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王的嘴臉令人厭惡,可其中的利益卻叫太后心動,她原本最屬意的還是燕王,可惜燕王卻是個在感情上拎不清楚的。
她的嫣兒這麼好,卻總是不願意鬆口同意娶嫣兒為妃,太后心裡其實早有不滿。
只是燕王受陛下看重,有極大的可能登基為帝,太后才把這點不滿壓在心裡,從沒有表露出來。
「你說到做到,哀家要先看看你的誠意。」
聽到這話,袞王笑了,他知道這事成了。
「本王現在就去休妻,晚些便去趙家親自提親。」
十公主偷偷躲在窗後,把屋裡這兩人說話的聲音全都聽了進去,她嚇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直到袞王離去,太后起身進了書房,十公主才挪動自己發麻的雙腿,從窗台下爬了出去。
她人小卻心智早熟,心裡清楚太后和袞王要打父皇傳國玉璽的主意,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沒有人防備小小的十公主,誰也不會相信這么小的一個孩子,竟然會做出偷盜玉璽出逃的舉動。
等晚些時候,太后取出玉璽要給袞王的時候,才發現,玉璽早就不翼而飛了!
「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餵不熟的小崽子,早知如此,就該讓她被劉妃磋磨死才是!給我追,她人小跑不遠,追上之後,拿回玉璽,這小白眼狼,就地誅殺。」
太后發了狠,她不能容忍自己失去趙家一步升天的最佳機會,傳國玉璽必須牢牢握在她的手中。
所有擋在眼前的障礙,無論是誰,都得死。在她答應袞王去趙家提親的那刻起,太后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宋暖和攝政王緊趕慢趕,還是花了幾天功夫在路上,抵達京城前夜,他們在一處客棧落腳。
忽然聽到窗外傳來聲響,宋暖立刻披衣起來,推窗警惕看下去,就見一隊黑衣殺手從下方快速掠過。
「這個時候,哪來的殺手,他們在追殺什麼人?居然派出這麼多人。」
宋暖叫來住在隔壁房間的攝政王,兩人都是和衣而睡,很快就追了下去。
那幫黑衣人也沒有走多遠,就追上了目標,宋暖和攝政王躲在暗處觀察,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
最近京城不安穩,這些黑衣殺手或許和袞王有什麼聯繫。誰知這一看,竟然發現了熟人。
這一群黑衣殺手,個個身手不凡,但被他們追殺的人,卻只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其中一個更是小得離譜,估摸著還沒有十歲。
就算這兩人宋暖不認識,看到他們追殺的是孩子,宋暖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這兩人還是宋暖認識的人。
「是十公主和阿旭。他們兩個怎麼會碰到一起?為何會在此時被這群人追殺至此?他們連一個護衛都沒有帶在身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暖心中驚疑不定,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幾乎是立刻就從躲藏處沖了出來,舉劍加入戰局。
被圍攻在中間,幾乎快要失去招架之力的鄭旭只覺得身體忽然一輕,壓力驟減。
他抬頭看去,目光一亮,立刻將十公主護在身後,帶著她撤離到安全的地方。
「十公主莫怕,我師父來了,她很厲害,一定會幫我們打跑那些惡人。」
鄭旭擋在十公主身前,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宋暖。
十公主也從鄭旭背後露出個小腦袋來,她一眼就認出了宋暖的身影,忍不住抓緊了鄭旭的袖子:「是宋姐姐,宋姐姐來救我們了。」
等宋暖和攝政王合力絞殺了那群追殺鄭旭和十公主的殺手後,兩個在旁邊忍了許久的半大孩子終於湊了過來。
「宋姐姐!小十好想你!」
十公主一頭栽進宋暖懷中,這一路被追殺,幾次險些喪命,十公主都沒有哭過一次,此時見到親近之人,終於忍不住害怕地哭了出來。
鄭旭小小年紀,已經十分可靠,這一路若不是有他護送十公主,只怕十公主早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宋暖看著少年人負劍而立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鄭家兒郎當如是!」
鄭旭聞言,眼睛更亮了。宋暖把兩個孩子帶回客棧,孫湘北早已被驚醒,擔驚受怕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宋暖他們回來,卻帶了兩個孩子回來。
孫湘北立刻幫受了傷的鄭旭上藥包紮,一番休整過後,宋暖才忍不住追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旭,十公主怎麼會和你一起被追殺到城外?那些追殺你們的,到底是什麼人?」
面對宋暖的疑問,十公主和鄭旭對視了一眼,才慢慢從身上掏出來一個東西。
這東西,叫攝政王和宋暖不約而同睜大了眼睛。
宋暖萬萬沒想到,還未進京,竟然就從十公主身上收穫了這樣一個驚喜。
「傳國玉璽!這東西怎麼會在小十手裡?」
懷璧其罪,怪不得那些人對十公主一個孩子窮追不捨,袞王現在恐怕找這東西找瘋了,沒想到竟然會被十公主給偷了出來。
這孩子,所行之舉,真叫人意外!
十公主於是把自己偷聽到太后和袞王之間的談話全都告訴了宋暖和攝政王。
鄭旭補充了幾句:「我是在去送別紀神醫的路上,遇到的十公主。當時太過危急,我不敢把人帶回鄭家,只好一路護送十公主出京。我們本來打算去北境尋宋師父和攝政王的。」
「那現下鄭姐姐恐怕已是找你找瘋了!還好我看到你們被追殺至此,否則就此錯過,豈非要鑄成大錯。」
宋暖一陣後怕,對著這兩個孩子,卻不忍說出一句苛責的話。那些大人之間的爭鬥,讓這些孩子無辜捲入,已經是他們的失職。
宋暖將傳國玉璽仔細收好,拍了拍鄭旭和十公主的腦袋,溫聲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與攝政王去做,你們倆已經做得夠多了。」
把兩個孩子安頓下來,請孫湘北代為照看著,宋暖則去了攝政王的屋子。兩人對坐在桌前,商議了一個晚上。
翌日一早,三人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回了京城,馬車悄無聲息地進了鎮國侯府。鄭夫人一夜沒睡,如宋暖所料的一般,險些熬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