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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東西貴不可言

2024-12-17 12:24:19 作者: 東辰緣修
  第868章 東西貴不可言

  榮慶堂內,

  喜氣洋洋的,三春丫頭滿心歡喜,就連黛玉和寶釵,也面有喜色,只有尤夫人和大嫂子李紈,相互對視一眼,似有說不完的話在內里,並未多言,

  就連以往愛插言的大太太邢夫人,今日只顧著在那吃著茶點,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老太太的叮囑,像是透明人一般,

  「老太太,這些事,姐姐早就去做了,哪有當娘的不心急,想來宮裡面,萬事初登,元春,哎呀,這張嘴就是不中聽,哪裡能這樣稱呼,貴妃娘娘那裡,應該挺忙的。」

  薛姨媽說的嘴快,這一下子,竟把元春的名字說了出來,轉念一想不妥,趕緊用手拍拍嘴,換了口吻,賈母也故意板著臉,笑道;

  「你瞧瞧,這都是叫著習慣了,不過姨太太說的也是,萬事開頭難,你們也要記著,在外面,定要忌口,貴妃娘娘尊貴著呢。」

  賈母雖然面含笑意,但是話語不容置疑,說的話就是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君臣有別,萬不能失了禮數,還好是姨太太剛剛提醒,賈寶玉滿臉不情願,大姐姐封妃,與這些作甚,不滿的問道,

  「為何要喊貴妃娘娘,大姐姐不還是大姐姐,怎會如此麻煩。」

  賈寶玉帶著怨氣的話音響起,讓屋內的人頓時說話小了聲音,賈母雖然心疼寶玉,但大是大非上,可能不能慣著,一拍桌子,

  「我的寶玉,你大姐姐還是大姐姐,但是身份變了,君臣有別,禮數使然,以後你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勿要讓外人說我們榮國府不識禮數。」

  見老太太都一本正經的叮囑,賈寶玉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語有些過了,夫子曾說君臣有別,遂起身一拜,

  「讓老祖宗擔心了,孫兒剛剛失言了,」

  這一幕,瞧得賈母如何不開心,

  「老太太,您瞧瞧,還是寶玉知書達理,這以後,還不是富貴一生。」

  薛姨媽見縫插針,好話脫口而出,滿屋子人,又是喜笑顏開。

  就在這個時候,

  外堂屋子,忽然跑來一群人,有的搬著凳子,有的抬著桌子,還有的,端著碗筷碟子,呼啦一下,湧進屋來,

  屋裡的婆子自然是不肯的,瞧著搬來的這些東西,都是破爛桌椅,碗碟子,裡面湯汁掛落,一看就是剛剛用碗,洗都沒洗,就照著屋裡面送過來,開口罵道;

  「反了天了,你們這些吃飽撐的,什麼玩意都往屋子裡送,洗都沒洗,殘渣剩飯的,往哪放呢?」

  這一嗓子吼聲,不僅外面的人愣在那,就是屋裡頭的賈母,還有兩位太太,都有些不悅,大喜的日子,如何說一些污言穢語,左右一看,鳳丫頭的身影,可沒見到,疑惑的問道;

  「說了那么半天,鳳丫頭怎麼許久未回來?」

  眾人一愣,還真是,之前鳳丫頭說,出去巡視看看,這一走,時間長不說,外面都有爺們照看,應該沒有什麼事,走一遍園子,也要不了多久,屋子裡頭都說了幾巡話了,人還未到,眼見著屋內人都不知道,賈母就招呼鴛鴦過來,吩咐道;

