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虞聽晚求太子相助

2024-08-12 16:44:45 作者: 巫溪
  謝臨珩將白子放在棋罐中。

  指尖冷白修長,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茶杯側壁,「說說看。」

  虞聽晚看著他的動作,淡抿了下唇角。

  短暫思考後,還是決定直說:

  「自從父皇病後,霽芳宮便無人能再靠近,我想見一見母妃,皇兄可否幫幫我?」

  謝臨珩眸色溫淡,定定落在她身上。

  看不出具體情緒。

  虞聽晚硬著頭皮迎著他視線。

  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好在,他很快出聲:

  「我去和父皇說說,等有了結果,讓人來告訴你。」

  沒有當場拒絕,便是有兩分可行的餘地。

  虞聽晚頷首應下:「多謝皇兄。」

  —

  接下來的三天。

  虞聽晚除了精心養腳踝上的傷,便是在殿中日復一日的等謝臨珩的消息。

  可一連三天過去,扭傷都徹底痊癒了,東宮那邊還是杳無音信。

  直到第四天,在虞聽晚耐心快耗盡時,墨九來了陽淮殿。

  「公主殿下,太子說您今日便可去見泠妃娘娘。」

  虞聽晚心口重重鬆了口氣。

  語調都輕快了兩度。

  「替我謝過皇兄。」

  小半個時辰後。

  虞聽晚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霽芳宮。

  霽芳宮外的一眾侍衛,見到她人,沒再像從前那樣阻攔,而是恭恭敬敬地讓出了一條路。

  虞聽晚快步進來的時候,泠妃司沅正端著一碗長壽麵從小廚房出來。

  「母妃!」

  司沅抬頭,循著聲音看去。

  那張絕美溫婉的面容上,在瞧見自己女兒的那一瞬間,不自覺浮出笑容。

  「聽晚,快來。」

  虞聽晚拎起裙擺,直直跑過來。

  在她來到跟前時,司沅笑著及時側了側身,護住了剛煮好的長壽麵。

  「這孩子,半年沒見,還毛毛躁躁的,母妃特意給你做的長壽麵,可別還沒吃就給灑了。」

  虞聽晚眼底壓著水霧。

  目光落在那碗長壽麵上。

  她壓住哭腔,儘量讓聲音聽不出異樣。

  「母妃知道我今天過來?」

  泠妃端著面,和她一起往正殿走。

  「今日一早太子殿下就讓人來傳了信,恰好今天是你生辰,母妃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去做了這碗長壽麵。」

  來到桌案旁,她將面放下。

  侍女隨之遞過來一雙玉箸,司沅坐在虞聽晚旁邊,催促她先吃壽麵。

  「難得今年母妃能陪著你一起過生辰,來,快嘗嘗母妃的手藝,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

  虞聽晚將麵條咬進嘴裡。

  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暈染開。


  她重重點頭,「味道和原來一模一樣,母妃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

  司沅唇畔笑意深邃,滿臉柔色地看著自己女兒。

  「這段時間,你一個人在陽淮殿,皇后那邊,可有為難你?」

  虞聽晚搖頭,「沒有,她忙著照顧陛下,沒空在我身上費心思。」

  「母妃呢?」她看向司沅。

  同時仔細打量著自家母親的表情和神色。

  司沅搖頭,「母妃一切都好。」

  「這霽芳宮,外面守著層層護衛,別說皇后,平時就連一隻蚊子都難飛進來。」

  虞聽晚捏著筷子的指尖微緊。

  難以言喻的滋味在心底蔓延。

  昔日東陵國母儀天下的皇后,而今被新皇死死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宮殿中。

  注意到她的異樣,司沅握住女兒的手,耐心叮囑:

  「聽晚,你一定要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現在的皇宮,早已不是當年的皇宮。」

  司沅尾音中參雜一抹難以察覺的痛色:「國破人去,我們母女兩個身份又特殊。」

  「不管做什麼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謹言慎行,切勿心急。」

  虞聽晚放在筷子,對上自家母親囑託又擔憂的視線,

  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吐出:

  「我想和母妃一起出宮,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司沅無聲嘆了口氣。

  拍了拍她手背。

  皇命之下,出宮談何容易?

  「母妃怕是難以脫身了。」

  「倒是聽晚,你不該陪著母妃困在這深宮中一輩子。」

  「正好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齡,可以借著成婚的契機離開這座囚籠。」

  虞聽晚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搖頭。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她撲在司沅懷裡,嗓音逐漸哽咽。

  「我若是走了,這皇宮,就剩母妃一個人了,兒臣放不下。」

  司沅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並未再勸。

  別說現在她的女兒不肯一個人走。

  就算是想走,也未必走得成。

  她的孩子是謝綏用來牽制她的唯一籌碼,謝綏自然不會輕易放寧舒出宮。

  這事急不得。

  需從長計議。

  —

  謝綏沒病倒之前,虞聽晚若是想見自己的母親,不僅要有謝綏的點頭同意,還要被限制見面的時間。

  一般最多一兩個時辰,就會有人過來,讓虞聽晚離開。

  這一次,倒是難得沒有人來催。

  虞聽晚一直在霽芳宮待在天色漆黑,才和泠妃告別。

  走的時候,司沅屏退一眾侍女。

  拉著虞聽晚的手,不放心地再次叮囑:


  「晚晚,如今天子病重,宮中上下,皆由太子掌控。」

  「若是皇后再使什麼陰招,必要時刻,為了自保,可以求助於東宮。」

  虞聽晚一一應下。

  一刻鐘後。

  離開霽芳宮,虞聽晚正準備回自己的陽淮殿。

  剛走了兩步,就在外面的宮道上,遇見了墨九。

  見到她人,墨九拱手行禮。

  語氣十分恭敬,全然沒有在旁人面前的冷淡漠然。

  「寧舒公主,太子殿下在城樓等您,特讓屬下來帶您過去。」

  虞聽晚掃了眼當前漆黑的天色,「現在?」

  墨九點頭,「是的,公主。」

  虞聽晚回過頭。

  看了眼後面的霽芳宮。

  殿門已經緊緊關上。

  層層守衛,又變得如之前那般戒備森嚴。

  她斂去眸中神色,未說別的。

  彎腰上了馬車。

  不多久。

  馬車停在城樓下。

  錦簾撩開,虞聽晚提起裙擺下車。

  謝臨珩站在城樓頂端,墨色的華袍衣袂輕晃,在數盞宮燈光線的照射下,更顯矜貴清雋。

  虞聽晚踩著台階,一階階走上去。

  歲歡和墨九等在城樓之下。

  虞聽晚走近,聲線在夜風中化開。

  「皇兄。」

  謝臨珩轉身,比夜色還要濃稠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再往前些。」

  虞聽晚順從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這下兩人間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她正想詢問大晚上來這裡幹什麼,

  就見謝臨珩往空中一指。

  同一時刻,煙火綻放的聲音,清晰傳來,源源不斷,不絕於耳。

  虞聽晚仰頭看去。

  數不盡的璀璨煙火,在空中交織成絢麗的圖案,點亮了整片夜空。

  留下最極致的盛景。

  虞聽晚呼吸無意識滯了一瞬。

  不由看了眼身旁的謝臨珩。

  這場被人精心準備的煙火,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等馬車重新停在陽淮殿的時候,已經到了戌時末。

  和謝臨珩告別,虞聽晚轉身回陽淮殿。

  還沒邁開腳步,馬車中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寧舒。」

  虞聽晚回頭。

  見謝臨珩從車上下來。

  拿出一支青玉髮簪,遞到了她面前。

  虞聽晚:「?」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