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老闆娘,不好了,你那小哥哥的院子打起來了!」
葦姐一身艷紅褻衣,頭上一襲青絲如水,素顏眉目仍然是玉黛粉顏,半點朱唇吐氣如蘭,一雙玉腿橫陳在帳幔之中,說不盡的嫵媚動人。
俏眉輕輕一挑,杏眼微睜,她本就未睡,嬌喝:「姑奶奶許是久未在這西市殺人了,當真是個人都敢來砸場子了!哼!
去把那歐陽老色鬼叫上!我倒要看看是誰!」
屋外的店小二哦了一聲,心道:完了,完了,老闆娘這次是真怒了,看來老闆娘跟那小哥兒真是有一腿啊!
葦姐可沒聽到她家店小二的內心獨白,翻身而起,三兩下穿上一身女俠勁裝,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一把砍柴刀,明晃晃地,拎著刀就往陳拙他們那小院殺將而去。
院子裡,一片狼藉,樓胖子四人漸落下風,被逼到了院子一角。
雙方你來我往,刀刀皆是殺招,眼看著四人就要退無可退!
院子大門被個穿著一身破衣爛衫的糟老頭一腳踢開!
緊接著,哎喲一聲,糟老頭直接摔了進去,順勢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十二個人,二十四隻眼睛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這糟老頭滿是無所謂地就這樣坐在地上,隨身帶著的酒葫蘆解了下來,灌了一口,笑嘻嘻地看向他們:「你們繼續啊!繼續!就當我不存在...」
話音未落,一身勁裝的葦姐進了院子,一眼如刀,刮向那糟老頭:「歐陽老頭,老娘讓你來幹什麼來了?!啊!你給我在這喝酒!」
「啊,我也想問你啊,你的人只說你約我過來,我這不來了嗎?今晚月色尚可,小葦葦,你我二人多久未曾一起賞月了,想當年...」糟老頭酒糟鼻紅彤彤的,一句話一口酒,也不管眾人。
「停停停!歐陽老鬼,你少跟老娘當年當年的,這些黑衣人是來砸我場子的,你看著辦吧!」葦姐說完,將那柴刀咣當一聲扔到了歐陽糟老頭面前,刀身半截沒入土中。
柴刀寒光一閃,歐陽老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幽幽嘆道:「你怎麼還把它也帶來了,放你那兒,用不著。幾個小娃娃而已,還值不起『驚鴻』見血。」
「破柴刀,還取個名字叫什麼『驚鴻』!趕緊的,把這幾個雜碎給我剁了!上個月的酒錢老娘給你免了!!!」
葦姐和歐陽老頭這番闖入,樓胖子四人自是心喜,但看著那老頭,怎麼都覺得多了個人前來送死罷了。
那八個黑衣人才真是被這番騷操作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說好的暗殺行動,這一刻有那麼一絲說不出來荒唐。
領頭那人沒了耐性,沉聲道:「一起辦了!」
分出兩人殺向歐陽老頭,剩下六人繼續進攻!
「殺!」八人一聲齊喝。
蕭小強一身怒吼:「我去你媽的!」
那歐陽老頭,人還在地上,兩道黑影殺來,這老頭還不忘又喝了一口:「殺尼瑪個卵蛋哦。」
一掌擊在地上,頓時留下個寸深掌印!
整個人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只見空中一道快到極致的影子閃了一閃!
「砰!砰!」兩聲巨響!
那二人接連飛出,轟然撞向院牆!倒地不起!
剩下六人還沒反應過來,歐陽老頭扭頭沖葦姐猥瑣一笑:「喝多了,力道沒控制好!這修牆的工錢,讓他們出啊,我可賠不起!」
「放心,不要你賠錢!」
「那感情好!喂喂,你們那剩下六個,別打了!不想跟這兩個小娃娃一樣,就繳械投降吧,跟葦姐跪下好好說說,認個錯,該賠錢賠錢,都是小事兒,一會兒折了胳膊斷了腿的,不划算...」
歐陽老頭絮絮叨叨地叨咕了幾句。
但那幾人早就殺紅了眼,哪裡停得下來!
老木拼著背上挨了一刀,將一個黑衣人整條手臂砍了下來!
「歐陽老頭,老娘叫你來勸架的?!」
「嘿嘿,嘿嘿!好好,我來!」
歐陽老頭正要動!
大地震動!遠處燈火閃爍!
兩百鐵騎飛馳而來,這邊巷窄,僅供四騎並行!
親兵團俱是訓練有素的好手,四騎一排,足足五十列騎兵,整整齊齊,愣是讓這巷子裡響起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楚老五抱著昏迷的陳拙共乘一騎,到了院門,急匆匆地抱著他就往院子裡沖!
這一衝,進來便看到,一身破爛的歐陽老頭傻呵呵站那喝酒,饒有興致看向了他。
葦姐站在院門一側,俏眉怒目地盯著院角。
一東一西各自擺了個黑衣人倒在地上,院牆也塌了個洞!
黑衣人跟樓胖子幾人混戰在角落裡,這一刻也不由得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院門!
楚老五,剛一進門,親兵團的兄弟們個個重甲橫刀,魚貫而入!
楚老五何等精明,只掃了一眼,就看出個大概:「把那些黑衣人!全部拿下!留活口!」
領頭那黑衣人一看來人是楚老五,還帶著這麼多重兵,心道不好:「撤!」
二話不說,地上那兩個躺著的也不管了,兩步一蹬,就要摸上院牆,翻牆而出!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歐陽那老頭眯了眯眼,一步踏出,躍到半空:「想走?!」
一爪抓出,正好抓住那領頭的胳膊!
恕不料那黑衣人也是個狠人,任由手臂被制住,咔嚓一聲,手臂整個斷掉,足足被抓著擰了一圈!衣袖化成片片碎布,散落一地。
黑衣人吃痛,卻並沒有猶豫,吊著胳膊,往前一撲,跳出院牆。
倒是把歐陽老頭一愣:「好傢夥,這麼狠的嗎?要是沒有武道高手相助,這輩子手都廢了啊?!」
剩下幾個黑衣人顯然沒有他那麼狠,也沒有他那身手,頓時被重甲親兵重重包圍!
片刻功夫,便被打得倒地不起,束手就擒!
楚老五丟下一句:「把他們看好!一會兒我下來再說!我先送陳拙上去!
葦姐!麻煩你!給我找幾個大夫,陳拙這小子傷太重了!!」
「哦哦!」葦姐一眼就看到那裹在陳拙身上的白袍子,點點鮮血已經浸了出來,順著他那垂在一旁的手臂,止不住地往下流。
心頭一緊,扭頭要就要出門找大夫。
卻被歐陽老頭一把拉住:「你要幹什麼去?」
「老娘找大夫去!」
「這就是你那小情人兒?」
「歐陽老頭,你再瞎說,你看老娘不撕爛你這張碎嘴!」
「哦,那沒事兒,既然不是你的情兒,我可以出手救他。但是,你得答應我,明晚陪我一起賞月可好?」
「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快快快!你趕緊的,先救人!行行行,賞花賞月賞什麼都行!」
「可說好了,不能反悔!不准耍賴!不准拿酒錢威脅我!」
「我葦姐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你是!」
「那你救不救人!」
這一下,葦姐徹底急了眼,那把名喚驚鴻的柴刀被她架在了歐陽老頭脖子上!
「別別別!千萬小心點!哎喲喂,我的親娘喲,這驚鴻鋒利無比!你可千萬小心!我救,我這就去救他,行了吧......還說不是你小情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