  「鴛鴦,你出去看看,是不是鳳丫頭回來了,」

  「是,老太太。」

  鴛鴦點點頭,明白老太太意思,外間屋子瞧瞧出了什麼事,這大喜的日子,萬不得失了顏面,


  奔著屏風帘子,就走了出去,外間的小廝都抱著東西不敢亂動,來旺,也急匆匆跑了進來,

  正巧。

  鴛鴦也從暖閣里走出來,瞧見一屋子小廝抱著桌椅板凳,還有吃飯用的碟碗,甚至於燉肉的罈子,這是,

  「來管事,這些東西搬進來,是何緣由?」

  來旺剛喘口氣,聽見問詢聲,抬頭就看向屏風處,見到是老太太屋裡的大丫鬟鴛鴦走了出來後,哪裡敢怠慢,他可是侯府的人,趕緊回話,

  「鴛鴦姑娘,小的可是奉了奶奶的話,把這些東西搬過來,放在內堂里的,至於為何,小的也不知曉。」

  來旺苦著臉,不是不知曉,而是奶奶根本沒有提點與他,但是也明白,奶奶過去,是找洛雲侯的,至於說什麼,做什麼,他一個做奴才的,怎敢過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話,

  「奶奶剛剛去了大院裡巡查,但是遇上了洛雲侯,竟然在吃流水宴,奶奶就過去,具體出了什麼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這番話,讓鴛鴦覺得蹊蹺,既然是找侯爺的,那這些,定有深意,

  「來旺,既是二奶奶吩咐的,就把這些搬到內堂之中,如何擺放,你就還原放著,想來是有深意,」

  「是,鴛鴦姑娘。」

  來旺愣了一下,趕緊答應下來,招呼一聲,眾人就隨著鴛鴦,進了內堂,把外屋的婆子晾在那,臉色有些難看,可惜,她一個外屋伺候的婆子,可趕不上鴛鴦這半個主子,嘴角一撇,就回了角門,和另外幾個婆子,嚼舌頭去了。

  內堂眾人,

  還在各自說著悄悄話,尤其是惜春丫頭,藉故跑到探春身邊,隔著桌子,朝黛玉問東問西,許是好久不見,想的慌,

  「林姐姐,怎麼好些日子沒見著你,?」

  林黛玉還是一身青衣輕衫,不像是世家小姐,反而像是道家中人,帶著木簪的頭,轉過來,細眉微動,笑了笑,

  「惜春妹妹哪裡的話,我一直都待在院中,將養身子,不敢隨意外出,」

  林黛玉找了藉口,本就不想出門,這些日子賈府事情不斷,更不好露面,所以,以此為藉口,推脫了好些事,要不是今日大喜之日,推不開,這才動了身子,畢竟天家的恩惠,實屬難得,

  二人小聲的對話,探春聽得一清二楚,柳眉微微一皺,說這些話,可不像是林姐姐的性子,會不會是因為寶哥哥的事,

  黛玉那邊的一舉一動,都看在李紈還有尤夫人眼中,眼底竟有些羨慕神色,未進門,就有爵位傍身不說,又是那冤家的心頭好,總歸是比不上的,也不知他這段日子可好,藉故吃著糕點遮掩,可是二人同時伸手,尤夫人和李紈碰著正著,眼神撞在一起,什麼心思,都清楚得很,

  思索間,

  門帘響動,

  眼見著鴛鴦走進來,身後,跟著一群小廝,抱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跟了進來,好奇間,就把這些思緒,拋在腦後,

  只見來旺站在內堂指揮,把那處桌椅板凳,吃飯的碟碗,還原,也就是大院子裡,借用的桌椅,破舊不堪,長桌上面,布滿了油澤,凳子還有些坑坑窪窪,就是那些碟碗,還好看一些,但也布滿了殘羹剩菜,

  就這樣,

  一張六人做的桌子,布置好了,可能是方位不對,來旺著急間,就嚷嚷道;


  「你不長眼啊,板凳往這邊放放。」

  「是,來管事,」

  小廝嚇得滿臉是汗,又把凳子,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放好,這才立在一邊,這種事,換成誰,都感興趣,尤其是寶玉,在此沒人搭理,無聊得很,一見到這些,就下了椅子,湊過來尋思著,左右看看,

  瞧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什麼頭緒,就是一些剛剛吃過飯食的碟碗,和桌椅,怎麼搞的神神秘秘的,

  賈母雖然雖然見多識廣,但也沒瞧出什麼名堂,更遑論其他人,

  「來旺,怎麼回事,桌椅碟碗搬進來為何?」

  此時來旺還在擺弄碟碗擺放的角度,聽見老太太問詢,這才回了神,跪在地上;

