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泥碑
宮殿內其實沒什麼東西，除了那張斑駁石椅，其他均已風化，變成一抔黃土。
神識掃過，少昊玥道：「底下有密道，咦，好像是個墓室。」
她來到石椅前，抬手輕輕一推，伴隨著簌簌沙塵滾落，石椅挪開，露出一個半米來寬的洞口。
她第一時間丟出一個禁制陣法，防止空氣進入，導致裡面的事物腐化。
進入洞口，裡面是灰色石板鋪就的隧道，頂部掉落的泥沙，讓石板沾上深厚不一的灰塵。
走出一小段路，隧道陡然變得寬闊，地上的泥沙也少了很多，牆壁上則出現了一幅幅壁畫。
內容是上身穿獸皮的蠻荒人類採集、打獵、祭司等生活場景，很普通的蠻荒人類壁畫。
只有一點很奇怪，這些人類都長得十分畸形，有臉上、身上長著噁心肉瘤的，有眼睛幾乎擠在一起的，或者快裂到太陽穴的；缺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睛的也不少。
被他們追逐、圍獵的動物同樣畸形，甚至採集的植物也與正常植物大為不同，多偏暗黑色。
少昊玥不解：「人類社會蠻荒時期，環境怎麼會惡化到這種程度？」
這種情況，很明顯是他們的生活環境極度惡劣，動植物體內都積累了不小的毒素，以此為食的人類也因此一代代累積毒素，身體出現畸形。
少昊瑤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繼續往前走出一段，壁畫出現了連續的故事性。
這個部落的首領帶領她的臣民舉行了盛大的祭司，向神明祈求庇護。
最後一副壁畫是，那位首領懷孕了，生下一個沒有任何畸形的孩子。
少昊玥看得皺眉，這不合理呀。
在父母雙方體內都有大量毒素積累的情況下，即便環境完全轉好，想要生出完全沒有畸形的孩子，也十分困難。
「難道真有神明降下了恩賜？」她略帶疑惑地望向少昊瑤，「洪荒時期的仙，會直接出手幫助凡間生靈嗎？」
「不清楚，我們鳳族的記載里是沒有的。」
其實話一出口，少昊玥便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答案的。
洪荒時期，對仙族插手凡塵之事幾乎沒有限制，有點修為的仙族，都能做到這件事情，而沒有誰能知曉所有仙族的行動。
「那裡有塊泥板。」
說著，少昊瑤走上前，揮了揮衣袖，拂去表面的浮塵。
少昊玥看過去，發現與其說是泥板，不如說是泥碑，很高，是尋常石碑的兩三倍。
泥碑上是對壁畫內容的文字記述，舉行那場盛大的祭祀後，那位首領做了一個夢，夢裡，有神仙告訴她，他們的祈求他聽見了，會派一個救星下來解救他們。
然後沒多久，那位首領懷孕了，誕下當時唯一一個沒有畸形的嬰孩。
所有人都認為那個嬰孩就是神仙說的救星。情況也確實如此，在那個嬰兒出生後，這個部落的情況確實有明顯好轉。
首先就是那位首領以及負責照看他的僕人，情緒不再狂暴易怒，身體也好了很多。
而在那個嬰孩之後出生的孩子，畸形程度明顯下降，並且越往後，降生的孩子畸形程度越小。
好景不長，人們很快發現，那位救星皇子身體變得虛弱，他們窮盡各種法子，也未能延緩一分一毫。
在七歲時，那位救星皇子死掉了，不久之後，人們的情緒又逐漸狂暴起來，新生兒的畸形程度也在加重。
人們陷入恐懼，在首領的帶領下，再一次舉行祭祀，向神明祈求。
「就沒了？」
少昊玥不死心地扒了扒下方的泥土，泥碑確實已經到底，下面是一片空白。
她心撓肝的好奇，無論這只是個故事，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都很想知道後續呀！
「這塊是記錄滿了，也許還有別的泥板。」少昊瑤輕聲安慰。
有道理！
少昊玥點點頭，盪開神識，搜索周圍的情況。
忽而，她神色一凝，猛地推開少昊瑤，與此同時，幻世綾從腕間飛了出去。
就在少昊瑤被推開的剎那，她先前站立的位置，驀然出現一根鮮紅的、剔透如水晶般的血線。
血線如有生命，一擊落空，立刻改變方向，向著最近的少昊玥射去。
薄薄橙紗展開，擋住飛射的血線。
點點緋芒涌動，灼燒著晶紅。
滋滋滋……
一陣劇烈的滋滋聲過後，恐怖的力量從橙紗與血線對抗中爆開。
轟隆隆！
橙紗與血線同時被爆炸的餘波推開，連帶著它們的主人各自後退。
殘破的巨石宮殿轟然踏碎，揚起的塵沙剛漫出被戰鬥餘波湮滅。
很快，風定天清，白衣白裙的絕美少女出現在半空。
復生的魔皇，江雨柔。
少昊玥橫跨一步，擋在少昊瑤身前，凝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雨柔掃了眼她身後的少昊瑤，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可惜，而後，她將目光投向少昊玥，若有所思地低喃：「原來他們的目標是你。」
「他們？」
少昊玥還未反應過來，幾道血線從江雨柔身周飛出，纏繞住那座泥碑，然後她便與泥碑一起消失不見。
在江雨柔動作的剎那，少昊玥便催動幻世綾朝她攻去，不想，她的目標是那座再普通不過的泥碑。
「你沒受傷吧？」
戰鬥一結束，少昊瑤就擔憂詢問，江雨柔可是重創了古魔境的後郁，十七的修為，比後郁可是低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少昊玥輕輕搖頭，盪開神識檢查周圍，確定江雨柔真的已經離去，她心頭一堆問號。
他們是誰？
江雨柔來這裡的目的，是那座泥碑？
等等，巨石宮殿都在她們對戰的餘波里湮滅，那座泥碑為什麼會沒事？
聯想江雨柔的目的，很顯然，那座泥碑並不是表面看著那樣普通。
問題是，她完全沒看出有何特別！
「那座泥碑有古怪嗎？」
確定她沒什麼大礙，少昊瑤同樣很快察覺到異樣。
剛才，她同樣沒看出那座泥碑有什麼特殊。
思索片刻，少昊玥給出自己的猜測：「材質確定是很普通的泥土，沒有湮滅可能是江雨柔出手保護了一下。
至於她為什麼那拿走那塊泥碑……」
她轉眸，目光落在這枚世界碎片外面，逸散的空間本源，「如果泥碑本身沒有特殊，那麼特殊的也許是環境，這裡是祖地的世界碎片，那座泥碑上可能蘊含某種世界意志。」
巨石宮殿被震碎，這裡再沒有什麼值得探查的，略等了一陣，發現外面堆積的虛空能量消散得差不多了，少昊玥收了這枚世界碎片，繼續趕路。
路過一個較為穩定的折迭空間時，她們發現幾具被抽乾鮮血的屍體，在其物品里，找到宋家的徽記。
她們這才明白，江雨柔剛才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