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些日發生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不知你們現下打算如何做?若有需要,鎮國侯府的舊部隨時可以聽憑調遣。」
鄭夫人見兩個孩子都沒事,也就放下心來,從鄭旭口中知道來龍去脈後,更是驕傲自家幼弟的成長。
她把兩個累壞了的孩子安排下去休息,轉而找上了宋暖和攝政王,表明了鎮國侯府的立場。
宋暖知道鄭夫人的人品,於是也沒有瞞她。
「現在袞王恐怕還不知道太后手裡的玉璽已經失竊,想必太后比我們更不希望袞王知道這件事情,會想盡辦法瞞著他,而袞王為了拉攏太后,休妻另娶,上趙家提親,要強娶趙嫣兒。」
宋暖將這件事情緩緩說出,最後,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打算上趙家,見趙嫣兒,若能將她拉攏到我們這邊,或許可以打袞王和太后一個出其不意。」
這計劃若真能行,自然是極好的,只是鄭夫人卻不確定趙嫣兒是否真的願意背叛太后:
「如你所說,若趙嫣兒與袞王聯姻,日後就是皇后,趙家一門也跟著雞犬升天,不說趙嫣兒自己,就是趙家上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不動心的?」
只要趙家人都站在袞王身邊,恐怕憑藉趙嫣兒一個人,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宋暖卻並非毫無把握,她對趙嫣兒的性子有些了解,這丫頭雖然有些嬌縱脾氣,卻是個怨憎分明的,良心未泯,必不會與袞王同流合污。
最重要的是,趙家如今當家作主的那位老太爺,歷經三朝,對大夏忠心耿耿,必不會贊同太后為了搏一個前程,將趙家滿門和大夏的安寧全都堆上牌桌做賭注的做法。
「趙家現在還沒有立刻答應下來這門婚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宋暖如是說道。聞言,攝政王和鄭夫人也不說話了,兩人都相信宋暖的判斷。
「明日我下帖子拜訪趙老爺子,你們喬裝打扮與我一起進入趙家。」
鄭夫人決心賭一把,這天下絕不能落入袞王那樣的人手裡。
宋暖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想起另一件事情:「燕王到如今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袞王犯上作亂,唯一能夠與他抗衡的就是親自被皇帝授予監國大權的蕭寒宴。可蕭寒宴卻至今下落不明。
若能找到蕭寒宴,也好與袞王當眾對峙,洗脫所謂「毒害君父」的惡名。
「沒有消息,袞王的人還在四處搜捕,恐怕燕王現在也是凶多吉少。」
鄭夫人嘆息一聲,現在京城表面上看著還算安寧,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湧。不知有多少方人手,都在暗地裡尋找燕王。
連她們鎮國侯府也派出了一部分人,去找燕王的下落。可是,誰也沒有找到,哪怕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燕王就像是整個人間蒸發了一般。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已經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徹底遇害,所以才會屍骨無存。但鄭夫人不願意去想這個結果。
若是燕王死了,皇帝駕崩,有望繼承王位的後嗣只有袞王。
眼下這局面,除非皇帝身體好轉,或燕王重新出現,否則,袞王登基稱帝,已經是板上釘釘。也難怪太后放棄了蕭寒宴,選擇站隊袞王。
翌日一早,宋暖喬裝打扮,扮作鄭夫人的貼身婢女,與她一同進了趙家。鄭夫人與趙老爺子寒暄了幾句,試探了一番趙老爺子的態度。
趙老爺子卻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眼睛瞥了一眼站在鄭夫人背後低著頭的宋暖,嘆了口氣,出聲打岔:
「我是老了,老眼昏花,精力不濟,許多事情都記不住了。這天下,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嫣兒那丫頭這幾天心情不太好,許是家裡逼得急了,鄭夫人替我去勸勸她吧。」
鄭夫人見狀,也只好從趙老爺子那裡退了出來,帶著宋暖去了趙嫣兒的院子。
「趙老爺子是個精明的人,恐怕是察覺到什麼,不過,他既然沒有點破,還叫我們去看嫣兒,只怕是心中已然默許了你我的計劃。」
鄭夫人對趙家老爺子多少了解一些,以前也曾隨著她父兄和丈夫來趙家拜訪過這位老爺子,對他的人品十分敬服。
宋暖聞言,對說服趙嫣兒更多了幾分把握。兩人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裡面傳來趙嫣兒的罵聲:
「我說了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出去游湖,袞王若這麼喜歡游湖,有的是人願意陪你。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趙嫣兒對袞王一向不假辭色,袞王雖然也惱這小妮子不識相,可想到太后手裡的玉璽和趙家老爺子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咬牙忍了。
「嫣兒表妹何必這麼生分,你以前對著燕王可是一口一個表哥叫得歡實。我也是你的表哥,為了你,我可是連王妃都休了,還遣散了後院,足見誠意,表妹還是莫要拒人千里之外才是。」
袞王的討好只讓趙嫣兒作嘔,她哼了一聲,脫口而出:「憑你也配和燕王表哥比?」
此言一出,趙嫣兒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
果然,袞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想起當日趙嫣兒是如何追在蕭寒宴屁股後面獻殷勤的模樣,對比今時今日,一股火氣就壓不住地冒出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本王看你是個玩意,客氣幾句,你真以為可以踩在本王的頭頂上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辦了,趙家會為了你這麼一個丫頭,與我袞王府鬧掰不成?就是太后也絕不會慣著你!」
趙嫣兒驚叫一聲,被發怒的袞王死死拽在手裡,往院子外面拖去。
幾個婢女上前去阻攔,卻被袞王一腳一個踹開。院子裡瞬間亂成一片,哭叫聲不斷。
宋暖皺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鄭夫人卻已經上前伸手攔住了袞王,叫身邊的婢女把趙嫣兒救了下來。
「袞王,光天化日欺負一個小姑娘,傳出去有些難看了,這裡到底是趙老爺子的府邸,就是看在老爺子和太后的面子上,你也不該這樣為難嫣兒姑娘。」
袞王看來人是鄭夫人,想到鎮國侯府在武將中的名聲,眼中怒氣就消散了一些。
「看在鄭夫人和你祖父的份上,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說完,袞王甩袖走了。
等她走了,趙嫣兒才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叫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