  「回老太太,是二奶奶吩咐的,把這一張桌椅板凳,碟碗,一模一樣的搬進來,奴才也不知何事,只是二奶奶路過大院子時候,瞧見洛雲侯在院子吃流水宴,就過去說了話,具體如何,奴才不知。」

  一提起洛雲侯,屋裡的人頓時安靜下來,不提林黛玉和薛寶釵,甚至是大嫂子李紈還有尤夫人的心思,就算是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心神一震,只要是那個不安分的來此,就沒少出事,

  坐在炕上的賈母,一時間也沒了言語,那小子,還真拿他沒轍,不過鳳丫頭不會無緣無故的把這些東西抬進來,

  眼見著屋內靜悄悄的,

  又是門帘攢動的聲響,王熙鳳帶著平兒,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看見屋內的東西擺好了,眾人皆在,臉上帶著幾分急切與凝重,心裡如同揣了一隻兔子,七上八下的,深知此事不同尋常,天家之人怎會去那吃什麼流水宴,焦急說道;

  「都是我的錯,剛剛有些事耽擱了,所以回的晚一些,來旺,你們幾個到外屋先先待一會,」

  「是,奶奶。」

  隨著王熙鳳的腳步進來,來旺等人躬著身子,應了聲,就朝著外間屋子走去,

  等王熙鳳走到賈母身邊,賈母就感覺出不尋常,之前鳳丫頭的神情,可不是這樣,難不成是說了洛雲侯說了什麼,想到此,就想起了南下大軍中的賈璉,不會是,

  猛然一驚,問道;

  「鳳辣子,怎麼回事,出去一圈,可遇上什麼事?」

  王熙鳳此時欲言又止,不知怎麼解釋,人太多,又沒法明言,如何是好,原以為是一場尋常的宴席,吃到最後,倒是吃出了蹊蹺;

  「是遇上了事,不好說。」

  只得這麼回,賈母瞧見這樣子,心中猜了大概,對著屋裡喊道;

  「伺候的人,都下去,鴛鴦留下,」

  「是,老太太。」

  一見賈母不像是開玩笑,周圍伺候的丫鬟,緩緩退下,只留下平兒和鴛鴦二人在此,屋內的人更加好奇,這事?

  目光都瞧了過來,王熙鳳又不能把太太還有其餘人攆出去,臉色為難,讓賈母看的更有些狐疑,這都不能說,

  「你小聲過來說,老婆子,耳朵不聾能聽的見。」

  既然不能當眾說,那就近身前來,王熙鳳只得如此,靠著賈母身邊落了座;

  「老太太,孫媳婦去了前院,恰巧遇上了洛雲侯在吃流水宴,覺得奇怪,就過去瞧瞧,誰知。」


  臉上還有些忐忑,怎會就遇上這些事了,

  「誰知竟然遇上了內相戴公公,心中一緊,覺得不對勁,走過去一瞧,竟然瞧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喬裝打扮,也坐在那跟著一起吃著流水宴的湯麵,說了一會的話,人就走了。」

  一著急,說了什麼話,還沒想好,

  可是,賈母聽完,一向不動聲色的面容,滿是驚駭,手一抖,就把炕上方幾的茶碗碰到地上,摔得粉碎,失聲問道;

  「鳳丫頭,此事萬不可胡言,你可瞧清楚了?」

  賈母那雙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大,滿眼驚愕不信,身子微微前傾,嘴唇微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熙鳳滿心苦笑,點點頭;

  「是真的,孫媳婦都和做夢一樣,平兒也在那,娘娘還問了一些話。」

  見著鳳丫頭不像是說謊,嘴裡呢喃著,

  「這這可如何是好,怎地就來了,也未好好迎駕」

  賈母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想了許多,天家的人來此,是為了榮國府,還是為了元春的事,或者另有安排,

  屋內靜悄悄的,

  眾人也知道事情不同尋常,老太太從未變過的臉色,今日竟然失態了,可是洛雲侯又惹出了什麼事,這點念想,竟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屋子裡的人心頭。

