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糾結

2024-08-08 19:47:15 作者: 筱冰雲
  「額…?楊哥!」

  (ps:黃濤澤目測168cm,楊可安175cm)

  我看見楊可安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他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擦身而過,仿佛我不存在一般。我心中湧起一股失落感,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黃和劉見楊可安已經走遠,便灰溜溜地回教室了 。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感到一陣孤獨。

  簡潔吃完香腸,把竹籤隨手一扔,轉身準備走回校門口。看著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了校門,我三兩口啃完,也學著他們瀟灑地把竹籤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準備回去。誰知剛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還發出「砰」的一聲。我疑惑地抬起頭。

  一雙深邃的眸子平靜地看著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對視弄得有點懵,滿腦子問號。

  還沒等我開口, 他就遞過來一瓶水,淡淡地說:「給他。」

  「誰?」我更疑惑了,順著他的目光四處張望,卻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人。

  「楊。」他重複了一遍,語氣依舊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我指了指自己,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讓我把水給楊可安。

  他把水塞到我手裡,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我滿頭霧水,卻怎麼也想不通這其中的緣由。

  我拿著水,緩緩走進校門,準備去給楊可安送水。這時,簡潔突然回頭站住,好奇地問道:「詹洛軒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給你買水了? 」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解釋道:「沒有啊!他只是讓我幫忙把這瓶水拿給楊可安!」

  「啊?」簡潔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沉思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要不…你去送吧?」

  簡潔一臉疑惑地問道:「我去?我去幹嘛?」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去把水給楊可安啊!」

  簡潔更加不解了,追問道:「為什麼要我去送啊?你自己去不行嗎?」

  我想了會解釋道:「你不是跟他坐的挺近的嘛!你回到位子上順手放到他桌上就行!我還得走下去,把水放到他桌上,然後再上來,多麻煩啊!」

  簡潔聽完我的解釋,覺得也有道理,便接過水,說:「好吧…」

  於是我們一起上樓了。

  大課間那悠揚的音樂已然停歇,此刻距離上課僅僅只剩下五分鐘的短暫時光。我早已安安穩穩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我故意緩緩地轉過身,朝著背後的書包探去,假裝拿書本,實則順便看簡潔把水給他,他一臉的茫然與疑惑。

  簡潔乾脆利落地說道:「某人要我把水給你!」

  「誰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緊盯著簡潔,眼神中滿是不解與好奇。

  簡潔卻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安靜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見楊可安先是滿含疑惑地看了看那瓶水,隨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了書桌里,又從書桌里順帶取出了課本。我見狀,趕忙迅速地轉回身,不敢再多做停留。

  「唉……楊可安喜歡趙可心喜歡好久了,後來趙可心走了,他傷心了好久……」黃濤澤一邊緩緩地把書本從桌子裡抽拿出來,一邊獨自深深地嘆氣。

  「什麼?」我滿是好奇地問道。

  「你又不認識!」他顯得極為不耐煩地說道。

  我聽他這般語氣,也便沒再繼續追問他了……

  趙可心?是以前他的同學麼?原來他竟然有喜歡的人啊……趙可心……他們的名字聽起來是如此的般配……我不禁感覺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不過她已經走了啊……可會不會是黃在騙人啊!他以前又不是我們學校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語文課上,我的腦子裡唯有「趙可心」這三個字在不停地閃爍、跳躍,像糾纏不休的絲線,怎麼也理不清,怎麼也揮之不去。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誰來解釋一下?肖靜!」老師的聲音猛地響起。

  我猛地一驚,像被突然拉醒的夢中人一樣站起來:「啊?」

  「解釋一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老師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再次說道。

  我慌亂中趕緊翻書,支支吾吾地回答:「嗯……只是住在這簡陋屋子裡的人……品德高尚……就不覺得屋子簡陋了……」


  「坐下!」老師略帶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下課後,第二節英語課,我跑到老師辦公室去拿英語聽寫本,然後到教室發給同學們。聽寫本的封面左上角一個個分數都是每天的默寫成績。

  我一本本地查看名字,目光如同掃描儀一般,當我的視線掃到楊可安的名字時,順便瞧了瞧他最近默寫的分數,85,90,80……嗯,還不錯嘛!我緩緩走過去,將本子如同放置珍寶般輕輕放在他桌上。他忽然抬頭,眼神中滿是期待,示意我別走,接著便從課桌里快速拿出了那瓶水。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極為疑惑的表情,那模樣仿佛迷失在迷霧中的孩子,似乎完全不明白這瓶水到底是不是我送的。但我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默默地轉身,繼續發放著其他同學的默寫本。

