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天尷尬地笑了笑,重新集中注意力。
「現在石磯等人都離開了金鰲島前往人族,紙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那些針對石磯的人就會前往人族。如果他們繼續待在人族,可能會連累到人族。」
元始分析著情況,無論怎麼想,結果都對他有利。他焦急地看著老子和通天,希望得到他們的評價。
這個可能性確實存在,但也不必過於擔心。
通天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他頓時覺得全身血液流動順暢,感覺十分舒服。
他的目光無意間掃到元始,卻發現元始正一臉黑線地看著自己。兩人相處多年,通天立刻意識到元始要訓斥他了。
但他有辦法應對!
在元始剛張開嘴想要說話的時候,通天搶先開了口:「二師兄,你沒必要這麼擔心。這次與石磯同行的還有女媧道友和后土道友,再說我徒兒還有那麼多師兄師姐們一起,遇到危險也不用太擔心。」
「至於連累人族……我認為石磯不會讓人族受到傷害。」
通天的兩句話讓元始無言以對。
老子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眼神望向別處,心裡若有所思。
通天得意揚揚地看著元始,那眼神仿佛在說:「沒話說了吧?看你怎麼反駁我?」
元始心裡很不爽,明明自己的說法也是正確的,通天卻總是想方設法反駁自己。他越想越氣,決定這次一定要讓大師兄為自己好好說說通天。
他瞪了一眼通天,然後將目光投向老子,希望老子能為自己出頭。一旁的通天一眼就看出了元始的意圖,立刻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老子餘光看見自己的兩位師妹,無奈湧上心頭。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還是老樣子,吵架鬥嘴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
「咳咳咳。」老子假裝咳嗽,目光看著元始和通天。兩人的眼神里充滿期待,老子的內心也很糾結。但就事論事來說,通天的分析確實更有道理。
「我認為通天師妹說得不錯,元始師妹的考慮也有道理,但欠缺了一些周全。」
很明顯,現在得出結論了。通天揚起笑容,得意洋洋地看著元始。
「大師兄,你又偏向師妹!」元始根本不接受這個結果,明明自己考慮得最周到。
老子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而旁邊的通天則一臉傲嬌地扭頭看向其他地方,假裝聽不見。
「二師妹,我說的可是實話,你怎能冤枉我?」老子笑眯眯地開口,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他們仿佛回到了那段最純真的時光。
一起打打鬧鬧,就連聽著元始和通天的互相拌嘴都覺得歡樂。可惜時過境遷。
此時的元始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他早就想好怎麼說了:「大師兄,我擔心人族受到牽連,擔心石磯徒兒遇到危險。我的分析面面俱到,有何錯誤?倒是三師妹只說了一句話就勝了我,這簡直不合理。」
老子抬手摸了摸鬍子,雖然元始的分析十分正確,但他卻忘記了一個最核心的事情。
「二師妹,你是否曾想過,三師妹那番話或許正是你所遺漏的關鍵點呢?」
元始一臉茫然,難以置信地望向老子,心中暗自嘀咕,這怎麼可能?
老子微微調整了坐姿,沉默了兩秒,隨後緩緩開口:「二師妹,你的分析並無錯處,但你卻忽略了石磯徒兒的實力。同行的眾人皆非等閒之輩,女媧道友與后土道友也在其中,你還有何可擔憂的?」
元始聞言,一時語塞,大師兄的話確實在理。
通天見狀,看著元始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嫌棄。
「哼,二師兄,你顯然不了解我的徒兒,你這二師尊當得著實有些浪費。真是可惜,我的徒兒竟然拜了這麼個糊塗的二師尊。」
糊塗?通天竟說他糊塗!
元始氣得差點當場暈倒,他的資質並不比通天差,通天有何資格如此說他?
老子看著身旁爭執不休的兩人,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這兩人也只有在討論正事時才能稍微嚴肅一些。
而石磯這邊,卻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他實在想不通,巫妖兩族大戰即將爆發,按理說應該是忙碌的時候,為何生活卻如此平靜?想到這裡,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句話:暴風雨前的寧靜。這麼說來,倒也確實如此。
石磯在自己的臥室里發呆,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人族有一段時間了,不知師尊那邊情況如何。根據他對通天的了解,此時師尊應該在修煉。於是,他將傳音的對象換成了多寶。
「多寶師兄,最近大家都還好嗎?」
此時的金鰲島上,弟子們都無所事事地待在自己的島上。石磯的聲音突然傳到多寶的耳朵里,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原來是師妹啊,大家最近都很好。不過大戰在即,修煉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說完,他不禁嘆了口氣。
石磯的心情也隨之低落起來,他知道大部分弟子都是其他族群化形而來,此次大戰,他們心中多半想要幫助自己的族群。
「師兄,你站在哪一邊呢?」
多寶一愣,意識到石磯是在問大戰的事情,他心中苦笑一聲。
「此次大戰,師尊大概率不會幫任何一邊。若論我個人的私心,我肯定會支持我自己的族群。」
石磯沉默片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他倒是從多寶的話中得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過了幾秒,多寶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主動詢問石磯的近況。「師妹,人族好玩嗎?我倒是沒去過人族,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給我講講好嗎?」
石磯一愣,回想起這些天的快樂時光,興奮地開口講述起來。不得不說,在人族的這些經歷,身在其中時並未覺得特別精彩,但不知為何,在分享時卻總覺得格外有趣。
石磯給多寶講了許多事情,直到夕陽時分兩人才有說有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突然有了想去人族玩一趟的想法,師妹你走的時候竟然沒告訴我,真是過分。」多寶突然嘆息道,現在待在島上無所事事,免不了感到無聊。
石磯一怔,他也不知道要來人族啊,他們剛同意完就走了。「下一次一定帶你來,這次實在是太突然了。」
多寶微笑著答應下來,然而兩人卻突然陷入了沉默,場面有些尷尬。
石磯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突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說。
「師兄,最近大家和師尊都還好嗎?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多寶一愣,眼珠骨碌碌地轉著,不知道最近的事情該不該告訴石磯。
要是師尊本意是不想說的,那他說了豈不是會被師尊責罵?
