，握緊了一根棍子。
來人見方霄沒理會自己，眼睛突然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形，瞳孔也收縮成一條線，手指一下子變長，抓向方霄的手腕，方霄飛劍唰地飛出，白光一閃而過，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那人收回自己變長的手指，活動了一下指關節，嘴巴一咧，露出一口鋒利的牙口：「沒想到，今兒還能碰上你這樣有趣的小傢伙。」
「你是什麼東西？」方霄吃下一口肉，呷了一口酒，噴出酒氣：「你非人非妖非魔，難道是新物種？外星人？」
「哈哈哈，太有趣了，一個低等位面的星人，居然叫我外星人。我是你所不能理解的高等種族。不過，你這樣的，味道可比這些好多了。」說著，伸出腥紅的舌頭，舔著自己的牙齒。
方霄眨了眨眼睛，低等位面：「你是幾維生物？降維到我們這裡來，有什麼目的？」
「呵，懂得還挺多，不過，你依然只是一個三維物種，低等生命，不，在我看來，你們都算不上生命，你們，只是食物。」說完，大嘴一張，居然張口向方霄咬來。
方霄長劍猛地在身前一划，一道空間裂縫突然出現，強大的吸力，把來人的嘴扯進了裂縫裡。
方霄閉眼，再次快速出劍，瞬間，幾十道空間裂縫就隔在了方霄和來人之間。那人退了一步，目光深沉，方霄卻是再次抽出一劍，這一劍很特別，方霄明明隔著空間裂縫出的劍，卻像是斬在了那人身上一般，那人身形一晃，身影變成一片虛影，卻還是掉了一片衣襟，被空間裂縫扯進了虛空之中。
方霄在剛才的出劍中，悟出空間裂縫的另一種用法，空間可以被斬斷，就像是原來平行的兩條線，可以被斬開兩線之中的空間，讓它變成裂縫，而另一劍再斬到同一位置時，就能令兩線之間的空間消失，從而讓兩線變成一條粗線。方霄用這樣的方法，令自己和那人之間的空間距離消失，所以，才會出現她的劍，像是直接斬在那人身上一般的效果。那人不愧是高位面的人，居然察覺到方霄的這一技能，雖然躲開了，方霄也不算是全然無功，她那一劍，明面上看是斬掉了他的一片衣襟，實際是削掉了他的幾個維度，讓他降了幾維。方霄知道，只要再出幾劍，待到他在這裡變成真正的實體之後，他也就成了真正的三維世界的人了。在他沒有建立起與其他維度的連接之前，他也就成了一個普通人。
只是，出這樣的劍，太消耗力氣了。方霄撕下一塊魚肉，喝下兩口酒。身形一個虛晃，那人的衣襟又少了幾片。方霄一邊吃，一邊跑，一邊出劍，忙得快要累趴下。那人更是躲得極快，大嘴一會兒出現在方霄上方，一會兒出現在方霄腳下。方霄的腳踝也中了兩中，大塊的血肉，被生生扯下。方霄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一樣，依然高速運動著。
嘭，那人終於倒了下來，方霄穩穩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長劍唰地回鞘。那人在所有人的眼前，變成了碎屑，被幾十道空間裂縫拉扯進虛空。
方霄呼出一口氣，取出兩粒仙丹，一粒捏碎了灑在傷口上，一粒口服，接著就盤坐在原地打起座來。
端木飛揚不敢去打擾方霄，壯壯和方霄心意相通，它知道，方霄這是受了很重的傷，不過，能把一個不知道多厲害的東西，利用虛空裂縫給收拾了，方霄的修為，又提升了。只是，不知道到了哪個境界，因為，方霄自己都不知道。
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在天亮前結束。壯壯踢了一腳那被挑出來的魔族，問道：「說，那是什麼人？你們怎麼被抓的？他還有沒有同夥？」那魔族傻傻地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抽著冷氣，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壯壯看向剩下的魔族，他們也都是一臉劫後余身的樣子，居然個個都嗷嗷地哭了起來。壯壯煩得不行，幾爪子滅了幾個聲音最大的魔族，剩下的魔族頓時啞了音兒。
