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這肯定是想送走那些山匪,剛剛落副將不是說了嗎,要讓那些山匪感受到她的拳拳心意。
落重煙一邊吹奏,一邊看周圍將士們精彩的神情,哈哈哈哈,猜對了,這就是要送他們一程,姐吹得可是百鬼夜行。
嗩吶一響,不是送嫁就是送終,特地戰前吹一段送送這些山匪,多有儀式感的一件事。
我可是要親自去迎接這份大大的「嫁妝」,本來只是想用這份功勞給自己換個有名有實的差事,可根據昨晚月影樓的消息看,這群山匪手裡頭還藏著一份比這份功勞價值更大的東西。
還真是想睡覺了,自有枕頭送上門。
剿匪的隊伍就這樣一路吹吹打打往山上走,眾將士找到節奏還跟著哼起來,送走是吧,那大傢伙一起送。
而此時的山匪窩已經炸了。
「老大,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簡直就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昨天那個女人帶著一群人在京城啥也不干,就是吃喝玩樂。」
「還有現在京城都在傳,什麼咱們是她給那個短命的病秧子準備的嫁妝。」
「就是!老大,這是徹底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就說之前就該整點讓人聞風喪膽的活兒,現在好了,人家都敲著鑼來了。」
虎皮椅子上坐著的魁梧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黑,「他娘的,別吵吵!」
起身一腳便把面前的矮桌踹飛,「就是一個黃毛丫頭,以為吹吹打打就能對付的了老子我。」
他轉身將背後的開山斧拿了下來,臉上露出陰翳的笑容,「弟兄們,把那小娘們抓回來,我倒要看看那短命鬼有沒有這個溫柔鄉的福氣。」
「別著急啊,他們鐵定是闖不過密林。可別耽誤了正事兒。」這時在旁邊倚著柱子的長相陰柔的男子開口道。
老大卻是不滿道,「哼,老子只答應過幫你找東西,就算他們過不了密林,這次老子也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老大的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報,「不好了不好了,老大。」
「他們...他們過了林子,再有一會兒怕是就要到咱們門口了。」來報的小嘍囉顫顫巍巍,看著怒氣值已經在爆發邊緣的老大,兩腿不停地打顫。
「拓跋溪!這他娘的就是你說的過不了密林?!」老大再也忍無可忍,拎著開山斧,朝著他就是一斧頭砍過去。
拓跋溪也不躲,依舊半倚著那柱子,只是眼神中的殺氣瞬間暴漲,盯著山匪老大。
斧頭只是砍在柱子上,甚至都沒留下多深的痕跡,老大轉身提著開山斧就往外走,剛走到寨門口,就聽見了落重煙的嗩吶聲。
而且這嗩吶聲越來越近,山匪們剛將寨門打開,遠遠的就瞧見那一抹紅,還有跟在她後頭敲鑼瞧得起勁兒的三人。
落重煙這會兒也瞧見了站門口的山匪老大,拎著個開山斧,她將手中的嗩吶放下,手放在額前,眯著眼睛看。
「嘖嘖嘖,瞧瞧,肯定被氣的不輕。」
「怎麼樣,專門為你們演奏的,好聽嗎?」她低聲調侃還不夠,直接高聲挑釁起來。
山匪老大氣的不輕,直接就將手中的開山斧朝著那一抹紅扔了過去,沉重的開山斧在半空中帶動著空氣嘩嘩作響。
鄔永軍心中一驚,剛想往前去先將這斧頭攔下,就聽得落重煙說道,「不必,我還能火上澆油。」
話音剛落,就見她踏馬而起,一個旋身,整個人朝後仰去的同時,腳尖正巧踢到旋轉而來的斧頭手柄,而她又極其靈巧,腰身向後彎,像是魚兒在水中躍起打個圈一般。
開山斧被她就這樣輕鬆的拿到手,穩穩的落在馬背上,而後更是舞了舞手中的斧頭,「嘖嘖嘖,要送就送點值錢的啊,大當家的。」
落重煙話剛說完,後頭的燕小六就接了一句,「就是!將軍,要不咱們自己動手搶吧。」
燕小六立刻就被鄔永軍混了一眼,這臭小子跟著瞎起什麼哄,這倆人把這剿匪搞得像是他們是山匪一樣。
他們是京畿衛好吧,京畿衛!是正規軍!
對面的山匪被徹底激怒了,「老大怕他們干球,瞧著也不過百來號人。」
「上!給老子把那小娘們還有剛剛那小子抓活的!」山匪老大剛想掄斧子,就想起來已經被自己扔出去了。
「要打架怎麼能沒武器呢,還給你。」說著落重煙便把開山斧原模原樣的扔了回去,只不過這次斧頭旋轉的更快。
山匪老大心中大驚,側身堪堪躲過飛來的斧頭,直接一斧頭就沒入身後一名小羅咯的胸膛,差點沒給劈成兩半。
他氣急了,可是現在也看明白,這小丫頭有功夫在身上,陰沉著臉,直接將那沾滿血跡的開山斧拔出來,一聲怒吼,帶著弟兄們衝鋒。
呵,上鉤了。落重煙勾唇一笑,「是時候了。」
「放箭。」鄔永軍一聲令下,山匪後方立刻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雖然他知曉落重煙的計策,可是這一路上她那吊兒郎當的樣兒,就讓他心裡挺沒底,現在嘛,他都有點佩服這小丫頭的膽色。
弓箭手直接將山匪消耗掉了大半,落重煙一直仔細的看著這群山匪,裡面並不像是會南疆催眠術的人,那密林之中是被下了尋常人難以發現的曼陀羅,只不過這麼大範圍的催眠,是這種半吊子山匪學都學不會的。
沖啊
鄔永軍和落重煙帶頭衝鋒,什麼武器都沒帶的她直接騎著馬在高速前進中順勢彎腰撿起山匪屍體手中的砍刀,她熟練的就好像是出生就在馬背上長大的一般。
跟在後邊的阿奎還有燕小六幾人瞧著她兩眼都在放光,沒想到她馬背上的功夫也那麼強悍,當初自己到底是腦子哪根筋沒搭對,會覺得她是個嬌氣的丫頭片子。
半吊子山匪就是半吊子山匪,半炷香不到的時間,已經將這群山匪掃了個乾淨。
鄔永軍和落重煙在局勢已定之時便直接衝進山寨,山匪不足為慮,他們背後使南疆手段的那個人才是重中之重。
落重煙和鄔永軍帶人分頭尋找起來,不過鄔永軍不知道的是,她要找的不僅僅是那個南疆人,更是握在他手裡的一份關於朝中官員的名單。
寨子不大,就在落重煙和鄔永軍在山匪的糧倉那兒碰頭之時,二人剛對視一眼,面前一個黑影重重地砸下來。
嘭
「你們...是在找我嗎?」一道柔中帶魅的有些細的男聲響起。
拓跋溪站在屋頂上,手裡還拎著一具屍體,二人都認出那便是先前潛入寨子的弓箭手。
鄔永軍心道,該死,這傢伙從哪冒出來的,我先前竟然一點兒都沒察覺。
落重煙也心中大驚,這人隱藏氣息的本事就算放在前世的特殊人才局裡頭也是數一數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