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千古絕對一絕
青湖東南岸,
岸邊微風徐徐,眾多人圍在此,本該是嘈雜一片,可惜,如今只有風吹的響動,眾人近乎鴉雀無聲,
都在緊皺眉頭思索著,看似簡單,卻怎麼也對不上來,就連張瑾瑜的馬車內,此刻也靜悄悄的,
張瑾瑜愣了一下,這對子,不就是那個什麼來著,有著熟悉的念頭,琴瑟琵琶,上面都是同樣的部首,王字,既要對工整,又要對出含義,這樣一來,下聯必須是同樣的字才行,這就難了,
抬眼瞧了車內,
春禾還有身邊的嬤嬤,還是那樣,不聞不問,娘娘還有陛下,此時也在琢磨,就連戴權,都摩挲著手思索著,
等了好一會,
戴權摩挲的雙手,終於停下來,張瑾瑜以為是戴公公想出來了,面有驚異,問道;
「戴管家,您這是想出來了?」
誰知,
戴權老臉一紅,他哪裡想出來了,是根本毫無頭緒,也不知何人出的對子,從未有的過刁鑽,
「侯爺說笑了,這對子,也不知是何人所出,端是刁鑽,看似簡單,實則是無從下手,對不出,對不出。」
戴權還連連搖手,不過對子還有些意思,八大王,指的又是哪些人?
武皇也在那琢磨了一會,還真是難以對出,八大王一般頭面,說的是誰,四王八公還是暗指關內那些關內藩王,看來出對著的人,不簡單啊!
「這一個上聯,也算是絕對了,想必是哪位山長想出來的,不過如何對,朕,還沒有個頭緒,玉卿,你覺得呢?」
「皇上說的極是,青蓮書院的山長是凌雲甫,此人才華橫溢,心高氣傲,視功名如糞土,才情是有的,」
江皇后對此人略有耳聞,就是因為這個性子,三次拒絕朝廷招錄,太上皇一怒之下,朝廷下令,永不敘用此人,後被青蓮書院邀請,當了夫子,而後沒多久,此人竟然爬到了山長的位子,力壓京城其他兩位書院,這些事,太上皇時候,可鬧了好些日子。
武皇周世宏自然也知曉此事,笑了笑,
「凌雲甫,是位奇才,可惜了,洛雲侯,你覺得呢?」
忽如其來的一問,
張瑾瑜也不知怎麼回答,哪有什麼真的清高,無非是待價而沽,不敢苟同,一抱拳,搖搖頭;
「老爺,小子不同意娘娘看法,臣,覺得,凌雲甫無非是沽名釣譽,想要個官位高的,可能沒達到心愿,所以就推辭不受,沒想到玩過頭了,要是朝廷,按照臣所想,讓他入內閣,說不得爬著進來了,」
切,
無非給的不夠多,這些讀書人,學的一身本事,不就是賣於帝王家,要的就是名垂青史,換成誰這個條件,就算是青湖擋著,游也要游過來。
此話一出,
車內人都看了過來,秦可卿也是美眸流轉,郎君還真是,灑脫不羈,
「你小子,竟是胡說,內閣是誰想入就入的嗎,再說了,什麼叫玩脫了,你解釋解釋。」
武皇沒好氣訓斥道,這小子,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什麼話都亂說,
張瑾瑜咧嘴一笑,說實話還不讓說了,
「黃老爺,小子說的都是實話,雖然臣不認識什麼凌雲甫,想來朝廷招錄他做官,無非給個七品,這還第一次,第二次,那自然是要高一些,六品也就頂天了,他又給拒絕了,朝廷這樣給面子,他都不要,第三次,說不得就給了他八品,天下讀書人多了去了,想做官的讀書人,怕是能圍著京城城牆站一圈,他必然不可能去,騎虎難下。」