「回答我的話，否則，一個不留。」壯壯黑著臉，目光在魔族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它速度快得跟鬼魅一樣，不，鬼魅都比不上他。他一言不合，就打殺了我們的五大長老，還抓了我們，說是要養起來，等長肥了再吃。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他。我們只見到了他一個，沒，沒有再見到別的那樣的人了。」被壯壯威脅帶嚇的，魔族們還是說了些情況，只是這情況是真是是假，就需要方霄醒來後再評判了。
端木飛揚解開被抓來的人類，那些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就這樣跑掉了。不過，還有一個人留了下來，就是那背劍的劍客。他默默地坐到方霄附近，替她護法。
當第一束光，衝破地平線，灑在江面上時，方霄睜開了眼睛，她伸了一個懶腰，拉起褲腿看了看，被咬傷的地方，只剩下一點點紅痕，已經不礙事了。她切下一些魚肉，剁成肉末，熬了一鍋魚肉粥，幾人各自吃了兩碗，背劍男子也自覺地取了個碗盛粥。一碗熱粥下肚，頓時神清氣爽起來。方霄笑眯眯收起符陣，當然裡面的老龜和大魚也一併收起。這才看向端木飛揚：「今天什麼時候能上渡船？」
呃，端木飛揚突然撲通一下給方霄跪下了，他咚咚咚就磕起了頭：「救前輩救救我端木家！」
壯壯一把提起端木飛揚：「你這是做什麼，我家主人不是答應你去看看嗎？」
「我知道前輩一定能救我端木家，求前輩救救我們！」端木飛揚滿是風霜的臉上，涕淚縱橫。
「實話告訴你吧，我要對付管家，只要我解決了管家，剩下的事情，都要靠你們端木家自己了。」方霄想了想說道。
「千萬不要！」十多個魔族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哭天搶地起來：「前輩，我管家沒得罪您，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我，我可以回去讓家中長老，替您找出那兇徒的線索。只要您不針對我管家。」
方霄一眼看去，只見說話的，居然是那尖角都被削掉，頭破血流的小魔族，她冷笑一聲：「你知道我為什麼到這裡來嗎？」
那魔族搖搖頭，又點點頭：「若是我管家人得罪了前輩，待我回去稟告了家主，定要把那叛徒找出來，給前輩出氣。」
「你倒是聰明，可惜，這氣，我得自己出。」遠處，一艘大船，正緩緩地駛來。方霄對壯壯說道：「解決了他們，我們快點兒上船去。」
「你不能殺了我們，管家不會放過你們的！」色厲內荏，說的就是現在的魔族。
壯壯大爪子招呼過去，幾息功夫，魔族就全部解決乾淨。端木飛揚和背劍的年輕人，都幫著把屍體推進河裡。
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是離都陸家人，叫陸少恆！謝謝你們救了我！」壯壯點點頭道：「我叫壯壯，這是我主人，你們叫她霄仙子就可。這位是端木飛揚。你也是要渡河去京城的？」
「嗯，我們陸家和京城何家是姻親，這次，我是專門去看望我姐姐的。」陸少恆笑著說道，又看向方霄：「霄仙子，昨晚是我不對，搶了仙子的鋪位，在這裡給仙子道歉了。也請仙子原諒我的出言不遜。」
「好了，船要靠岸了，我們上船去吧。」方霄朝碼頭走去，陸少恆臉色暗了一下，但又揚起笑臉，跟了上去。
「咦，怎麼只有我們今天要搭船的嗎？」壯壯奇怪地說道。碼頭上，除了他們四人，就沒有其他人了。陸少恆摸了摸鼻子，說道：「他們都躲在後面呢，剛剛魔族在那裡，他們不敢過來的。」
果然，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人聲和腳步聲，他們繞過昨晚的事發地，從另一個方向向碼頭走來。
「喂喂喂，你們怎麼占了我們的位置？」有幾人背著包袱，小跑著向碼頭衝來，嘴裡還大聲嚷嚷著，「我們都排了幾天的隊了。」
「我們昨天晚上就在這裡排著了。」壯壯一句話，成功讓衝來的人剎住了腳，他們悄悄地看了一眼壯壯那張有些花的臉，有人認出陸少恆是被抓的人之一，頓時竊竊私語起來。陸少恆大方地任人打量，拱手道：「我運氣好，被仙子和她的朋友所救。謝謝大家關心！」人們自覺排在了方霄幾人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