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加重,楊彥也明白李三這是在裝糊塗,兩人隨即破口大罵,甚至動起手來,從李三家一路打到了大街上。
街坊鄰居們紛紛出來圍觀,議論紛紛,猜測著兩人打架的原因。
噪音越來越大,剛修煉完的石磯心中隱約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開啟神識,一眼便看到了大街上的這一幕,立刻變得不淡定起來。
石磯立刻傳音給大家。
「母親,姐姐,還有各位師兄師姐,部落里現在有兩名男子不知為何打了起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女媧微微閉眼,掐指一算……
「算了,人族的事情目前還在他們自己能解決的範圍內,我們暫且不必插手。」
其他人聽後,都紛紛贊同女媧的想法。
另一邊,白山得知此事後,急忙趕到大街上,神情嚴肅地看著面前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住手!」楊彥和李三同時一愣,怎麼首領也來了?
「我們同住一個地方,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
白山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但兩人雖然沒開口,卻仍然怒目相對。
「首領,您別管這事,我和李三的矛盾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楊彥鼓起勇氣說道。
回想起過去,他後悔不已。
當初真是瞎了眼,對李三那麼好!
白山看著這兩人,重重地嘆了口氣。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現在可是深有體會。
他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乾脆就不再插手。
「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解決,但別出人命。」
說完,白山轉身離去。
胡二怒氣沖沖地跑了出來,對著李三指桑罵槐。
「你這男人還要不要臉?在大街上打了這麼久還不夠嗎?快給我回來!」
周圍的族民紛紛笑了起來,真不愧是胡二,脾氣還是這麼火爆。
李三看著大家對他的嘲笑,心裡立刻不滿起來。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兩人話不投機,又打了起來。
然而過了一會兒,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雙方手裡都拿著工具,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石磯等人在一樓客廳聚集,眾人開啟神識觀察情況。
看到這一幕,石磯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道。
「他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了,我們得去幫忙。」
三霄點頭表示支持,並第一個站出來。
突然出現的幾人讓族民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住手。」女媧念了一句法術,大手一揮,李三和楊彥就被繩子束縛住,無法掙脫。
石磯緩緩走到兩人面前,看著他們鼻青臉腫、不甘心的眼神,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你們這架打得還挺值啊,接下來的幾天都可以頂著這新面貌去幹活了。」
兩人一愣,瞬間明白了石磯的意思。
人群被逗笑了,場面莫名地有些歡樂。
而女媧和后土等人卻有些搞不清楚石磯到底在搞什麼。
「你們為什麼打架?」
石磯突然變臉,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兩人都愣住了。
反應過來後,楊彥開始陳述他和李三之間的矛盾。
旁邊的李三越聽越不對勁,正想開口反駁,羲和卻走上前施法讓他無法說話。
「一個一個來說。」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三,他立刻就慫了。
兩人的陳述大相逕庭,圍觀的族民們要不是大概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計也會搞不清楚狀況。
后土扶額,這兩個人族的發言都帶有個人情緒,根本沒有從客觀角度看問題。
石磯聽完這些話,轉身看著其中一個族民,內心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肯定知道全部的事情。
「你上來說一下這兩件事情的主要經過。」
男子一愣,走上來卻對上了李三警告的眼神。
李三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要是自己不幫著他,估計會受欺負。
石磯怎麼會沒注意到這一點?
他靜靜地看著李三,眼神不帶任何感情。
但在李三看來,卻感到背後一涼,陰森森的。
「客觀陳述事實,不對嗎?」
李三知道石磯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連忙點頭贊同。
「對對對!」
石磯扭頭示意那名男子開始發言。
「第一件事就是李三剛買了一件衣服拿去洗,結果被風吹到了泥坑裡。他這個大老粗不知道哪來的潔癖,楊彥幹活回來剛好看到,覺得衣服還能穿,洗一洗就乾淨了。」
「他就問李三還要不要,李三嫌棄得要死,直接就不要了,楊彥就拿走了。」
就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吵得這麼利害?
常曦內心十分不理解,這人族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石磯輕嗯一聲,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錢。他們兩人有困難的時候都會互相借錢,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到還錢的時候就說不用還了。現在又拿出來吵,這倆兄弟真難琢磨。」
周圍的族民哈哈大笑起來,這分析真是透徹極了。
石磯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心想這不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具體的事情我也基本上了解了,無非就是這些生活上的小矛盾。你們沒有合理解決,所以吵架的時候才會一次性爆發。」
圍觀的族民們恍然大悟。
平日裡大家倒是沒怎麼注意這些生活當中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想到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楊彥和李三低下頭去,額前的頭髮擋住了他們的臉,讓人無法看清他們的表情。
要不,就試著和好吧?
楊彥心裡產生了這個念頭,但幾秒後他又反駁了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要他先低頭?這樣多沒面子?
每個人各懷心事,場面十分安靜。
不過,總有人的注意力不在重點上,比如瓊霄。
她聽到周圍人議論時說的是楊彥和李三,那為什麼又是親兄弟呢?難道親兄弟不是同一個姓的嗎?
現在場上沒什麼人注意她們,瓊霄悄悄在心裡傳音給石磯。
「石磯師妹,你知道為什麼這兩兄弟的姓氏都不相同嗎?我現在好奇得很!」
石磯一愣,突然收到傳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瓊霄,內心有些哭笑不得。
瓊霄的頑皮倒是真的。
石磯心想,明明是自己的師姐,但為什麼總感覺相處得像師兄妹一般呢?