這就是張瑾瑜的解釋,俗話說給臉不要臉,只能被羞辱一番,事不過三,就是這般樣子,武皇見到洛雲侯說得輕巧,心裡一頓,回想一番,還真是,父皇在位的時候,卻是這樣做的,所以說,凌雲甫可惜了,當時可是給他正六品,坐上一年翰林,直接五品的巡撫外放,沒成想此人心高氣傲,就此錯失機緣,
「就你小子歪理多,今日,那個絕對,你可有眉目?」
「咳,回老爺,有些頭緒,不過還沒想出來,不過,黃老爺,要是對上來,這銀子,拿還是不拿。」
張瑾瑜瞧著眼熱,二十萬兩銀子,不拿白不拿,就是娘娘和陛下在身邊,這是不是不太好,
「一臉的財迷相,怎麼不能拿,對出來你就拿,對不出來,丟人的是你,」
「謝陛下金口玉言,臣這就去了,」
張瑾瑜滿臉喜色,一抱拳,就掀開帘子出去,
外面,
幾乎所有人都在愁眉苦臉思索著,不少學子考生,一臉的無奈,根本就想不出來,抱怨的不在少數,
「看似簡單,實則對不出來,這是絕對啊。」
「必然是絕對,要不然,這二十萬兩銀子,誰都可以拿了,話說,誰出的?」
「對啊,誰出的,算是千古絕對了,」
嗡嗡議論聲響起,就連江南書院那邊都是一片譁然,後面馬車裡的三位山長,也是琢磨片刻,皆是搖了搖頭,
「還真是凌雲甫的手筆,這對子,上下四襯,四平八穩,可就是對不出來,既要工整,又要有含義,嘖嘖,還真是怪才,」
白鹿書院山長連玉明精通音律詩詞,做對子,還真不行,更遑論其他二人陪坐在內,
「連兄說的沒錯,也不知這些年歲,凌雲甫憋出病來了沒有,哈哈,」
岳林書院山長程亞夫,哈哈一笑,毫不掩飾,只有司元則搖搖頭,這二人,還真是不得說!
外面,
花從雲見無人回答,臉上喜色更濃,嚷嚷道;
「諸位,諸位,可有對上來的沒有,要是沒有,今個可就平手了,詩會提前,不少學子,還有世家公子,已經到了,為了不讓諸位為難,此事就過了!」
花從雲也想早點結束,虎頭蛇尾,還是趁早離去,還想再喊一句,張瑾瑜掀開車簾走了出去,喊了一聲;
「慢,諸位,你們在此堵著路,浪費那麼長時間,如今想這樣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既然下了賭注,怎麼不讓人參與一番,我也出個對子,賭注二十萬兩銀子,你們可敢跟一跟,」
戲謔看向對面兩個馬車,這是要對面加注了,二十萬兩銀子,三份就是六十萬兩,這樣一來,誰要是對出,那不是發了,
所有人大吃一驚,看向張瑾瑜的方向,跟著起鬨起來,
「跟,跟。」
花從雲有些不知所措,先是反問一句,
「敢問來者何人,銀票又在哪?」
「;哈哈,我乃洛雲侯,在此被你們兩家堵了好一會,至於銀票,這裡了,」
說完,就從懷中掏出雲海錢莊二十萬兩銀票,甩在手上,
也就在這時候,雙方馬車內忽然,傳來話音,一個字,「是洛雲侯,有意思,跟,」
像是得了命令,花從雲從車內接過銀票,有了底氣一般;
「好,既然如此,跟了,你出題吧?」
江南書院那邊的人亦是如此,也喊了一聲「跟」。
「那好,既如此,聽好了,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張瑾瑜面帶微笑,剛剛的時候,他還真想出了這個絕對對子,所以才有了這一出,不過剛說來,下面一片譁然,這不是剛剛那個對子嗎?