  當我走到最後一排,將默寫本遞給詹洛軒時,發現他正痴痴地望著窗外發呆,那眼神仿佛失了焦一般。也許是感覺到了我的靠近,他緩緩側過頭來看著我。我把本子遞給他,他卻指著他同桌的凳子,示意讓我坐下來。

  我有些猶豫,心中猶如有兩個小人在拉扯,最終還是坐在了他同桌的位置上。他依然一臉平靜,如無風的湖面,緩緩開口問道:「怎麼是簡潔把我的水給他的?」

  我有些驚訝,原來他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看到了啊。」我回答道。

  「是啊。」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敢……」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那聲音仿佛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怎麼了?」他追問道,眉頭微微蹙起。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敢……」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怎麼就這麼直白地吐露了心聲。

  「我知道了……」他忽然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那溫柔好似春日的暖陽,讓人感到無比溫暖。

  在我的記憶深處,詹洛軒仿佛永遠被一層若有若無的薄紗所籠罩,神秘而朦朧。他的笑容如同清晨草葉尖上的露珠般稀少且珍貴,幾乎未曾在我眼前展露過。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偶爾閃過的光芒卻讓人難以捉摸。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像是從遙遠幽深的山谷傳來的清風,柔和卻又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涼意。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磁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傾聽,卻又在靠近時心生怯意。

  與其他同學的熱鬧活潑相比,詹洛軒總是形單影隻地獨來獨往。他似乎更喜歡沉浸在屬於自己的那方天地里,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事情,仿若一個遺世獨立的修行者。

  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讓他看起來有些難以親近,仿佛班級這個熱鬧的大家庭里從來就沒有他的存在一般。

  如果要找個人與詹洛軒作比較,那麼楊可安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楊可安的性格與詹洛軒截然不同。他充滿活力,熱情洋溢,像一束毫無保留的溫暖陽光,毫無阻礙地照亮了整個教室的每一個角落。他那燦爛的笑容仿佛具有感染力,能瞬間驅散周圍的陰霾。他熱愛與同學們交流,無論是探討高深的學術問題,還是閒聊瑣碎的日常,他總能輕鬆自如地融入其中,仿佛與每個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樂於助人,每當有人需要幫助,他總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那雙手仿佛帶著無盡的力量和溫暖。

  相比之下,雖然詹洛軒高挑挺拔,身高估摸著應該有180,也熱愛籃球運動,但他的性格卻安靜而沉穩,宛如靜謐的湖面,波瀾不驚。那深邃的眼睛好似神秘的幽潭,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其中的秘密。他的冷靜與內斂猶如一座沉默的山峰,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使人不敢輕易接近,仿佛靠近便會打破那一份寧靜與神秘。

  在我眼中,楊可安就像冬日裡的暖陽,溫暖而明亮,毫無保留地散發著熱量;而詹洛軒則像夏日的清風,涼爽而宜人,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愜意。他們兩人就像兩顆位於不同軌道的星星,各自閃爍著獨特而迷人的光芒。

  上課鈴響了,宛如戰場上衝鋒的號角驟然吹響。教室外的同學如同受驚的鳥兒紛紛朝著教室飛奔進來。我也忙從位子上彈起來,像一陣風似的跑到前面。中途,我一個不小心碰掉了楊放在桌右上角的書,那書就像折翼的鳥兒直直墜地。

  我趕緊彎腰將其撿起,雙手遞給他,然後匆匆去位子上坐好。

  英語老師進教室上課。

  …………

  「楊可安!你來讀下 3a!」老師大聲說道。


  「嗯……Were there……」楊可安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你是不是只會挑簡單的讀?」老師的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讓全班哄堂大笑。

  劉偉傑迅速轉過頭去看他,臉上滿是好奇;黃濤澤也跟著扭過頭,眼中透著笑意。我趁機也扭頭去看他,然後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箭一般轉到我身上,竟還笑了笑。

  「坐下!」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節數學課,課間楊可安不在,我走到講台前看胡東弄電腦。

  過會幾個同學也來看,一邊討論。

  就在這時,旁邊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什麼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我的耳中,讓我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天啊,他離我好近!而且是越來越近!我緊張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感覺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那雙明亮的眼眸正盯著我,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這一刻,我終於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

  他的面容清秀中帶著一絲俊俏,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的眉毛濃密而整齊,如墨染般的色澤,為他的面龐增添了一抹英氣。那長長的、微微捲曲的睫毛下,藏著一雙如同朝露般清澈的眼睛。他的眼神非常明亮,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星辰墜落其中。他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柔,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善良和溫暖。他的鼻樑挺直,線條優美,使他的側臉更加立體。他的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人不禁想要親近。他的面容輪廓清晰,線條流暢,每一處細節都顯得精緻而完美。他的頭髮如絲般柔軟,輕輕拂過額頭,顯得自然而隨意。用一個詞來形容他本人,那就是「好看」!

