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上進的巨熊
烏索克的熊臉立即沉下去，嗡聲道：「年輕的巨魔，不要以為自己掌握了一些力量就敢在我的面前囂張。」
科爾薩羅沒有回應。
「看來你並不知道。」索烏克哼了一聲，「伯格雅恩已經在謀劃著名奪取你的神廟。幾天前，它派手下的祭司給我傳話，想讓我跟它聯手，一起進攻印赫涅羅，我暫時還沒有答應。」
「哦？」科爾薩羅的目光閃了閃。
火焰之神伯格雅恩是最強大的洛阿之一，它的領地在神棄之地的南邊，實力在所有洛阿中處於第一梯隊，能夠排進前五，比烏索克要強大得多。
自己掌控古聖祭壇時，第三個沒有出聲的洛阿，就是伯格雅恩。
後來暗中做了調查。
古拉曼帝國南部的三個洛阿，力量之神烏索克與雷電之神阿昆達，兩個洛阿結成盟友，才能與火焰之神伯格雅恩對抗。
伯格雅恩的動機很好猜。
印赫涅羅的古聖祭壇是主祭壇，權限比它的祭壇高出一級，如果不能趁早下手，將來它跟自己戰鬥時，就會非常被動。一個剛掌握神廟的祭壇，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洛阿之間很難分出勝負，即使只是新晉的阿洛也是如此。
所以伯格雅恩要跟其它洛阿聯手。
不出所料，它也派祭司向雷電之神阿昆達傳話，三個洛阿圍攻印赫涅羅，把握要大許多。
科爾薩羅飛快想清了思路，問道：「你為什麼不答應它？」
「伯格雅恩陰險狡猾，我不相信它。」烏索克撇了撇熊嘴，「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靈魂之眼看出它的情緒變化，顯然沒有全說實話。
這頭巨熊的智慧很高。
它並沒有完全拒絕伯格雅恩，信任危機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可能是待價而沽，而不是出於什麼好意。
科爾薩羅臉上玩味的笑了笑，卻沒有做出表示。
烏索克看他的表情，忽然說道：「我對伱的神廟沒什麼興趣，一座洛阿神廟我就滿足了。阿昆達那個傢伙這些年的情況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是腦子出了問題。」
「如果我和阿昆達答應聯手，最後很可能被伯格雅恩占了便宜。」
「以它的野心，如果覺得自己能擊敗我和阿昆達，遲早會對我們下手，我當然不能讓它得逞。」
這番話非常可靠。
從烏索克的角度判斷，不同意聯手進攻印赫涅羅確實最符合它的利益。
但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於是科爾薩羅不做任何回應，等它自己說。烏索克見他仍是沉默，火氣頓時又上來了，耐著性子說道：「你剛晉升洛阿，根本薄弱，實力在我們四個中也是最低的，如果不想被伯格雅恩暗算，我勸你最好跟我合作。」
科爾薩羅挑了下眉頭，頗有些意外。
他回頭看了一眼祖安克，「我殺了你的信徒，占領了你的城市，你還願意跟我合作？」
巨熊的眼裡冒火。
這個巨魔何止殺了自己的信徒，他還摧毀了自己的神廟，換成別的敵人，它絕不會有這種耐心交涉，但是對方跟其他洛阿不同，他的手上有自己多年來想要的東西。
「你跟我結盟，即使阿昆達跟伯格雅恩聯手，也是二對二，我保證你的神廟不會有危險。」
「不過有三個條件。」烏索克沉聲說道。
科爾薩羅認真聽著，臉上裝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請說。」
他非常樂意拖延時間。
因為在烏索克出現在祖安克城外的同時，雷斯林已經傳送到了對方的領地核心城市沃達希爾。
跟其他洛阿盤踞的城市一樣，沃達希爾的建築布局也是以洛阿神廟為中心，當雷斯林抵達的時候，整個城市都處於高度戒嚴狀態，數萬得到洛阿賜福的巨魔狂戰士以及更多的軍隊，遍布沃達希爾內外。
金字塔狀的洛阿神廟周圍，從上到下，一隊隊巨魔守衛站崗。
神廟頂上的宮殿被數百個高階狂戰士重重包圍，這裡是進入古聖祭壇的入口，烏索克的巢穴。