洛雲侯乃是何意,花從雲慌亂間,就問道;
「侯爺,您出的這個對子,不就是剛剛在下說的,乃是青蓮書院所提,這兩者不是重複了嗎?」
「此言差矣,雖說兩者看似相同,但是本侯的對子,是難上加難,怎麼,應著你們出題,不帶別人出的,還是一點,只要能對出來,本侯手上的銀票,任何人都能拿,也給你們思考的時間,畢竟是絕對,凡是去燕春樓參與詩會的人,不論何人,都有機會,至於去不成的,現在就可以想了,如若想起來,就在燕春樓門口放三聲炮響,喊,對上了,自有人尋你們進去,但不得胡攪蠻纏,可否!」
張瑾瑜其實也沒了耐心,反而心底想起一個好玩的事,既然有了絕對,想起這兩位世子,話說世家勛貴那麼多人,來的可不是這一點兩點,最起碼座上賓也有那五位世子的位子,
也不知誰在底下,轟然叫好的一聲,齊刷刷的,所有人,都在那叫起鬨,也讓前面二人騎虎難下,
只見二人,也紛紛拿起手中銀票,秦雨瀟跟著喊道;
「既然侯爺下了賭注,我們江南三書院跟了,凡是能對上對子的任何人,只要對出來,這二十萬兩銀票,畢竟奉上,天下人可見,決不食言。」
眼看著幾人都同意,花從雲立刻讓馬車開道路,
「好,既如此,京城三座書院跟了,凡是有人能對上來,不管何人,銀票雙手奉上,走,」
一聲吆喝,
原本擁擠的街道,瞬間變得暢快,兩輛車架,隨即就緩緩駛離,張瑾瑜也鑽進車內,故作樣子的在那想著,只是車內人的目光,頗有些古怪,
燕春樓方向不遠,
可是這個賭注的事,瞬間傳遍半個京城,洛雲侯還有六大書院,對賭絕對的事,尤其是六十萬兩銀子的賭注,震驚全城,酒肆,書院,還有茶鋪,都在討論這個八大王的對子,
就連躲在路旁車內的永城殿下周瑩,也都滿眼好奇之色,話說這個對子是誰想的,
「鄒曉,你說這個對子,是不是青蓮書院那個鬼才山長凌雲甫出的吧,本宮看來,他自己都對不上。」
「主子英明,能出這種千古絕對的,恐怕只有他了,」
「哼,有意思了,走,去燕春樓,想必,我那個姐姐等急了,這一下,絕對熱鬧,」
隨即,
馬車緩緩而動,往燕春樓而去,
此時的燕春樓,
早已經賓客滿座,前面幾個院子,都停滿了車架,不說京城世家勛貴子弟,就連那些鄉紳豪商,都趨之若鶩,連個下腳空都沒有,
張瑾瑜的車架走得快,算是先到了,到了地,柳塵等人先下了車架,讓暗衛分布四周,
「侯爺,督公,地方到了!」
「好,先等一下,派幾個人,先去門口等著,還有稱呼改改,我是管事,身後是管家,快。」
「是,管事!」
張瑾瑜抱怨一句,就是不長眼,怪不得那麼久還是個千戶,那個什麼馬夢泉,都已經是副指揮史了,掀開帘子先下了車架,看下四周,還別說,整的還真好,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在院中挖了一個池塘,養了不少金鱗在裡面,有雅興,
見著沒什麼異常,還有身后街道上,那熱鬧的車隊,馬上就來了,遂伸出手指,敲了敲門框,
「老爺,公子,到了!」
「好,」
武皇捋了捋衣袖,在戴權攙扶下,下了馬車,隨後是秦可卿春禾先下來,最後是娘娘一人,
人一下來,武皇還好說,面目波瀾不驚,想必以前來過,倒是皇后娘娘,那眼神四下打量,燕春樓近乎五層高度,實屬罕見,並且迴廊四展,雕樑畫棟,氣勢斐然,乍一看,不比宮裡的差,
「看著就喜慶,沒成想,香雪那丫頭,還真會打理此地,」
看著娘娘誇讚,張瑾瑜不禁好笑,想來現在娛樂那麼少,凡是有些錢財的,不都來青樓聽聽曲子,解解乏,只要能把青樓開起來的,哪個不賺銀子,就是能不能開起來的問題。
