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半路上被圍堵
京城,
青湖南岸,
江南三大書院的車隊,前後拉的距離挺遠,馬車緩緩而行,百姓盲從,跟在後面撿著銅錢,還不斷有鑼鼓喧鬧聲夾雜其中,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娶親似得。
車內,
眾人還是原來的落座,只不過,秦可卿一襲男裝,坐在江皇后身邊,二人裝扮都是一樣,世家公子也不為過,
江皇后臉色滿含笑意,看著眼前的可人兒,這才是貼心,怎麼看,都比榮國府家的媳婦看的舒心,那種感覺,錯不了的,
「你這丫頭,好些日子也沒來宮裡,都在府上忙什麼?」
「回娘娘,倒也沒有忙什麼,無事的時候,就看看書,繡女紅。」
秦可卿老實坐在那,把無聊時候打發時間的話說出來,其實也沒多少空閒,府上採買帳冊,還有各府來往開支,以及外面商會報的帳目,都需要打理,所以能空閒的時候不多,
「你倒是還有這個心思,看書也好,修身養性,女紅這一塊,本宮在宮裡也學了不少,想給三位皇兒,秀個袍子,」
好似娘娘想到些什麼,用手點了秦可卿的手掌心,笑道;
「你啊,也多緊緊時間,」
這些暗語,秦可卿豈能不知,畢竟府上王夫人也一再叮囑,紅了臉,點點頭,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岔路口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對面的鑼鼓聲,更加響亮,不知出了何事,
掀開車簾,張瑾瑜問道;
「怎麼回事,馬車停了呢?」
趕車的柳千戶出了聲;
「回侯爺,前面的車隊停了,好像是對面也來了一個車隊,看似是從青蓮書院過來的。」
隨著柳塵一指前面的彎道,果真看見來了幾個寬敞的馬車,明顯氣派許多,青蓮書院首席弟子,記得好像是宮家世子,那個誰來著,一時間沒想起來,堵著路,明顯找茬的,
遂坐回車內,吩咐道;
「別管他們,咱們先去燕春樓尋好地方,點上一曲聽聽,對了,寧邊,派個人,去桃園,把栗姬大家請過來,怎麼也要唱一曲巒山音,和那個什麼水磨腔比一比。」
「是。侯爺。」
一看堵在此地,也不是個事,二人應了聲,馬車隨即而動,繞過前面車隊前行,可是到了前面,也不知是不是青蓮書院的馬車寬大,還是對面故意為之,本是寬敞的道路,被對面三輛馬車橫在道路中間,堵的嚴嚴實實,
無法通行,
而且為首馬車上站了一個人,大喊一聲;
「此路不通,想從此路過,需要對一副對子,只要能對得出,才能過去,要是對不出,江南三大書院,哪裡來哪裡回,也別在此丟人現眼了,京城詩會,以後也只有青蓮,雲山,秋水,三大書院自己比鬥了,」
說完,也不知從哪裡來鑽出來的人,從馬車後面涌了出來,跟著起鬨,
「就是,還沒到京城,就開始招搖過市,不給他們些厲害瞧瞧,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人群中,有一位書生樣子的書院子弟,臉仰著嘲諷一番,余者更是跟著附和,
「是啊,聽說三位書院首席,自稱江南三大才子,我看才子知不知道還另說,出風頭的事,誰能比過他們,吹起來的才子,誰不會,這樣說,我還是京城第一俊傑呢。」
也不知從哪來出來的書院子弟,站在那大放厥詞,身後一群書生模樣的人,跟著哈哈大笑,原來一直沒有動靜的京城三大書院,竟然在鬧市之中,早有埋伏,