多寶一想到被通天責罵的場景,身體忍不住一哆嗦。
他暫時沒有回覆石磯的傳音,而是傳音給通天詢問意見。
「師尊,石磯師妹想知道最近的事情,我該不該告訴她?」
通天的傳音突然進來,他和兩位師兄的談話戛然而止。
他想著也沒什麼事情不能告訴石磯,於是就同意了。
「可以告訴她。」
通天突然這麼說,讓老子和元始忍不住一愣。
什麼可以告訴她?而通天回復完傳音後,看到兩人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瞬間有些不自在。他解釋道:「是弟子給我傳音,我同意了他的做法而已。」
原來是這樣,兩人恍然大悟。而島上的多寶收到回復後,這才敢回復石磯的傳音。
他思索了一下,挑選了比較重要的事情作為第一個要說的內容。
「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前段時間老子和元始兩位聖人來找師尊商量事情,但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沒過多久,西方二聖也來了。」
西方二聖來幹什麼?多寶突然停下不說了,這讓石磯感到好奇。
「師兄,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一次性說完啊!」
多寶覺得吊人胃口還挺有趣的,於是笑著說道:「別著急啊師妹,後來他們就打起來了。有很多弟子都在偷偷看,最後西方二聖就落荒而逃了。那場景你是沒看到,真是太有趣了!」
多寶說著就激動了起來,但石磯卻臉色陰沉地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三清一般不會一起對別人動手,但這次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巫妖兩族大戰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排查了。
或許師尊他們一早就懷疑到了西方二聖的身上,只不過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已。
而二聖到來後肯定是說了什麼來裝傻充愣,因此才會發生這件事情。
石磯的思路已經大致清晰了,再結合引起大戰的種種蹊蹺之處,他基本上可以確定接引和准提就是其中一個去殺害巫族和妖族的人。
多寶看著石磯久久沒有回應,心中不禁感到疑惑。
難道出什麼事了嗎?「師妹?師妹?」
石磯回過神來,向多寶講述了自己所懷疑的事情。
多寶倒是真的沒想到這之間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他轉念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師妹,挑起巫妖兩族的戰爭對西方二聖有利,為何他們不早點實現這個念頭,而是等到今日?」
「另外,別人這麼容易就能想出來是他們所為,他們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那為什麼他們還要鋌而走險呢?」
多寶所提出的問題讓石磯無法回答,他甚至都沒有想得這麼全面。
如果這幾個問題能夠得到解決,那麼離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那師兄,兩族大戰還有機會挽回嗎?」石磯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他不願意看到那麼多人喪生在戰爭當中。
多寶愣住了,根據如今的形勢來看,他所知道的大部分人都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巫妖兩族互相看不順眼,但因為缺少導火索,所以戰爭的種子一直埋伏在他們的心裡許多年。
他搖了搖頭,看向天空中突然出現的那一朵形狀奇特的雲,緩緩地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師妹,這幾乎已經無可挽回了。兩族的矛盾一直存在,這次就算他們知道另有其人,也不會停止戰爭的。」
他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石磯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互道再見後結束了傳音。
多寶的心情很複雜,但很快就拋在了腦後。
這些事情他管不管都沒有什麼用,只會徒增自己的煩惱。
近幾日石磯總是頻繁外出,並且不告訴眾人他要去哪裡、做些什麼。
剛開始大家還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在意。
可是次數多了之後,女媧開始擔心石磯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石磯剛準備離開,女媧走了出來,眉頭緊皺地開口問道:「孩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石磯抬眼看了一下女媧,選擇了隱瞞。
「母親,孩兒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有些無所事事,所以想要出門散心。」
這個理由女媧顯然不相信,她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石磯,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孩兒,你為何要隱瞞?有事就跟母親說,母親會盡全力幫你的。」
石磯轉過頭來對視上女媧充滿慈愛的雙眼,薄唇微抿。
數息之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改變了主意。
「母親,孩兒的確有事瞞著您。近日孩兒外出時,在較為偏僻的一個地方看到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人。經過一番觀察後,我發現這些人都變化成人族的模樣進入部落生活。」
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女媧難以置信,眾人在人族中逗留了如此之久,竟還有人敢貿然行事。
她緊握雙拳,石磯見狀,心中警鈴大作,預感事情不妙。
他剛想言語,卻迎上了女媧銳利的目光。
「我之前曾警告過太一與帝俊,要他們約束巫妖兩族,莫要打擾人族,難道他們置若罔聞?」
女媧怒氣難平,石磯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許久,石磯察覺到女媧的怒氣漸漸平息,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提出自己的見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