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等會兒,咱們等會兒再過去。」
「胡鬧。」燕王一把將他甩開,就見兩道人影從大火中衝出,其中一人身上好似還背著一個人。
府尹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殿下,鎮南王和征南將軍特意吩咐了,如果有人要來救那白氏,便讓他們將人救去,不過也不能太明顯。」
「嘿嘿,老臣這便去追人了。」說著府尹拎著自己的袍子鬼鬼祟祟繞到京兆府的側面,大喊,「幹什麼吃的,有人劫獄,還不快追!」
馬上就有人跟著喊,「劫獄,有人劫獄,快追!」
又有幾人喊,「快救火!」
有人在往外跑,有人在往裡跑,顯然往外跑的人是一早便準備好的,府尹翻身上馬便帶著人親自追去。
京兆府的火光驚動了全京城,太后現如今住在鳳寧宮,也是瞧見了這火光,「京城啊,要亂起來了。」
「亂點好啊,不破不立,北元也該有新的引領者了。」太后的傷在靈泉水的滋養下現如今好的差不多,已經可以和北元帝鬥智鬥勇。
近幾日早朝有半數大臣要求太后交出先帝的龍衛,藉口什麼影響北元帝王的龍氣還有國運,太后直接帶著張國師上了金鑾殿。
先是瞧著那個白鬍子的御史老頭就開罵,「前些年北元和南疆打仗的時候怎麼不說影響國運?現如今反倒調出來參老身,來來來,你告訴老身你是能上戰場殺敵還是怎麼。」
御史老頭不敢說話,縮了縮脖子,太后怎麼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凶。
太后走到北元帝側邊坐下,「皇帝不必苦惱,老身這不將張國師帶來了麼。愛卿你還不快給陛下仔細說說。」
張玄兮本站在太后身邊,走到下首恭敬的給北元帝行跪拜大禮,而後直起腰身,拱手道,「陛下,臣夜觀星象,發現這段時日帝星變亮,且龍氣有升騰之勢,最近幾十年北元都會慢慢強盛。」
「胡說,明明昨夜我觀帝星隱隱變暗之勢。」欽天監立馬站出來反駁。
「那就勞煩盧大人將觀星志拿出來,咱們對上一對。」張玄兮話音剛落太后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小跑著出去。
欽天監正有些慌,張國師是不是胡謅的他不知曉,但是他是胡謅的啊,陛下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拿回龍衛的掌控權,那可不是只能胡謅了,這些日子他都沒有去看星象啊。
就在觀星志被拿出來時,他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打濕,這張國師平日裡都待在清平別院不出來,除非北元帝實在是有要事或者是有什麼大型的祭祀活動才會現身。
怎麼就不聲不響的就冒出來,還偏要和陛下對著幹。
張國師也不去翻看那兩本觀星志,反而直接示意宮人送到陛下那去,北元帝對張國師的這種邊界感很舒服,先是拿過張玄兮的那本,他對於星象的記錄倒的確是如他所說。
再看欽天監的那本,他徑直翻到最新記錄的這一頁,瞧著上面塗改的痕跡,臉色瞬間沉下來,「盧愛卿,你這上頭為何會有更改的痕跡啊。」
盧泰清膝蓋一軟雙膝著地,「陛下。。。許是,許是微臣昨夜有些嗎,頭昏腦漲之下看錯了,還稀里糊塗的以為下頭的人出了差錯。」
他就差匍匐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滴在地板上,等待著北元帝的發落,他覺得自己要完了,這下不僅壞了陛下的事,還出了這等糗事。
沒想到北元帝卻是看向張玄兮,「國師大人,不知可有空幫朕管管這欽天監如何?」
張玄兮徑直跪下,也不看太后那邊,「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他知曉北元帝要的是一個態度,至於信不信他,那都是後話,現下肯讓他管理欽天監,那就是明著在和太后搶人。
就聽得太后冷冷的來了一句,「自打受傷之後一直都是國師陪著哀家。」
太后不高興了,北元帝很熟悉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神色淡淡,可眼神卻是要吃人,他可就高興了。
「母后,是朕疏忽了,這就給鳳寧宮派些機靈的過去。」
「皇帝有心了,既如此,那便說回有人參老身的這件事,諸位大人,可真是忘性大,這能號令龍衛的兵符雖然在哀家手上,可龍衛從未現過身,就連陛下登基那日也未曾見到過。」
太后是有仇當場就報,既然你搶我的人,那我就毀你名聲,龍衛不出現可不就代表著不承認你這個帝王麼,看日子久了你的大臣們噴不噴你,他們可比你在乎北元多了。
在他們眼中誰當這個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元是這些老臣們跟著先帝一起一點點將它變得繁華平安。
果真老臣出來說話,「老臣原先跟著先帝就聽說過龍衛並不會單純的聽從兵符持有者的號令,話句話說太后手上的兵符並無作用。」
「程愛卿說的不錯,這兵符不過是哀家的念想罷了。」
早朝最後是北元帝憋著一股子悶氣走的,童公公趕忙宣布退朝,一到勤政殿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童公公不敢進去,就在這時一個宮婢迅速塞了一個瓷瓶還有一封信到童公公手中,他出聲叫,可那宮婢走得極快,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那信封上寫了陛下親啟四個字,這龍飛鳳舞的字他熟悉啊,不是落重煙的是誰,不過她用這樣的方式送來解藥,真的讓他好感動,嗚嗚嗚。
待北元帝用完午膳時,童公公才拿著兩樣東西呈上去,「陛下這是方才一個眼生的宮婢塞給老奴的。」
北元帝看著那信封上的字跡就眼皮子直跳,打開就是那熟悉的口吻,陛下,第一批次的解藥新鮮出爐咯,打仗的時候怕沒空搭理你,索性給你先送了兩個月的分量過來。
另,保重龍體,咱們可還有帳沒算完,信紙的最後又是那個標誌性的微笑。
北元帝將那信紙恨不得揉碎,可揉成一團想了想又扔進火盆燒掉,「你下去吧,此事不得聲張。」
他恨啊,自己抓不到一點這月清寒的小辮子,他那個媳婦兒就是個專門克他的,本來想著讓老七和鎮國公府結親,那老鎮國公臥病在床,那就好拿捏,沒想到最後自己被拿捏了。
這種重拳出擊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太不爽了,明著看是他處處占優勢,處處壓制,可慢慢的他就發現,這是在溫水煮他,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無法動彈。
燕王這邊也收到月清寒的來信,大概意思就是要送一份大禮給大哥,然後讓大哥在京中培養些自己的人,不能孤身一人,想必大哥也知曉了皇祖母遇刺之事的一些隱晦,讓他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