不說愛看熱鬧的京城百姓,就是得了消息的京城趕考的世子,都盡在此地,朝裡面觀望,恰好兩個拐角有一個酒肆,和茶鋪,這樣一來,人越來越多。
馬車被堵的停在那,張瑾瑜在車內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既然過不去,就等等,看看所謂的江南才子,還有京城第一俊傑,出什麼對子,」
由不得張瑾瑜不笑,感覺就是在開玩笑,弄個詩會,被堵在門外對對子,也只有書院這些人能想出來,武皇倒是來了興趣,
「也好,朕,咳咳,老爺我也想聽聽,那幾個小子能出什麼對子,青蓮書院,宮懷玉。」
只一句話,就點出宮家那位世子。
車外,
江南三位書院的人,早已經下了馬車,擠在前頭人多勢眾,依庸書院的弟子花從雲,先一步跳上馬車,拱手一拜問道;
「敢問攔路者何人,今日參加詩會,比的詩詞,區區對子,如何登上大雅之堂,是不是你們京城三大書院怕了,才以此為由,故意為難我等。」
「是啊,不是說詩會提前了,怎麼會在燕春樓外比斗對子,會不會提前埋伏好的,」
人群中,又有人在那討論著,也不避著人,周圍人一聽,點頭稱是,他們好多人,為了一張請柬,花了不少銀子,要是詩會辦不成,那不是虧了,
「是啊,詩會和對子是兩回事,怎麼又開始對對子,想對,回家對去。」
「就是,我等在此等不及了,」
又是一陣起鬨,鬧得一出,讓青蓮書院的夏含冬面色通紅,一時間說不出話,紅了臉站在那,瞧得張瑾瑜在車內搖搖頭,這小子不行啊,這點話語就給懟回去了,不堪造就,
此時,
對面車駕里,西王世子宮懷玉笑了笑,看向身邊南王世子郎林問道;
「還真是不可小看江南那些人,嘴上的功夫就是厲害,」
「是啊,嘴皮子利索,蠱惑人心也是一流,既如此,萬師弟,這是五萬兩銀票,你拿著,出去和他們下賭注,只要能對出,這五萬兩銀票就送給他們,要是對不出,就要他們輸五萬兩銀子,」
郎林面色微笑,能用銀子解決的事,自然是小事,宮懷玉手底一緊,瞧了一眼郎林,還真是出手闊綽,南王府的財力,可見一斑,眯著眼,順手也掏出五萬兩銀票放在秦羽瀟的手上,
「既然世兄都出手,為兄豈能不跟,趙師弟,此事你就不要參與了。」
另附上一聲,趙學倫,乃是雲山書院首席,寒門出身,頗有才華,只見二人同時一拜,
「是,世子。」
萬雨竹拿了銀票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也不廢話,直接把銀票拿在手上,問道;
「夏學弟說的也不錯,來參與的是詩會,既如此,換個賭注,這是兩位世子出的賭注,十萬兩銀票,出一個對子,要是你們能對得出,這十萬兩銀票就是你們三大書院的,要是對不出,師弟又當如何?」
見對面變了花樣,夏含冬不敢應聲,這可是十萬兩銀票,他一個寒門子弟,如何答應,氣勢榜落,沒了剛才的樣子,周圍的人,包括百姓,都一片譁然,
張瑾瑜兩隻眼也瞪得老大,吶吶自語;
「不愧是王爺家的崽,出手闊綽,什麼對子能值十萬兩銀子,要是真的,可算大武第一對子了,嘖嘖,」
嘴裡嘖嘖有聲,身邊的戴權也瞧得頗為頭疼,幾位藩王世子要是都像他們這樣,京城怕是不鬧翻天,
武皇眼裡精光一閃,笑問道;
「洛雲侯,你對對子如何?」
張瑾瑜聞言一愣,他哪裡懂什麼對子,只是記憶中有一些背好的對子在,要實在多,那就沒轍了,
「回老爺,小子對對子,不是太行。」
說的委婉,倒讓江皇后眼睛撇了過來,