雷斯林直接傳送到了神廟上空，處於隱身狀態。
他觀察了一下，頓時愕然。
烏索克的宮殿極為粗糙原始，但是非常結實，牆壁和穹頂都是用數米厚的巨大岩石築成，內部還鑄澆了一層厚厚的鋼鐵，可謂是固若金湯，而且還從古聖祭壇中引出能量形成能量防護，可謂是固若金湯。
整座宮殿只有一個出口。
這個出口更像是一條通道，狹長逼仄，以烏索克的體型顯然無法穿過，可見它擁有縮小體型的能力。
此刻，宮殿的出口被一塊巨大的長方體鐵塊堵住了，目測這塊鐵塊有上千噸重，把出口堵得嚴嚴實實，幾乎不留一絲縫隙。鐵塊表面上有一道道熊爪劃痕，不難猜到這是誰幹的。
雷斯林默然無語。
烏索克的堵門方法簡單粗暴，如此沉重的鐵塊，整個南大陸除了它以外，沒有洛阿或巨魔能夠挪開。
而且宮殿外面還有十幾個洛阿狂戰士時刻守護。
如此一來，烏索克就能放心離開自己的神廟，即使有敵人攻到了神廟，也無法進入宮殿。拆掉宮殿的難度並不會比挪開鐵塊容易，一時之間不可能完成，讓它有足夠的時間趕回來。
一個字：絕！
雷斯林的目光穿透宮殿堪比城牆那麼厚的牆壁，不禁有些驚訝，烏索克似乎還懂得魔法知識？
它從古聖祭壇引出來的能量，驅動了宮殿的符文法陣，竟然有隔絕空間的作用。
雖然這個符文法陣破綻很多，即使不用門之鑰，隨意一個聖魂巫師或大法師都能突破，但是在南大陸已經非常難得，而且結合了粗淺的空間知識與古聖符文，可見烏索克為此下了苦功。
一頭只會近戰肉搏的熊，竟然如此痴迷魔法知識，還頗有心得……
雷斯林總感覺有些違和。
他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烏索克的宮殿中，儘管內部有些昏暗，但是打掃的很整潔，也沒有異味，中間的地面上用一張張皮毛鋪成直徑數十米的熊窩，這是烏索克睡覺的地方。
龐大的宮殿中堆滿了許多石板，有些石板整齊的疊放在一起，有些則散落在熊窩四周。
石板上刻滿了符號和文字，字跡很潦草，顯然是用利爪直接劃出來的。
絕大多數是巨魔文字，還有少量的古聖符文。
雷斯林掃了兩眼，頓時心中恍然，原來這些石板是烏索克的「紙」，上面寫的都是它對魔法與古聖符文的研究筆記。當然，烏索克並不是稱為魔法，而是叫做巫術，古聖符文則是神文。
從這些心得來看，烏索克的研究十分深入，但是缺乏完整的體系，只能依靠古聖祭壇施展，時靈時不靈。
南大陸的巨魔崇尚力量，即使是祭司也擁有強大的近戰力量。
祭司雖然會巫術，但只是把它當作輔助，視為洛阿的賜福，或是一些野獸的天生能力，並沒有形成「魔法體系」的概念，因此對法術的研究仍然停留在很粗淺的階段。
烏索克絕對是一個異數。
雷斯林猜測，它掌握了古聖祭壇之後，察覺到對能量應用的巨大潛力，所以醉心於此，研究了幾百年。
儘管烏索克的天賦很高，但是只憑一頭熊摸索，怎麼可能抵得過艾倫厄斯數萬年來無數施法者的智慧結晶？
它也沒有創造出冥想法。
如果失去古聖祭壇，烏索克一個法術都施展不出來。
「有點意思。」
雷斯林飛快瀏覽著石板上的文字，臉上若有所思，閃現到了宮殿一側的黃金牆壁之前，指尖彈出一道魔法飛彈，頓時，一道古聖符文構成的陣列浮現出來，形成了魔法門。
他伸手輕推，門之鑰激發生效，古聖真金鑄成的黃金牆壁溶化下去變成了一道光門。
往前一步踏進門中，瞬間傳送到地下。
一座金光閃爍的古聖祭壇出現在眼前，坐落於巨大的地窟之內。
任何洛阿都不可能在古聖祭壇派駐守衛或留下陷阱，它們不相信巨魔，也沒有能力在祭壇上布置陷阱。
不過雷斯林還是非常謹慎掃視一圈，確定安全之後，這才進入古聖祭壇頂上的神廟，看到了裡面的控制平台。伸手輕按平台，一塊黃金面板浮現出來，上面顯現著密密麻麻的古聖符文，猶如屏幕。
古聖祭壇的控制權限只有兩種方法可以奪取：一是掌控者自願解除權限；二是擊殺掌控者。
前者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洛阿會放棄古聖祭壇，而後者的難度極大，洛阿掌握祭壇時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古聖祭壇有一個破綻。
