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這小子體內這股真氣是怎麼回事?他修過武道?」
歐陽老頭正在給陳拙搭脈,口中喃喃自語。
「沒有聽拙哥提過啊,老頭兒,我家拙哥到底怎麼樣了?」蕭小強坐在床邊,正在給陳拙清洗傷口。
陳拙這一趟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全身上下數不清的鞭痕,七八處烙鐵燙傷。
肩頭上一處撞傷,深可見骨。
楚老五瞪了蕭小強一眼:「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的!歐陽老哥,他修習武道一事,我們確實不知。這和他傷勢有什麼關係嗎?」
「就是,歐陽老鬼,有什麼話直接說!吞吞吐吐地做什麼,我這小兄弟的傷究竟如何!?」葦姐站在房門口,聞言也急了起來,只是陳拙現在清理傷口,多有不便,她才沒有上前。
歐陽老頭手指飛快在陳拙身上點下幾處要穴,慢悠悠地說道:
「他身上這些,都是外傷,沒有大礙。但是這小子不知道走的是哪家子的武道,邪門得很。
武道六品,無一不從外練筋骨皮開始錘鍊身體,但這小子壓根沒有錘鍊過筋骨,直接修煉內勁!
好在時日不長,這真氣不強,尚未真正產生內勁,不然,早晚有一天爆體而亡。
這小子也是運氣好,今晚應該是與修武的人激鬥過一番,也許是生死之間潛能爆發,鬼使神差的竟然讓他打通了多處經脈。
此刻,我已經將他全身經脈封住,應該沒有大礙了,稍後便能醒轉過來。」
眾人一聽陳拙稍後便能醒,都是臉上一松,放下心來。
只有楚老五聽完,仍然有些不放心,江湖走得久了,他雖不曾走武道,但多少有些耳聞:「歐陽老哥,那他這武道修行一事?不會再有什麼後患了吧?」
歐陽老頭面色古怪:「按理說,到了他這般年紀,此生武道無望。
但他這門功法甚是奇怪,竟然可以直接修煉出真氣,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這小子以後可有的煩了!
罷了,這些事情你們也不懂。
等他醒轉之後,你們只管告訴他,切記不可輕易在修煉真氣!他得從頭修行筋骨,武道一途,沒有捷徑可走,他至少需要入了五品以後再慢慢修行真氣。
原則上在身體能承受的範圍之內,才可以在修行真氣,轉化內勁。
不過,這小子因禍得福,尋常人三五年不一定能入品,他,估計也就兩三個月的事情。
這中間的門道,外人難懂。
他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尋個好點的外家門派吧。
別看著我,我教不了他。」
「無妨,無妨,這已經很是麻煩歐陽老兄了。只要他身體無恙就好!」楚老五何等精明之人,人家既然如此果斷地拒絕了,再說什麼就有點過分了。
歐陽老頭看了眼楚老五,沒多說什麼,扭頭看向門口的葦姐:「小葦葦,這小子沒事兒了,我可是完成任務了,咱們先走吧。等他們給他處理傷口。」
「算你沒給老娘丟臉,走吧,這個月酒錢老娘給你全免了!走吧!」葦姐這也算是放下心來,不過緊跟著沖楚老五他們開口道:
「這歐陽老鬼的酒錢、外面修牆,修葺院子的費用,你們讓這小子醒了給我送過來!」
「放心吧,葦姐,等拙哥醒了,一定讓他親自給您送過去,要是沒錢,就讓拙哥給你肉償!」蕭小強這會兒心情才徹底放鬆,嘴裡的花花活兒又開始了。
「屁大點孩子,都給你們這幫兵油子帶壞了!
我走了,明兒我讓人給他燉個老雞送過來!」
「謝謝葦姐!雞算錢不啊?!」蕭小強皮得很。
「小屁孩...」
葦姐扭著小腰,風姿灼灼的出了院子,手裡提著那把寒光閃閃的柴刀-驚鴻,身後跟著那身子有些佝僂,一身破爛的酒鬼老頭-歐陽天風。
這畫面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翌日,日上三竿。
陳拙從一身傷痛中醒來,直覺全身上下都撕扯著痛,略微一動,便痛得咬牙切齒。
守在他床上的是小狗子,一看陳拙輕動,急忙沖外面喊了一聲:「拙哥醒了!
你別動啊,拙哥,你全身都是傷,都給你上了藥了。」
陳拙無奈地笑了笑,他現在倒是想動,但是動不了啊,那是真疼!
「我睡了多久?」
小狗子掰著手指數了數:「四個時辰。」
屋門被蕭小強一把推開,身後跟著其餘幾人。
「哥,你醒了!」蕭小強欣喜若狂。
幾人也連連圍了上來,一陣噓寒問暖,將他扶了起來,餵他喝了點雞湯。
楚老五這才讓眾人先退去,將他被抓著一個通宵的事情說了個遍。
陳拙沒想到一夜之間,發生了這麼許多事情。
「那幾個黑衣人,就沒有交代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陳拙皺著眉頭,仔細地開始梳理這件事。
楚老五搖了搖頭:「都是暗地裡干髒活的人,拿錢辦事,只知道領頭那人叫老邱,除了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
「那這事兒難辦了。那長史和妻妾有沒有消息?」陳拙連忙問道。
「那妻妾也死了,同樣是在昨晚,就是這老邱帶人去做的,他們先去殺了那長史妻妾,才來的咱們這邊,只是我一直沒回,他們等到凌晨才動手。
不過根據這幾個人的說法,長史早就被滅了口,那妻妾死前曾說:你們已經殺了他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想來,這口中的他便是長史了。」
陳拙點了點頭:「應該是,那幕後之人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顏錦文了,但咱們沒有證據,口說無憑,上面就算是相信我們說的這些推斷,總歸是治不了這人!
不行!一定還有辦法,現在咱們跟顏錦文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必須將他一次打死!不然,後患無窮!」
楚老五欲言又止,關於他跟何復光的事情,他沒有跟陳拙細說,陳拙也沒細問。
至於樓下那幾個,更不會多嘴問他楚老五什麼。
「哦,對了,或許還有個辦法。但是我只能盡力試試,不一定能查出結果。
早上葦姐給你送雞湯的時候提了一句,她昨日請來相助的那位歐陽老兄跟逃掉那個老邱過了一招,將他的胳膊打斷了,他似乎看見老邱的胳膊上有個蝙蝠圖案。」
「哦,這蝙蝠圖案有什麼說法?」陳拙好奇的問道。
「我記得當年長安北衙旗下,有一隻特殊部隊,人人臂紋蝙蝠為記。
如果這個老邱真的是這隻部隊出來的,必有痕跡可尋。」楚老五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中泛起一絲寒光。
「老楚,查可以查,安全第一,咱們現在這個危局還沒算完,不能再出事了!」陳拙看他那表情,生怕老楚再出點什麼事兒。
楚老五變臉似的,哈哈一笑:「現在這個事情,也並非那麼難,看看這是什麼!」
楚老五從懷中拿出一封密函,遞給陳拙,神秘一笑。
陳拙面帶狐疑地將密函打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體雄渾大氣:
令!
太和折衝府,陳拙率其屬,即刻起,調入安南都護府,任兵曹參軍,領軍械督造改良諸事。
安南都護大將軍-何復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