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宮殿
更何況，他們先前還在圍攻一群小輩，真論起來，也是他們破壞規矩在先。
「神尊好大的火氣。」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下一秒，莊園門口身形高挑、面容堅毅的灰衣青年身形憑空勾勒出來。
九溪神尊瞥了眼他，淡淡道：「敢動我天虞山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天虞山的人？
眾人怔住，而後目光齊刷刷望向穆妍，這裡只有她，能勉強算得上是天虞山的人。
穆妍對眾人的目光毫無所覺，她愣在那裡，她是天虞山的人嗎？
——
虛空之眼內，少昊瑤御駛在竹葉舟，小心翼翼地行駛著。
少昊玥立在船頭，幻世綾從她身上蔓延開去，化作萬千綾絲探入周圍。
很快，她道：「往左，一秒後向後跳躍。」
少昊瑤操控竹葉舟依言照做，就在竹葉舟向後跳躍後，在她們頭頂，忽而竄出一股虛空波浪，沖得那片區域空間塌陷。
「這空間扭曲的。」少昊瑤不由感慨，那個位置正是她們之前的位置。
那處空間塌陷迅速向外擴散，很快就蔓延至她們現在的位置。
眼看頭頂空間瞬息消融，一抹橙紅晚霞鋪展開去，擋住了空間的塌陷。
而後，竹葉舟閃電般穿梭而過，那抹晚霞也隨之消失。
「右，然後立刻向上。」少昊玥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少昊瑤沒有立刻按她說的做，雖然她負責御駛仙舟，卻也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往右會進入的那個折迭空間內，有一波虛空能量已經醞釀好，即刻就會爆發，現在進入，必定撞上。
「只有這一個方向是在往前。」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猶豫，少昊玥頭也沒回地解釋一句。
在十七急著趕回去的情況下，想勸她改道，暫時避一避是不可能的，少昊瑤深吸口氣，操控竹葉舟向右騰躍而起。
竹葉舟穩穩落入那片空間，下一秒，她們在寂靜無聲的虛空里聽到了巨響。
嘩啦！
一個『巨浪』升騰，頂起竹葉舟拋向高空，毀滅萬物的氣息迴蕩於四周。
探入虛空的綾絲回縮、編織，很快恢復成輕薄綾紗，綾紗飄飄，從船底揚起，橫過竹葉舟，很快就將整個竹葉舟籠罩在內。
然而，少昊瑤還是感受到自己的仙舟上出現許多裂紋。
那是在綾紗尚未覆蓋的間隙里，被虛空『巨浪』波及的結果。
僅僅只是一瞬的接觸，就讓這艘性能無限接近神器的上品仙舟，出現如此變化。
如果再多接觸幾秒，這艘竹葉仙舟必定崩毀。
少昊瑤不敢怠慢，再次控制仙舟進行虛空跳躍，進入上方的折迭空間。
一進入，二人就看見一座座巍峨的黑影佇立在四周。
「快走！」
「不好！」
少昊玥與少昊瑤幾乎同時出聲，一人催動幻世綾防護，一人操控竹葉舟遠離。
然而已經來不及，那一座座巍峨的黑影轟然塌碎，大量的虛空能量如雪崩洪流，從四面八方向她們湧來。
一進入這個折迭空間，少昊玥姐妹先後認出那些巍峨黑影，實際是堆積的虛空能量。
這些虛空能量從一個空間進入另一個空間時，強大的落差讓它們如海浪般掀起萬丈狂瀾，又不知遇到何種原因，在巨浪掀起時凝固，形成一座座巍峨山峰。
猶如一張緊繃的漁網，上面放著大量物品，形成微妙的平衡。
她們的到來，猶如一顆鐵球落在漁網上，帶著漁網下墜，並拉扯起四周的漁網，那些原本靜置的巍峨『巨浪』自然向這邊傾瀉、崩塌。
四面八方都有虛空能量砸過來，短時間內是無法逃離這個折迭空間。
少昊玥當機立斷，放棄對竹葉舟的保護，只以幻世綾護住自己和少昊瑤。
她放開的那一刻，竹葉仙舟頃刻崩毀，輕薄的綾紗層層覆蓋，其上緋芒流溢，將砸過來的虛空能量焚毀。
但虛空能量實在太多了，一時半會兒壓根焚毀不完。
少昊玥的目光開始游移，觀察著四周的折迭空間。
「這裡這麼多的能量堆積，肯定有阻擋它們的東西，很可能是個特別堅固的空間。」
少昊瑤眼眸一亮，只要找到那個空間，她們就能暫時擺脫危險。
她亦跟著尋找起來。
可惜，不能用神念，也不能如先前般用幻世綾的綾絲作為感知的蔓延，只憑肉眼，很難分辨四周哪個空間是她們要找的。
將周圍的幾個空間來來回回看了數遍，仍不能確定，少昊玥咬咬牙，乾脆閉上眼睛，憑著直覺選定一個。
綾紗飄起，帶著點點緋焰迤邐開去，連接那個空間。
奔流的虛空能量消失了，周圍也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少昊瑤抬手，一盞朦朧魚燈亮起，緩緩飛入天空，期間，光芒越來越亮，到最後，它如一輪小太陽般掛在天穹上，照亮了這片空間。
這是一座殘破的巨石宮殿，每一面牆壁都布滿裂痕，有些裂縫寬得能直接看見裡面。
宮殿之外，則瀰漫著濃郁的灰霧，正是空間本源。
「原來是一個位面碎片。」少昊瑤恍然，「難怪能阻擋虛空能量。」
說著，她頓了下，被阻擋的虛空能量如此巨大，這個位面碎片的位格一定很高。
「是祖地的世界碎片。」
「祖地？」少昊瑤愕然地望著少昊玥，「這是山海界的世界碎片，那不就是說，它的位格與我們九重星闕是一樣的。」
「是的。」少昊玥點頭，抬手掬來幾縷空間本源遞給她。
少昊瑤接過，細細感受，發現上面有很淡的洪荒氣息，與九重星闕如出一轍。
還真是啊。
她抬眸，望向了宮殿深處，在視野盡頭，有一張巨大的斑駁石椅，滄海桑田、歲月流轉，其上雕刻的繁複花紋已經風化，只留下幾根淺淺刻痕。
「外面的虛空洪流一時半會兒平靜不了，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少昊玥抿了下唇，雖然她很著急回去，現在也不得不等虛空洪流平靜。
她吐出口氣，將擔憂壓進心底，點點頭，邁步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