如果能夠進入祭壇的控制中樞，即使沒有權限，只要攻擊黃金面板，無論是物理打擊還是能量侵蝕，都會觸發古聖祭壇的自動防禦機制，干擾權限執行，使洛阿暫時無法調用古聖祭壇的能量。
歷史上幾乎所有被擊敗的洛阿，都是這樣失去古聖祭壇的。
雷恩對古聖祭壇的理解超過任何洛阿。
只要他願意，雷斯林不但能干擾古聖祭壇的權限，還能切斷洛阿跟祭壇的聯繫，完全失聯！
而且一瞬間就能做到。
甚至，如果有充足的時間，雷斯林還能直接破解符文陣列，篡奪古聖祭壇的最高權限。
但這需要半個月以上，費時費力，還不如直接殺了洛阿。
雷斯林沒有立即動手，站在黃金面板上等待。
祖安克城外。
烏索克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神廟被入侵了，隨時會失去權限，對科爾薩羅提出了三個條件。
「第一，你要退兵。」
巨熊望向祖安克城中的光輝軍團，眼裡閃爍著驚奇的目光。
它對神棄之地中的烈日部族早有所聞，這些信仰烈日之神的巨魔，修煉聖光之力，平均實力比自己的狂戰士還強一些。
科爾薩羅不置可否。
「第二，你要賠償。」烏索克繼續說道：「你這次進攻給祖安克造成的所有損失，都要十倍償還。你們負責重建城牆、神廟，被你們殺死的信徒，每死一個，你就要從印赫涅羅遷徙十個巨魔到祖安克作為補充。」
科爾薩羅還是不說話。
「第三，你要聽令。」巨熊看著天上的科爾薩羅，嘴角揚起一個冷酷的角度，「你是新晉洛阿，實力低下，如果不想變成伯格雅恩的獵物，最好聽從我的命令。」
科爾薩羅問道：「什麼樣的命令？」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烏索克咧開了大嘴，露出兩排石柱般的巨大尖牙，「比如，你是怎麼找到琉塞祭壇的，還有你怎麼把軍隊送到了祖安克，全部告訴我！」
它提出的三個條件，前兩個只是掩護。
真正想要的是第三個。
科爾薩羅玩味的笑了笑，靈魂之眼看見烏索克正處於興奮與期待之中，忽然問道：「你想掌握神文知識？」
巨熊的臉色一滯。
「不錯。」它坦然承認，沉聲道：「你肯定掌握了神文知識的秘密，也許別的洛阿看不出來，但我很清楚。你能把這麼多軍隊送到祖安克，一定是利用了造物主的祭壇，涉及到我們所在的空間，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大範圍巫術！」
科爾薩羅面露笑容，讚許道：「你的眼力不錯，不愧是研究了多年的古聖祭壇。」
烏索克愣了一下。
它還沒想明白科爾薩羅話里的意思，就見科爾薩羅抬手，他的手背上亮起了淡藍色光芒。
巨熊被嚇了一跳，以為科爾薩羅要動手，隨即察覺到這種藍色光芒的能量非常微弱，於是凝神觀察，很快有一道水晶般築成的虛幻之門在科爾薩羅的面前形成，可以看到門後通向了另一個地方，非常眼熟。
「沃達希爾！」
烏索克的眼睛都看直了，竟然是自己的洛阿神廟所在地。
它緊緊盯著天空中的那道門，激動的問道：「這是什麼？」
科爾薩羅打開的虛靈之門，雷恩已經用不上了，所以交給他使用，正好用來冒充古聖祭壇的應用。
「傳送門。」
「這就是你掌握的神文知識？」烏索克緊接著問，眼睛都挪不開了，眸中甚至有幾分狂熱。
科爾薩羅揮手關閉了虛靈之門，在烏索克不解的目光中，淡聲說道：「臣服於我，我就可以考慮傳授你神文知識。」
「做夢！」
巨熊立即怒火狂燒，「看來你要吸取了教訓才會懂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咆哮聲中，烏索克的身軀瘋狂暴漲三倍，浩瀚的神性噴涌，雙眼赤紅，渾身每一根毛髮都充斥著源源不斷的神性，仿佛充血了似的，散發著滔天的血色光芒，後腿直立而起超過百米高，威勢如山嶽般恐怖。
科爾薩羅仍然不為所動，懸停空中俯視著它。
突然。
烏索克感應到了異常，身上的氣息驟然衰弱了一截，驚怒交加的大喊道：「這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