「倒也是,進去瞧瞧詩會怎麼辦的?」
武皇眼神,就落在張瑾瑜面上,
「呃,老爺,公子,裡面請著。」
說完,
讓了一下,把懷中請柬拿了出來,領頭就走了進去,門口接待管事接過請柬一看,面色一驚,立刻吩咐身邊小廝,
「快,侯爺上座,三樓有個包廂,另外,在二樓宴席主位,也留一個位子,」
「是,管事。」
小廝點頭哈腰,趕緊跑了過來,
「侯爺,這邊上樓,有個包廂,安靜一些,另外二樓的位子,還給您留著,」
說話間,往右側一指,原來此地還有暗門,和上次一樣,這玩意,搞得神神秘秘的,給柳塵使了眼色,後者會意,親自帶人過去瞧瞧,確保安全後,回來稟告;
「並無異樣。」
「那就好,前頭領路,寧邊,賞。」
「是,侯爺,」
一錠碎銀子拋過去,小廝滿臉笑容,身子彎的更低了,
張瑾瑜回過頭,指了指前面的大廳,只見一樓的位子,搭建了一處高台,上面請了戲班子,在此唱戲,台下圍了一圈的人看著熱鬧,並且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梯子,順著台子連接二樓,就在台子身後,那幾處廂房早已經拆掉,換成寬敞的大廳,並且相對設下,一排排那種矮桌子,還有蒲團。
一看見這些,
張瑾瑜嘴角一抽,腿有些發麻,明顯是長公主的設下的偏好,
「黃老爺,此地高台,應該就是比劃詩會的地方,至於二樓,想來就是那些山長坐的地,三樓以上,儘是包廂,」
「嗯,看著倒是不錯,人也多了許多,說來,朝堂不少官員是不是經常來此。」
武皇抬眼望了望四周,人來人往不說,奢靡至極,朝廷國庫,日益緊張,沒曾想,京城百官,如此逍遙自在,這心底,如何不怒,
戴權有些苦笑跟在後面,堂內一眼望去,不少熟悉面孔盡在此,想來陛下是有心思了,
「呃,黃老爺,別人來沒來,小子哪裡知曉,反正小子是從不來此地的,要不是上次想來查案,也不會和禁軍有衝突了,」
張瑾瑜抱怨了一句,心底還在猜測,誰又被陛下惦記了,早不來晚不來,被抓個先行,
「算了,上去。」
想著今天的詩會,來就來了,等往後日子,讓皇城司好好查一查,也就是武皇落了話,一群人這才上了樓,入了三樓的包廂,臨窗戶的位子,擺上一張桌子,打開窗戶,正對著下面的高台,一目了然,好地方,
「黃老爺,您請,位子恰好,」
轉頭看向小廝,吩咐上一些茶點過來,眼見著娘娘和皇上落了座,張瑾瑜這才拉著秦可卿,陪坐在下,
寧邊和柳塵等人,則是在屋內候著,也就是這個時候,屋門被打開,陸續有丫鬟端上茶點,
「侯爺,您要的東西都送到了,若如還有吩咐,小的就在外面候著,」
「行了,下去吧,」
「是,侯爺。」
小廝極為有眼色,招招手,一群丫鬟緩緩退下。
「皇上,嘗嘗此地的金茶,說是從西域那邊傳來的,氣味香甜,色澤明黃,所以京城人都這麼叫。」
張瑾瑜端起茶碗,給幾人到了茶水,戴權依例用銀針試了毒,無誤後,才多了一嘴;
「侯爺,你怎會知道此茶是從西域傳來的?」
戴權也有些納悶,此茶稀少,侯爺怎會知道?
「那還不好說,有些人拿著此茶到處炫耀一圈,誰不知道。」
張瑾瑜笑了一聲,說的這些,就是指教坊司那些老鴇,吹牛都吹上天了,武皇心中一動,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味道尚可,但也比不上中原的,
「哦,竟有人向你炫耀,想來也不是吹噓,味道尚可,」
就在此時,
燕春樓外,炮竹聲想起,六大書院子弟,紛紛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