「還有你洛雲侯不行的?」
「呃,娘娘哪裡的話,世間那麼多事,如何都會,只能聽,聞,問,不精通此道,要是世間萬物都知道,恐怕也只有孔聖人他老人家了。」
張瑾瑜搖了搖頭,本來就不行,又在皇上身邊,哪裡敢承認,
「你小子,淨搞這些沒用的,都說詩詞對子是一家,回了你聽聽,出的什麼對子,讓他們有這樣底氣,是絕對?」
武皇掀開車窗簾子一角,漏了縫隙看外面,人群圍的越來越多,皇城司暗衛,緊緊貼著馬車圍成一圈,前頭,青蓮書院的服侍,還是那樣顯眼,一身青衣,仿佛青蓮一般。
這時候,
被堵的馬車內,依庸書院首席莊孝義,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四萬兩銀票,
「藍兄,許兄,師弟先打個樣,四萬兩銀票,」
說著把銀票放在身邊秦師弟手中,
白鹿書院首席藍信文,還有岳林書院首席許仁濤,各自苦笑一聲,也從懷中掏出三萬兩銀票各自放入秦師弟手裡,
「師弟還是那麼爭強好勝,算了,世兄陪你瘋一把,」
「啊哈哈,為兄跟。」
三人商議定,
秦雨瀟躬身出了車子,站出來,也把十萬兩銀票拿在手中揚起來,
「奉師兄之命,對子接了,也是十萬兩銀票,不過事先說明,可是絕對,要是絕對,你們也要對上來,不然不公平。」
秦羽瀟多了心眼,要是出了名的絕對,自己對不出來,對方也對不出來,最起碼平手,
此話一出,對面的萬雨竹明顯身子一頓,出的確實是絕對,這樣看來,對面的人不是好忽悠的,遂點頭答應;
「好,既如此,如若都答不出來,那麼平手,路讓開,」
這二人之間的對話,明顯讓那些瞧熱鬧的人不滿,有人大喊道;
「哪有這樣的,浪費那麼多時間,看你們演戲,萬一我們這些看熱鬧的人,要是對出來,怎麼說?」
「就是,沽名釣譽,不過是一個對子,在場來的學子可不少,總不能只有書院子弟是讀書人吧。」
「這位兄台說的沒錯,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自吹自擂,也不知什麼叫天高地厚,說不得就是他們商量好的。」
底下的人,不乏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陰陽怪氣,嘲諷的人,可不少,寒門子弟看世家子弟,眼紅者不在少數,有機會踩一踩,絕不會錯過。
這樣一來,周圍的人,算是人聲鼎沸,
隱沒在人群中的永誠公主,頓時來了興趣,也就是她,出言給長公主,今日的詩會需提前,要不然,時間少了,許多趣事可就沒得看了,說來也巧,雲山和秋水書院子弟,集結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遂帶人乘著馬車,偷偷跟本在後面,果然,臨到燕春樓的拐角,就看的這一幕,
尋思著,應該是宮懷玉和郎林那了兩個小子設下圈套,果然不假,就是這些寒門子弟,還真的難纏,
「殿下,看那樣子,恐怕雙方下不來台啊。」
鄒曉從車窗簾子那一頭,悄悄看過去,馬車上幾人還沒有說話,就被周圍學子,七嘴八舌的氣勢給按下去了,這還怎麼比斗。
「哼,不就是耍了小聰明,想在詩會前,各自賺點名聲,一看賭注大了,就換成一些銀子,可他們不知道,世家勛貴不缺銀子,但那些寒門子弟,哪個不缺,所以眼紅的人多,」
周瑩搖搖頭,都說宮家和郎家世子英明,怎麼看,怎麼像是有些蠢啊,搖搖頭,回想今日的詩會,六大書院山長作為評委,還有一人領頭,這領頭的人會是誰呢?
