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舟的問話,韓希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她恢復了自己原本的那副模樣,冷靜而理智,客觀又優雅。
女人輕聲說道:「認不認識有什麼關係呢?你現在是我的先生。」
早就跟那些人劃清界限了。
但方舟跟她所持觀點不一樣。
他搖搖頭,繼續說道:「不,如果認識的話,那我為什麼會沒有這段記憶呢?」
這一刻,男人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勢和犀利。
「告訴我實話,我不想聽到任何一句謊言,或者欺騙。」
在韓希還反應過來的時候,室內的氣氛,似乎就已經變得焦灼了起來。
這還是方舟記憶混亂之後,第1次跟她這麼嚴肅的對話。
之前的方舟,都是溫順而柔和,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眼神跟她對峙過。
韓希忽然間有些恍惚。
難道,那些人對於方舟的影響,就這麼大嗎?
就在她恍惚的時候,方舟的眼神已經變了,從剛才的堅定變成了質疑,最後到失望。
「看來你已經給我答案了。」
方舟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韓希。
他的嘴巴微微翕動,低聲說著什麼。
「我早該知道的…」
韓希終於回過神來,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突然著急了起來。
「不!你不認識她們,你怎麼會認識她們呢?
不要聽見那些女人的話啊!
你只是長得像她們的前男友而已,你為什麼要信她們的話呢?你跟她們根本就不認識啊!」
一向惜字如金的女人,這一刻,為了掩蓋自己的謊言,話語竟然空前的多了起來。
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女總裁,只是一個,想要縫補自己之前編織的謊言大網的織工。
殊不知,她的失態,才是證明謊言最好的證據。
方舟後退一步,避開了韓希伸過來,想要拉自己的手。
他防備的看著對方,一字一句說道。
「你在騙我對吧?如果我真的不認識她們,你大可不必這麼激動。」
「韓希,我對你很失望。」
男人的話語,此刻落在韓希耳中,就像是末日審判官對她的判詞,將她永遠的釘在了十字架上。
他的目光,更是像點燃的火一樣,落在韓希身上,每一處都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韓希:他想起來了,他馬上就要想起來了,你的謊言,終究還是要破滅了!
韓希甚至能想到,方舟恢復記憶之後對自己的態度,如同牆上的蚊子血,連看一眼都覺得費眼睛的程度。
這樣的方舟,還有可能跟她和平相處嗎?
不可能的。
他甚至有可能跟自己一刀兩斷,再也不見。
這樣的結果,光是想想,都覺得痛得無法呼吸。
「我今天可能不太適合待在這裡了,我先回去了。」
方舟搖搖頭,整個人像是受了巨大打擊一樣,變得萎靡不振。
他的臉上寫滿了心事,全身的氣場也變了,變得浮躁起來。
他轉身離去,不再看韓希一眼,似乎對她失望至極。
男人毫不猶豫的離開,像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似的,那麼決絕,又那麼無情。
仿佛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一場空而已。
他好像不是要回家,而是真的要離開,要離開她了。
韓希咬了咬下唇,終於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
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站住。」
女人快速冷靜下來,做出了判斷,同時也向前方那個,正在離開的男人,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可惜的是,對方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方舟似乎把身後的韓希,看成了豺狼虎豹,巴不得立刻離開她。
離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這一幕刺得韓希眼睛都紅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心肺都要被血沫沖刷著,馬上就會變成內傷了。
「攔住他,把他帶到2樓我的房間去,在我到來之前,不許離開一步。」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保鏢,做出了命令。
不到萬不得已,韓希是不想把他變成跟自己母親那樣的存在的。
可,事到如今,形勢所迫,最終她還是用上了強硬的手段。
女人的眼神,逐漸由猶豫變成了堅定,她眼中的那抹光亮,就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最終還是熄滅了。
方舟當然不會輕易就範。他用盡全力掙扎,試圖掙脫束縛,但那幾個大漢的力量太大,讓他無法動彈。
他心中湧起一股絕望和憤怒,決定採取極端行動來保護自己。
他看到走廊邊上有一個裝飾用的花瓶,便伸手抓住它,用力將其摔在地上。
花瓶破碎成無數片,方舟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瘋狂地揮舞著。
「別過來!誰敢靠近,我就讓他嘗嘗這碎片的厲害!」
方舟嘶聲喊道,眼中透露出決絕和恐懼。
幾個保鏢被他的舉動嚇住了,不敢再輕易上前。
他們擔心方舟會傷害到自己,畢竟他們的任務是拿下他,而不是與他對抗。
「我帶了鎮定劑,需要嗎?」
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出現在韓希身邊,那是她請在別墅的家庭醫生,胡醫生。
場面過於混亂,韓希甚至分不出心思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只知道,這一刻胡醫生可以給自己提供幫助,於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給他用上。」
4個保鏢合力按住方舟,胡醫生拿著鎮定劑上去,在他手臂上扎了一針,他才安分下來。
眼前的場景漸漸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那些原本明亮耀眼的光芒也開始逐漸暗淡下去,最終完全消失不見。
整個空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光亮能夠穿透這片漆黑。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最後聽到的是那個女人冰冷而清脆的聲音,如同寒風般凜冽,卻又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
她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仿佛是在對他訴說著什麼秘密。
「乖乖聽話就好了啊,為什麼要反抗呢?」
這句話不斷地在他腦海中迴響,像是一個咒語,讓他的思緒漸漸模糊,最終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