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分,秦家,今天秦家只有秦朗和媽媽李佩蘭一起吃晚飯,李佩蘭忍不住嘮叨,「他們一天到晚都不知忙什麼,現在想一家人在一起吃個晚飯都是奢侈的事。」
「大家都忙,各有各的事唄,我今天差點也不回家吃飯了。」秦朗回了母親一句。
「對了,阿朗,你爸,最近有沒有和你說什麼?他一般有事都會和你說的。」
「說什麼?您是指哪方面?」秦朗隱隱有種感覺,可能母親提起的事與夏小茉有關。
李佩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兒子:「你爸有沒有說他和前妻有孩子的事?」
「這......」秦朗沒想到母親突然問起這事,到底要不要說呢?一邊是母親,一邊是父親,欺騙誰都不太好。看情形,母親應該是知道這事的,乾脆大大方方說開來,也許未嘗不是件好事。
「說了啊,怎麼了?」
「他都告訴你了?」李佩蘭相當震驚。難不成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嗯,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爸當年也是不知情,不存在有什麼錯,您也別去指責他了。」
「我沒有指責他,我只是關心一下事情的發展,阿朗,你突然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來分財產,你就不擔心?」李佩蘭首先想到的就是財產問題。因為那個女孩子年紀比秦朗還大,不存在撫養問題。
「我擔心什麼,分就分唄,法律規定她本來就有同等的權利,錢這個東東,沒有不行,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是一個數字了。我更喜歡自己掙錢。何況她根本不會和我們爭。」秦朗滿不在乎地回答老媽。
「照你這麼說,你對這個女孩子比較了解,你們見過了?」李佩蘭沒想到兒子居然不和她一條心,反而寬慰她,為外人講話。
「我天天見。」
「什麼意思?」
「老爸和他前妻的女兒叫夏小茉,就在我單位上班,您說是不是天天見?」
「什麼?和你在一個單位?看來來者不善啊,早就瞄上咱們家了,先到了你單位。」
「媽,你說什麼啊,當時咱們都不知情,她本來可以找更好的工作,是我多次邀請她她才去我那小廟的,媽,您別多想了,小茉的意思也很明了,她根本不想認我們,您就別煩惱怕分財產什麼的。」
「阿朗,你懂什麼?人家這叫欲擒故縱,想博取同情心,不戰而勝。」李佩蘭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哪有您想的這麼複雜,媽,您就少操心,安安心心地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
「我能不操心嘛,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阿朗,我建議你立即把這女孩子辭退了,別和她有過多的瓜葛,免得我們被動。」李佩蘭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前妻的女兒共事。
「媽,我尊重您,但希望您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秦朗不悅地扒了幾口飯,上樓去了,留下李佩蘭一個人生著悶氣。果然一個個都不讓她省心,那個前妻的女兒居然早就在兒子的單位任職,而兒子還護著她,這叫什麼事?看來不是省油燈,已經早早搞定了她的丈夫和兒子。
不過,今天和兒子的一席談話,還是有重大收穫,至少知道了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並且她就在秦朗的單位。
她覺得這件事和秦朗是談不來,秦朗性格太隨和,又不是計較的人,看來只有大兒子和她有共同語言。她要找機會和志豪好好聊一下。
晚上,小茉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檔相親節目,喬睿雖然無法直視這樣的節目,還是陪著她坐在沙發上捧著電腦做事。小茉兩腳一伸,搭在他的腳上,喬某人順便為她做腿部按摩。
「喬睿,你看這台上的女孩子,個個都那麼漂亮,為什麼總是找不到合適的?中間那個女孩子,都來了好多期了,好像都成相親名人了。」小茉拉著他想要他抬頭關注一下,和她共同討論一下。
「你啊,要學會感恩,要不是我把你收了,搞不好也得去相親。快點感謝我吧。」他頭也沒抬,回了她一句。
「嘚瑟。喬睿,你看這麼多漂亮女孩子你最喜歡哪一個?以男人的眼光。」
「得了吧,我可不感興趣。」
「睿哥哥,別啊,我又不會有意見,我允許你發現美欣賞美。」小茉為了找人聊八卦,寧願放棄家規。
「你等等啊,我給個東東給你看。」
「什麼?」
喬睿打開手機,將手機遞給小茉,「看,昨天一同事發的微信,相親節目化妝間裡美女妝前妝後大對比。」
小茉接過去,仔細看了兩分鐘,「真的假的?區別有這麼大嗎?太嚇人了?」
「明白了吧?看這些女孩子在台上光鮮靚麗的矯情,真心受不了,只有你這麼八婆的才喜歡看這個。」
「我這不是相信愛情嘛,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感人的故事。」
「愛情?這上面有愛情?基本上都是明碼標價的行情,嫁不出去不都是男人的問題,先自身找下原因吧?你瞧,這個6號,說自己什麼家務活都不會做,還覺得挺驕傲的樣子。那個8號,動不動就問對方有多大的房子什麼樣的車子,算了,我都懶得說,反正不是我老婆。」
「喬睿,你這挑剔的主,不是遇到我收了你,你還不照樣孤家寡人的?」小茉將他的耳朵擰了一下。
「所以說嘛,咱們,就是對上了眼啊。你看,從小看到大的,沒有整容,天生麗質,怎麼看怎麼舒服。賢惠,能幹,善良,有點任性,但是通情達理,脾氣有點大,但來得快去得也快,真實自然不矯情。」喬某人開始夸老婆,想讓小茉心花怒放的節奏。
「喬睿,那你為什麼當年當著你同學的面叫我醜八怪?」小茉為此事一直耿耿於懷,當年他那麼說她,對她打擊可是相當大,很長一段時間她不自信,她真的有那麼丑嗎?