或者說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翰林院還是武英殿的人,可惜,一直沒有確切消息,看來自己那位姐姐,心思太重了,
「主子,奴婢也有些好奇,什麼對子,能讓雙方拿出十萬兩銀票出來做賭注,那些絕對有哪些?」
鄒曉有些好奇,吟詩作對,才華橫溢人很多,但是能讓雙方如此謹慎對待的,想來還真有一些不同。
「那就多了,不過,本宮不在意這些,要說具體的還真不知,普通的絕句,遇上高手,還是能解開的,只有那些千古絕對,無人能答。」
周瑩抿著嘴,真要是如此,這就有看頭了,普通的絕句,要是底下寒門子弟答上來,雙方臉面,里外都沒了,要是出個千古絕對,都對不出來,明擺著是做個局,臉上難看不說,京城裡,一會的功夫,可都傳遍了。
帶著許些笑意。
永誠公主的目光自然看向前面眾人。
青蓮書院的弟子花從雲,聽了底下人如此嚷嚷,額頭冒汗,低頭對著馬車內殿下問道;
「世子,您說怎麼辦?」
外頭的話音雖然摻雜,但聽得真切,宮懷玉緊皺眉頭,沒成想,今日竟然沒有考慮到那些寒門子弟,絕對,還是有些人能對上來的,要使用千古絕對,不是說他們真的沽名釣譽了嗎?
「郎兄,此事該如何辦?」
郎林搖搖手,笑了笑;
「聽世兄的,沒想到那麼多人起鬨,這二十萬兩銀子可不少,本想著會一會江南那些人,漲點名氣,現在看來,面子沒了,銀子要是再沒了,多難受。」
雖說著玩笑,畢竟是表明態度,寒門子弟不可小視,說不定就有文采出眾的,萬一對上來,他們沒對上來,徒做嫁衣不說,銀子怎麼辦,給還是不給,
「好,既如此,」
宮懷玉打定主意,對著車外說道;
「花從雲,用青蓮書院那個絕對,誰要是能答出來,這些賭注都是他的,問對面敢不敢?」
「是,殿下。」
眼見著宮懷玉把千古絕對拿出來,郎林面帶一絲微笑,
「世兄厲害,絕對一出,夾雜著賭注,誰對上,誰就能拿,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了怨言,還是有人想要這些銀子,等和江南那些人平手,既得了名聲,又不虧銀子,實在是高。」
郎林的誇讚,宮懷玉卻搖搖頭,
「此事,我等落了下風了。」
「呃。」
車外,
花從雲得了殿下之命,瞬間有了底,回過身,高喊一聲,
「諸位,安靜,安靜!」
沒想到這一嗓子還真管用,周圍討論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花從雲見此,心底還有些緊張,又喊了一聲;
「諸位,今日的對子,由青蓮書院出題,不管何人對出來,這十萬兩銀票盡歸他,答不上來,也沒損失,對面的,你們可願意。」
說到最後,不光大氣的揮舞著手上銀票,還故意朝著對面夏含冬二人喊著話。
卻見馬車內,
藍信文等人抿嘴一笑,
「看來那兩位世子,準備了絕句了,本公子還以為他們會真的破釜沉舟,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哎,藍兄可不能這樣說,面子沒了大半,要是銀票再沒了,擱誰誰氣啊。」
莊孝義搖搖頭,話可不能這樣說,
「既如此,含冬,答應他們。」
只有坐在帘子前的許仁濤,回答的快,既然有了對策,那就陪他們玩玩,
「是,公子。」
外面的夏含冬得了信,趕緊回道;
「可,有什麼不敢的,萬一有人答出來,到時候可別捨不得銀子,」
反諷一句,也讓眾人凝神閉氣,猜猜青蓮書院會出什麼對子,見到眾人目光朝著花從雲看過來,萬雨竹都感到有些壓力,小聲問道;
「花兄,用哪個絕對?」
「還能用哪個,就用那個山長都沒對出來的千古絕對,聽著就是。」
花從雲深吸一口氣,拱手對著四周拜了又拜,
「諸位,聽好了,上聯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誰要是能對出下一句,十萬兩銀子奉上!不對,是二十萬兩銀子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