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俠刀路險 蜀道路難
話音未落，蜀道行踉蹌將倒，此刻卻只感覺一雙手穩穩扶住了自己，隨後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若是先生倒了，別人怕不是以為我平安客棧是個黑店呢。」
台下江湖客睜大了眼，來平安客棧聽書聽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先生在書場時間走下說書台。
竟然是為了蜀道行這樣一個武林罪人。
「要我救柳湘音，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只要能救湘音，無論何等條件，蜀道行皆可答應。」
「好，那我要將你之生平，做一番點評，連同你與你家人之事，可以嗎？」
「……蜀道行一生，也無旁可說，能得先生評說，是蜀道行的榮幸。」
「好。」
白玉衡摸出一枚系統出品，回氣療血的藥丹為蜀道行服下，又喚過佾雲將蜀道行送去人字間安置。。
至於柳湘音，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麼大事，白玉衡連床褥包裹都懶得解開，直接讓絕情書連人帶包袱的和蜀道行丟在了一個房間，並且三令五申蜀道行不可解開。
做過了這一切之後，才又起身，飄然回到了說書台上。
「好了，今日書場雜談的題材有了，說過了女中豪傑，陰謀血案，咱們再來說一說，以武止戈以俠行道的武痴傳人，說一說那行於俠路，艱難前進的俠之刀。」
「先前提及九幽之時，白某曾提及武痴傳人，也說過沐流塵與蜀道行皆為武痴正統傳人，而沐流塵死後，武痴傳人正統便只剩下了蜀道行，如今得了正主應允，白某便說一說，諸位口中這位罪大惡極的蜀道行。」
「蜀道行，師從莫長鋏，為沐流塵師兄，年輕時曾與希羅聖教聖女柳千韻相識相戀，並生下一對兒女，卻也因此違背了希羅聖教教規遭到追殺，諸般波折之後，一家人四散分離，在將兒女委託好友照顧，並將問俠峰交由友人末蒼雲顧守後，退隱於沉淵谷，不問世事。」
「後來鬼王覆天殤出世，為引出蜀道行，鬼王命末蒼雲殺害蜀道行之子柳無色，末蒼云為忠殺了柳無色，蜀道行心有所感，拔刀入世，對上昔日好友末蒼雲，末蒼雲一心求死，並告知蜀道行其已被感染燐菌毒血蜀道行無奈以無血之殺結束了末蒼雲的生命。」
「至此，蜀道行失去了妻子、兒子、兄弟，只剩下了僅有的一個女兒。」
隨著當初的往事被人說出，台下之人無不動容。
世路坎坷，先後失去至愛、至親、至友，這等打擊短時間內接連落在一個人的身上，若是凡俗之人早被打垮，然而蜀道行的一生，還不止如此。
「之後的事情，或許有的人知道，蒼白奇子與素還真排布九皇座之局，寄望有人能在感染燐菌後以功體克制並度過病毒侵蝕的時間產生抗體，進而開發出解藥，蜀道行毅然赴局，坐上武流座，成為人選之一。」
「九皇座中，感染病毒的天章聖儒、玄武真主最先發作，神志狂亂並武力相向，連帶儒道兩派也相互廝殺，為阻二人濫殺，俠刀一開為救而殺無血之殺終結並升華二人，其後沐流塵欲搶培植解藥所需的天槐木，蜀道行勸說無果，無奈只能以無血之殺終結沐流塵，讓其為過往贖罪，並能安息。」
「連番殺戮，即便是蜀道行也再難壓抑病毒，蜀道行數度發狂，殺人不少，諸位對蜀道行的惡意，包括蜀道行身上的罪孽血債，也大多來源於此。」
聽到白玉衡如此說，不少人方才明白。
許多人只知道蜀道行手中沾了不少殺孽，卻不知蜀道行為何要濫殺無辜，如今看來，雖然依舊有罪，但並非其主管意願上行兇，不少旁觀者對蜀道行的感官便有所改善。
但血海深仇大過天，直接相關者聞言，睚眥欲裂。
「白先生是要為蜀道行這個兇徒開脫嗎？」
「無論如何，蜀道行都是殺人兇手！」
「就是就是。」
面對江湖客的指控，白玉衡只是淡淡說道：「平安客棧不入江湖，自也不會參與江湖恩怨，只要諸位不在平安客棧範圍內廝殺，白某皆不會過問。」
輕描淡寫打發了台下被怒火攻心的一部分人後，白玉衡才又接著說道：「在服下解藥解除了病毒以後，蜀道行一心退隱，擊敗了劍盟二盟主劍蒼意，以此換得了劍盟不再針對的承諾。但江湖風波從來難定，劍蒼意死於二刀流，此事將蜀道行再度推上了風口浪尖。」
「事實上，劍蒼意與蜀道行為故交，二人相識於問俠峰，在換取了劍盟不再針對的承諾後，蜀道行並無動機殺害劍蒼意，殺害劍蒼意者，另有其人。」
聽到白玉衡這番話，客棧里不少人都傻眼了。
劍盟因劍蒼意之死一再針對蜀道行，少盟主任飛揚更不止一次的約戰，這在武林中早已人盡皆知，怎麼如今，成了被他人利用的刀！著實是匪夷所思。
「白……白先生，劍蒼意之死，您知道是誰所為嗎？」一個江湖客問道。
「當然知道了。」白玉衡理所應當的說道，「幕後的真相如何，白某並不會說就是了。」
「不對啊，白先生，既然蜀道行是冤枉的，他為何不辯解呢？」
白玉衡看向發問那人，「伱說解釋又如何？」
那人為之啞然。
縱然解釋了，也是無人相信的……
世人更願意相信一個他們所願意相信的，真相。
而後，正義坡，俠刀棄刀認罪，劍子仙跡出面討保，帶蜀道行前往在生涅槃贖罪三十年。
但柳湘音出事，在獲得劍子仙跡應允後，蜀道行走出在生涅槃救女。
奈何嗜血者強勢，不死不疲之身下，強如俠刀也難免負傷，更連累柳湘音之愛人聶求刑身死，劍子仙跡為避免俠刀嗜血者化，出劍斬斷俠刀一臂。
這也才有了眾人所見，如今斷去一臂的蜀道行。
至此，關於蜀道行的故事，也隨之戛然而止，擄走蜀道行之女的是誰，蜀道行又為何如此狼狽，白玉衡卻是絕口不提，只是看了眼天色，「好了，今日書場結束，天色不早，白某也該回去休息了。」
嗯？！
這就沒了？
「白先生，那蜀道行怎會如此……狼狽？」
到底，台下還是有人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對此，白玉衡只是展開扇子，「有文化」三個字入眼，歪著頭看向那人。
「自然是被人追殺了，不過追殺他的是誰嘛，白某可不會說。」
「言盡於此，諸位，下次書場，白某決定講一講這武痴絕學，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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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