「傻瓜,我那同學,看到美女就喜歡撲的主,我難不成還誇你確實漂亮,引狼入室?我這麼說是想斷了人家念想,你,是我專屬的,誰也不能碰。」他在她鼻子上颳了刮。
「壞蛋。你知道你當年對我打擊有多大嗎?」小茉嘴裡說著壞蛋,人卻往他懷裡鑽,他的解釋,她信,因為,這些年,他的堅守,充分體現了他對她的情有獨鍾。
「不管我怎樣打擊你,但我對你的好,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過。」喬睿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兩人正聊著天,突然小茉的手機響了,小茉接起一看,是秦朗,這小子,大晚上的,幹嗎?
「小茉,剛才最後落實了,我們明天去出差。」
「臭小子,每次出差都是臨時通知,你知不知道我已婚人士需要安頓家裡?」小茉半真半假地數落秦朗。
「得了吧,你是已婚,你要安頓的不就是咱睿哥嗎?那還不容易搞定?明天出差,我現在通知你,你該安頓的都來得及,好了,我不多說了,你抓緊時間安頓吧。」秦朗依然是那種腔調。
「去你的。」小茉掛了電話,向喬睿做了個很無辜的表情:「睿哥哥,我明天出差,秦朗那小子剛剛通知我的。」
「早點回來吧,本周六下午子健他們公司有個樓盤開盤盛會還邀請咱們去呢。」
「哦?他們又有新樓盤?」
「對,這次是比較高端的產品,上次他給我介紹了一下,房子還不錯,你要是有興趣,也去選一套。」這才是他一定要帶她去的原因。
「房子,咱們不是有了嗎?現在這裡住著挺好啊。」小茉不解。
「這裡,如果有了孩子,再請保姆什麼的,不夠用吧。」
「那我們可以住回去啊,家裡那麼大,爸爸媽媽應該也想經常看到我們和孩子啊!」小茉還想著早點搬回去,她想長輩們肯定也喜歡家裡熱鬧些。
「當然那樣也可以,我是怕你想要一個完全按照自己意思布置的家,新樓盤環境和配套設施都很好,爸媽到時候可以搬過來和我們住,到時候看喜歡哪就住哪,都可以的。別的不管,你看了房子再說吧。我去看過一次了,感覺還不錯。」他想給她女主人該有的一切,不留遺憾。
「都沒聽你說過。」
「這不是在說了嗎?由你決定好了。」他拍了拍她,「明天出差,快點去整理行李吧。還有,是不是得安撫一下老公呢?」
小茉笑了笑,撲到他身上,裝作和他親熱的樣子,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好朋友提前造訪。」
他尷尬地笑,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走吧,幫你整理行李。小的時候都是我幫你的。」
「小的時候是你幫我整理,現在還是你幫我,老了還要你幫我,多好。」小茉沖他笑。她的心裡蕩漾著幸福,一輩子被他寵著的幸福。
「沒辦法,誰叫我倒霉呢?找了一個不會整理的丫頭。」
「喬睿,我覺得我很幸運,小的時候是你為我撐傘,現在是你為我撐傘,希望多年以後,還是你為我撐傘。」
「懶鬼,從小就不喜歡帶傘,總是要我提醒。」
「我就是不帶,反正有你。」小茉朝他不斷使媚眼,撒嬌賣萌,喬睿同學就是吃這一套,弄得他一點脾氣沒有。
第二天早餐時間,李佩蘭問秦建設:「老秦,我聽阿朗說,你那個女兒就在他公司上班?」
「嗯。本來準備遲點和你說的,既然阿朗都和你說了,我也就不多說了。」秦建設態度坦然。
「這也太過分了,這個女孩子是多有心計啊?」
「佩蘭,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現在根本不認我。」
「那是自然的,多少也要矜持一點啊,這樣,你才會更加覺得內疚,這是她的籌碼,她就是想吃定你。」
「佩蘭,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很好的孩子,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的,就是有影響,應該也是正面的,你不要多想。」
「我能不想嗎?老秦,還是那句話,你要認女兒我不阻止,但是請你把握好度,別弄得這邊的孩子都有意見,畢竟,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並且是和你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孩子,你可別為了一片樹葉,放棄了整個森林。」李佩蘭提醒老公。
「放心吧,我知道如何處理。佩蘭,我只一個要求,不要為難孩子,好嗎?」
「你什麼意思?你認定我肯定會為難孩子?」
「我只是提個醒。」
一家人都外出了,李佩蘭一個人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小保姆關切地問她:「李姨,您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小劉,我等下要出門一趟,你叫司機過來。」李佩蘭抑制不住某種衝動,準備出門。
李佩蘭在司機的護送下,來到秦朗的公司。雖然是兒子和朋友一起合開的公司,她先前並沒有來過。公司前台,接待人員禮貌地問她:「請問您找哪位?」
李佩蘭說了聲:「我找夏小茉。」她知道兒子出差了,所以才找准這個空檔過來會一會的。
「不好意思,小茉出差了。」
「出差了?」小佩蘭有些吃驚,兒子出差,她也出差,他們一起出差?
「是的,出差了,您可以留下您的聯繫方式,等小茉回來後我會轉告她。」前台秘書何知雅熱情地接待她。
「謝謝,不用了。」李佩蘭匆匆而來,撲了一個空,夏小茉,是怎樣的一個人,更加引發了她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