  「鳳丫頭,靠近了說,可是說了什麼?」

  賈母語氣焦急,又問道,王熙鳳這才定了定神,好像也沒說什麼,就把娘娘重複的話,說了一遍;

  「老太太,娘娘說給老太君帶個話,元春在宮裡,跟了本宮那麼些年,許些照顧,本宮自然會照顧的,」

  :「老天保佑,這是元春的造化,有娘娘照顧,在後宮,算是有依靠,對了,皇上可有囑咐?」

  賈母心底,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態度,君臣之道,緊要的說,王熙鳳眼裡有些古怪,皇上好像沒說榮國府的事,但也不敢隱瞞,

  「稟老太太,皇上沒提國公府的事,反而說了一句話,天下文風江南起,詩文盛會江南歸,難不成,大武的文風只能看江南的嗎,說完之後,洛雲侯他們就起身走了,還說此事,萬不可傳出去。」

  賈母眼神一亮,看向鳳丫頭,是越看越滿意,這丫頭有福氣,此事都能遇上,顯然陛下是偶然來此,說不得是洛雲侯那小子帶來的,這點情意,算是先記上,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難不成,大武的文風只能看江南的嗎,

  陛下是對江南文人不滿了,可惜,賈家在朝中,有些敗落,這消息可有可無,還有詩會,什麼詩會?

  「你剛剛所言詩會,京城哪裡有詩會?」

  「老太太,這事孫媳婦還真知道,聽說燕春樓那邊,舉辦詩會,還有花魁比賽,聞聽是長公主出來張羅的,」

  王熙鳳畢竟是管家的,商會那邊,常常帶人過去巡視,京城有什麼消息,自然是有所耳聞,詩會那麼熱的話題,怎能不知,

  賈母面動容,暗自嘀咕一句,長公主,香雪那丫頭回來了,她一回,那永城公主豈不是也回來了,這二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原來二人和榮國府也親厚,只是離京那麼些年,這時候回來,京城怕是亂了,想起燕春樓還是殿下產業,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詩會是做詩的,寶玉他,心底隱約想讓寶玉去一趟,但是瞧見寶玉周正的摸樣,那地方畢竟是青樓,如此詩會,定是權貴雲集,恰逢元春封妃,嫉妒之人不在少數,罷了,還是不趟那個渾水。


  看向堂內的桌椅碗碟,想來這些就是天家人坐過的,還有些好奇,

  「鳳丫頭,可否指認下,如何落得座。」

  「老太太暫且一觀,東北角的,是娘娘所坐,臨近正東的乃是皇上,剩下的就是戴公公,還有洛雲侯,娘娘身邊的則是一位嬤嬤和丫鬟,」

  鳳丫頭附耳低估幾聲,大體說了一番,賈母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大概,還是皇上仁義,如此簡陋的桌椅,還有飯食,也不嫌棄,算是對賈家大恩了,

  寧國府那邊,說到底也是賈珍父子,自作自受,虧了還保留爵位,想了許多,再看堂內的桌椅,貴不可言,

  「來人啊,把這方桌椅務必保管好,放在後屋裡,擺了供奉供著,碗筷洗乾淨後,按照原樣擺上,誰要是碰著了,可別怪老婆子用了家法。」

  外頭,問詢趕來的婆子有些愕然,但見老太太不像是開玩笑,低頭答應,去外間屋子叫了人,個個小心的把桌椅板凳,碟碗筷子,小心搬了出去,這一幕,瞧得屋裡人幕不著頭腦,

  邢夫人眼珠子一轉,故意問道;

  「哎呀,老太太這是做什麼,不就是租來的桌椅,什麼時候這麼稀罕了,還要供上?」

  一句話所出,就連其他人也心生疑惑,

  誰知賈母閉口不言,等那些伺候的人都離開,轉頭看過去,只說了一句;

  「該你問的,你再問,不該問的,不要問,有些事,不知道比你知道的要好,老二家的,等回了,把這些桌椅搬回去,小心供奉,你可知貴不可言四個字。」

  像是提點,二太太猛然一驚,

  「貴不可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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