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方舟的親口承諾,喬思思臉上浮現出一抹狂喜,整個人的狀態也隨之一變,像是原本被曬蔫了的花,被澆水過後重新煥發了生機。
她開心地點點頭,迫不及待地說道:「好哇,就按你說的。」
只要他願意跟自己去醫院,一切都好說。
可惜的是,這件事情卻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
站在花房裡的另外兩個女人,默契地搖搖頭,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不贊同的觀點。
「不行,你不能跟她去。」
楚歆然心裡一急,也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方舟的胳膊,但是男人卻防備性地後退一步,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戒備。
「女士,請你保持距離。」
楚歆然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方舟的另外一隻手,就這樣落在喬思思手中,而他卻視若無睹,仿佛跟喬思思牽手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
她眼中浮現出一絲脆弱,低低地喊著:「方舟哥哥,你怎麼能跟她攪合在一起呢?」
誰都可以,就是喬思思不行啊。
她可是出主意把你綁走的人啊。
她還想把你鎖在高原上,再也不能接觸別人啊...
楚歆然心中閃過一絲絕望,難道方舟真的失憶了,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嗎?
秦韻比她更冷靜一些,用的理由也更加冠冕堂皇。
「你不是韓希的先生嗎?跟別的女人去做鑑定,這是不是有點可笑了?」
從私心出發,秦韻是不希望方舟去做這個親子鑑定的,一旦出了結果,那就意味著方舟得負起這個責任,那他跟自己的可能性,豈不是又變小了?
而且,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喬思思這個人沒安好心,她一定帶著別的目的。
可惜現在方舟不認自己,那就只能用韓希來當藉口了。
秦韻也知道,自己此刻說的話有多麼可笑,但這個竟然是唯一能勸住他的理由。
方舟眼神呆滯了一下,想到韓希心裡開始猶豫,是啊,這可怎麼辦呢?
站在她身後的喬思思一聽,怎麼可能讓她們如意,連忙『哎呦』一聲,鬆開了那隻抓著方舟的手,捂著自己的腹部開始哀嚎。
「嘶~我的肚子好疼啊...」
她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額頭上也冒著細汗,似乎十分痛苦。
聲音也開始變得虛弱無力,不似剛剛那樣中氣十足了。
方舟立刻慌了神,顧不上剛才想的事情,連忙回身扶住喬思思,焦急地詢問道:「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聽說胎兒在初期是最容易流產的,這對孕婦來說也很危險。
喬思思連忙點頭,順勢靠在方舟懷裡,催促著他:「快帶我去醫院。」
楚歆然跟秦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懷疑。
這麼巧?剛好是這個點肚子疼?
要說這裡面沒點故意的成分,還真沒人信。
秦韻上前一步,扶住喬思思的另外一邊手,將她從方舟懷裡拉出來,溫柔地說著:「我幫你看看。」
我是醫生,不會害你的。」
喬思思驚恐地擺手,攥住方舟的領口不放,一邊排斥著秦韻的靠近:「不,不要,你會害我的!你離我遠一點!」
她的行為和語言,無一不在訴說著對秦韻的拒絕,仿佛這個人只要靠近她,就會對她造成傷害。
秦韻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我是醫生,我怎麼會害你呢?」
「不,我懷了他的孩子,你肯定恨死我了,巴不得一屍兩命,你別過來!」
喬思思還是拼命搖頭,把自己往方舟懷裡塞,看上去單薄又柔弱,加上那副痛苦的表情,還真挺讓人心疼的。
秦韻都要無語了,她索性抬起雙手,放在自己肩膀兩側。
「你看清楚,我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怎麼害你啊?」
你懷的又不是什麼寶貝金疙瘩,也不是什麼要繼承皇位的太子,我至於把自己搭進去嗎?
其實秦韻更想說的是這個。
就算真的是方舟的血肉,秦韻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才敢動手啊,上一次對方文靜下手,他都差點發瘋了,秦韻投鼠忌器,哪裡敢輕舉妄動?
仔細想來,秦韻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吧。
幹了最多的活兒,挨了最多的罵,但是卻沒有得到一句好話。
喬思思還是搖頭,這下連看一眼秦韻都不願意了,直接把腦袋埋在方舟懷裡,用沉悶地聲音說著:「我只相信你,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女人靠在自己懷裡,柔弱無骨,渾身都散發著脆弱的氣息。
方舟只感覺太陽穴漲漲的,腦袋深處傳來隱隱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冒出來。
他按下異常,一把將喬思思從自己懷裡拉出來,扶住她的一邊胳膊,低聲道:「好,我送你去醫院。」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邁著步子往門口走去,而出去之前,還需要另外兩個女人讓路。
「麻煩你們讓一下。」
簡短的話語就表達了他的心情,此刻,男人的眼神無聲地落在二人身上,像是地府的判官,隨時都會告訴她們刑期。
「你有沒有想過,她是裝的,是在騙你的呢?」
楚歆然皺著眉頭,忍不住揭露喬思思的真面目。
怎麼可能這麼巧?剛剛說兩句話,就開始肚子疼了?
甚至她都懷疑,這只是個藉口罷了,是喬思思想跟方舟單獨相處的藉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男人神色不變,依舊穩穩地扶住喬思思,目光堅定。
楚歆然眼神一暗,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率先往邊上讓了一步。
秦韻倒是輕笑了一下,也不介意讓他們去醫院。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喬思思當即拒絕,強烈抗議。
「不要,你會跟那些醫生聯合起來的!」
方舟也不想再耽誤時間,只抓緊女人的手臂,帶著她往外面走去。
「就我們倆去。」
看著方舟對喬思思言聽計從的模樣,秦韻默默握緊了自己的手,真是讓人生氣啊。
只是天不遂人願,二人剛剛出了花房門口,就聽到身邊傳來一句清冷的聲音。
「誰都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