不過回到問題上,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有辦法了解。
石磯的目光落在站出來分析的男性族民身上,緩緩開口提問。
「為什麼他們的姓氏不同?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嗎?」
那名族民一愣,怎麼這位道長會問這個問題?這跟處理矛盾有什麼關係嗎?
不過他轉念一想,或許道長有自己的判斷呢。
自己這樣的平民怎麼會理解呢?回答就對了。
「是真的同父同母。姓氏不同只是因為楊彥隨母親姓,李三隨父親姓。因為他們的父母十分恩愛,所以父親願意讓一個孩子跟母親姓。」
原來如此。
石磯微微點頭,內心充滿了羨慕和驚訝。
現在這個時候能做到這樣的夫妻又能有幾個呢?
「道長,您有辦法解決嗎?」
人群中的一個族民大聲開口詢問。石磯回過神,轉身微笑地望向眾人。
「當然有辦法!」
「不過你們需要雙方平靜地交談,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石磯再次面向李三和楊彥兩人。
李三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接著他的反應卻十分激烈。
「這絕對不可能!讓我跟他溝通?想都別想了!」
這句話似乎又點燃了兩人矛盾的導火索,兩人再次吵了起來。石磯嘆了一口氣,怎麼這兩人就沒有一點耐心呢?
如果不願配合,矛盾便難以徹底化解,這個道理他們理應明了。
石磯感到一陣頭痛,不知所措地站著。
正當他欲開口之際,女媧已走到他身旁,輕聲說道:「讓我來處理吧。」
石磯稍感意外,行禮後便退回了隊伍中,頓覺身心放鬆了許多。處理這些事情確實讓他感到疲憊不堪,遠勝於日常的修煉。
女媧靜靜地注視著那兩人,目光深邃。
被注視下的爭吵顯得頗為尷尬,兩人吵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看向女媧後又迅速避開了目光。
終於,場面安靜了下來。女媧抬手施法,束縛了兩人的手腳,隨後創造了一個幻境。
幻境中是一座客棧,楊彥和李三驚訝地發現自己瞬間換了地方。
圍觀的人群在驚訝之餘,也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幻境奇特之處在於,圍觀者和石磯等人能清晰地看到楊彥和李三的場景及對話,但楊彥和李三卻看不見他們。
女媧施法使兩人的語氣和性格變得溫和,楊彥立刻感受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敞開心扉交談,最終彼此間的責怪與不滿已煙消雲散。
見時機成熟,女媧輕輕擺手,幻境瞬間消失。
「你們的矛盾雖已暫時解決,但尚未根除。我將為你們施法,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們的脾氣會變得溫和,以幫助你們養成好習慣。」
李三有些不情願,他不擅長控制自己的脾氣。
而楊彥則無所謂,他平時對人還算和善,只是在面對李三時才會如此暴躁。
女媧觀察著兩人的表情,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之前已在幻境中為他們施加了溫和的法術,現在只需加強即可。
女媧施法迅速,整個過程不到三秒,令人驚嘆。
「多謝女媧娘娘!」楊彥和李三跪下行禮,語氣中滿是敬意。
女媧微微抬手,平靜地說道:「起來吧,天色已晚,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楊彥和李三站起身,各自回家。
而女媧的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圍觀的人群說的,大家也自覺地回到自己的屋中,原本喧鬧的大街逐漸安靜下來。
石磯的目光停留在大街上的燈光上,那是由高柱子頂端的石頭髮出的光亮。
這些石頭並非尋常之物,但有一個特點:要麼無窮無盡,要麼就只有一個。
石磯暗自思量,能收集到這麼多石頭的人,恐怕非白山或白石莫屬。
「石磯師妹,想什麼呢這麼入迷?該回去休息了!」雲霄走上前來喊道,目光中帶著無奈。
石磯猛然回神,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好,我知道了。」
石磯等人選擇步行回去。走在路上時,石磯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仍覺不可思議。
「真沒想到事情能如此圓滿解決。那兩人前後的表情變化還挺有意思的。」大家興致勃勃地聊著天。
雲霄在石磯話音剛落時便開口道:「你們怎麼會覺得他們這樣是正常的?因為一點小事就吵架,人族也太斤斤計較了吧?就不能寬容一點嗎?」
眾人沉默不語,石磯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畢竟曾是人族的一員,當然不願聽到這樣的話。
他剛想開口反駁,卻聽女媧嚴肅地說道:「雲霄,不得無禮!每個種族都有差異,人族的心思通常比較細膩,看待問題自然與我們不同,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正常。」
「他們並不是斤斤計較,只是對這些事情比較在意,方法用錯了而已。」
女媧的教誨讓雲霄心生畏懼,她的話仿佛一字一句刻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
她低下頭,內心感到愧疚,為自己在未了解清楚情況時就誤會人族而感到羞愧。
瓊霄和碧霄見狀,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雲霄的話實在太傷人了。
「雲霄明白了,也知錯了。」
女媧輕嗯一聲,沒有再繼續計較。
第二日,石磯想著來到人族已有多日,不知金鰲島的情況如何,師父是否安好。
而遠在金鰲島的通天,此時正與兩位師兄焦頭爛額地討論著大戰的事情。
自從上次西方二聖被他們擊退後,便再也沒見過接引和准提。通天想到這,心情好了許多。但他又擔心那兩人是否在暗中策劃什麼,他們該如何應對才能不讓西方二聖得逞。
「師妹?師妹?」元始說到一半,發現通天單手撐著腦袋在發呆,他內心感到無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