  當我被他的目光吸引住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且有力的大手緊緊揪住,難以掙脫。那目光猶如帶著神秘莫測的魔力,讓我毫無抵抗之力地不由自主沉淪其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時間凝固。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紊亂,又覺得自己仿佛在這目光中尋覓到了心靈的歸屬,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我痴痴地捨不得移開分毫視線,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直到我突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如火燒雲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我急忙低下頭,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裝若無其事地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但實際上,我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運動會將近,早晨操場上的同學越來越多,都在為運動會做準備。我都沒有再訓練了,我覺得以前在學校我就是第一,我不需要再去爭什麼高低,就這樣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十月底,秋意正濃,校運動會在我校如狂歡節般拉開帷幕。

  開幕式上,激昂的音樂響徹校園,彩旗飄揚,鮮花舞動。領導們充滿激情的致詞等一系列流程結束後,緊張激烈、扣人心弦的運動會便正式開啟。

  首先進行的是 100 米男子組比賽。我同桌早已別上那醒目號碼牌,在起跑線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發令槍一響,「砰」的一聲,仿佛一顆炸雷在耳邊爆開,七名運動員猶如脫韁的野馬、出膛的炮彈、離弦的利箭一般飛射而出。那速度之快,我只覺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眨眼之間,他們便如閃電般沖至終點。

  場外圍得水泄不通,好多同學都在興奮地吶喊助威,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她們激動得滿臉通紅,揮舞著雙手,尖叫聲此起彼伏。

  教學樓上也擠滿了同學,一個個探著身子,眼睛緊盯著賽場。男子組比賽時,女生們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女子組比賽時,則換成男生們扯著嗓子加油,真是好笑!!

  400 米比賽安排在下午,中午吃飯時,運動員能夠憑藉號碼牌進入食堂,並且還能加餐。其實我根本沒什麼胃口,心裡緊張得不行,可是簡潔偏要拉著我去,嘴裡嚷嚷著:「有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簡潔打了滿滿一盤菜,還有肥美的雞腿。我陪著她,她扭頭問:「你不吃?」

  「我沒胃口,吃不下。」我緊張得胃裡一陣翻騰,甚至有一絲反胃。

  「好吧。」簡潔瞧著我臉色不太好,也沒有再強求。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下午要跑 400 了哎,你行嗎?」


  「我怎麼不行?」我強裝鎮定。

  「聽說 400 比跑 800 還累!」

  「報都報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啦!」

  「下午就能看到詹洛軒和楊可安的 PK 了!」簡潔興奮得眼睛放光,狠狠咬了一口雞腿。

  「你看比賽表格了嗎?」

  「對啊,我去楊可安那地方看了,400 米楊可安是男子組第一小組,詹洛軒是第二小組,希望他們都能進決賽吧,這樣就好看了!」

  可其實我也沒多大聽進去,整顆心都一直在擔心自己下午的比賽。

  突然,一瓶牛奶靜靜地放在我的餐桌上,我猛地抬頭,撞入的是那雙深邃如幽潭的眼眸。

  「楊……叫我……給你……」他的話語有些吞吐,這副磕絆的樣子我從前從未在他身上見過。說完,他便像一陣風似的迅速離開了。

  我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簡潔,只見她的臉緋紅一片,好似天邊的晚霞。

  他看到我的笑容,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那一瞬間,仿佛周圍的喧囂都安靜了下來。

  「謝謝你的牛奶。」我開口說道。

  「不......」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敢與我直視。

  這時,簡潔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起來,打破了這有些微妙的氣氛。

  哎呀,你們倆別這麼別彆扭扭的。」簡潔打趣道。

  楊可安神色一慌,連忙擺手說道:「這牛奶不是我給的,我還有事,先走了。」話音未落,他就匆匆快步離開了。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楊可安那匆匆遠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像層層疊疊的烏雲,愈發濃重。

  不是他給的?又會是誰呢?難道是一場誤會?我越想越覺得思緒混亂,心也跟著亂了節奏。

  簡潔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拍了拍我的肩:「你想太多了吧,人家那是不好意思說,看來他對你也有點意思啊!」

  我先是一愣,後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牛奶瓶,仿佛想要從中獲取答案,然而,它只是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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