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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虞聽晚察覺到謝臨珩的心思

2024-08-12 16:44:50 作者: 巫溪
  虞聽晚手腕上的頓疼依舊明顯。

  白皙的腕骨上,印著明晃晃的指印。

  她深深吸了口氣。

  冰冷的空氣劃入胸腔,帶著冷澀尖利的疼。

  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幾乎要震破耳膜。

  腦中的思緒,就跟被人肆意翻攪的漿糊一樣,亂糟糟一片,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她一點點蹲下身,全身力氣卸盡。

  慢慢伸出手,壓住發顫的指尖。

  將斷成兩截的髮簪握在了手心。

  她用力握緊。

  斷裂處的尖銳稜角刺得掌心生疼。

  眼睫垂落間,無意間瞥見冷冰冰的地面上,有兩三滴還未完全冷卻的血。

  她眸色閃了閃,立即攤開手指,看向髮簪的斷裂處。

  上面最尖利的稜角那裡,赫然殘留著一抹血痕。

  虞聽晚的神色沉冷下來。

  攥著裙擺的左手,用力到指節失去血色呈現青白色。

  另一邊。

  東宮大殿。

  謝臨珩坐在桌案前,周身不再壓抑的戾氣瘋狂席捲,冷肆冰暗的黑眸,直直盯著手心還在不斷滴血、豌豆大小血肉外翻的割傷傷口。

  眼前再次閃過,髮簪斷裂的那一瞬間,虞聽晚著急彎腰去撿的那一幕,

  謝臨珩胸膛溢出嘲弄。

  她還真是心疼那個髮簪。

  心疼到,眼裡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殿中的氣氛壓迫到讓人無法喘息。

  墨九心驚膽戰地走過來。

  瞧著自家主子手上的傷口,擰了擰眉,擔憂道:

  「殿下,太醫已經過來了。」

  「讓太醫為您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用。」謝臨珩頭也沒抬,口吻冷得結冰,「出去。」

  墨九很是為難。

  那簪子斷裂的接口很鋒利。

  就那麼直直地刺進了手心。

  傷口處的皮肉都外翻了,怎麼能不處理。

  就在墨九糾結時,殿外沈知樾的聲音突然傳進來。

  「不用什麼不用?」他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完全不搭理也不懼怕冷著臉發怒的謝臨珩。

  進來後,掃了眼那血淋淋的傷口。

  他當即側身,命令墨九。

  「趕緊,把太醫給我叫進來!」

  墨九悄悄掃了眼自家主子。

  一秒都沒猶豫,立刻跑出去將太醫提溜了進來。

  太醫繃著神經,小心翼翼地穩住手,不讓自己發抖。

  拿出藥粉,一點點敷上去。

  最後處理完再用紗布將傷口纏起來。

  「殿下,傷口暫時不要沾水,以免發炎。」

  謝臨珩眼都沒抬。


  顯然沒聽到心裡去。

  他根本不將這點不痛不癢的小傷放在眼裡。

  見狀,沈知樾不由頭疼。

  他擺了擺手,讓太醫和墨九都出去。

  殿中重新安靜下來,他在謝臨珩對面坐下,苦口婆心的勸:

  「聽到了沒,今明兩天別沾水。」

  謝臨珩撐著身體往後一靠,眉眼冷懨,「死不了。」

  這種傷口,也叫傷嗎?

  想當初,他在戰場上幾經生死,身上到處都是傷,不也活下來了?

  沈知樾重重嘆氣。

  無奈地用手敲了敲桌案,「臨珩,你這又是何必?左右不過一個女子。」

  「既然寧舒有喜歡的人,你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宮,成全他們,她還能記你兩分恩情。」

  「如此一來,你和寧舒之間,還能留住兄妹的情誼。」

  聽到最後一句,謝臨珩冷嗤。

  「兄妹?」

  「誰想跟她當兄妹?」

  他要的,從來不是妹妹。

  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

  要她里里外外,都烙著他的印記。

  要她一生一世,都獨屬於他。

  沈知樾頭疼地長長嘆息。

  從小一起長大,他從不覺得謝臨珩是個偏執瘋狂的人,可偏偏,在寧舒這件事上,他表現得前所未有的偏執和瘋狂。

  沈知樾真的擔心,長此以往下去,會發生什麼難以控制的事情。

  —

  陽淮殿。

  虞聽晚維持著最初的姿勢。

  蹲在地上好一會兒。

  各種雜亂的思緒閃過,最終,她目光定格在手中斷裂的簪子上。

  「公主?」

  歲歡和若錦守在她身側。

  想勸一勸,卻因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無從勸起。

  良久。

  死寂之中。

  虞聽晚終於開口。

  「你們說,普通兄妹的界限,到底是什麼?」

  她沒有親哥哥,沒有與親生兄長相處的經驗。

  但她和謝臨珩這種,顯然不正常。

  歲歡和若錦還沒太明白,雙方狐疑地對視一眼,若錦再次看向虞聽晚,斟酌出聲:

  「公主,您的意思是……」

  虞聽晚緩緩站起身。

  脊背筆直卻又脆弱。

  她用力眨了眨眼,將眼眶中暈出的那層水霧強行逼退。

  「正常的兄長,會阻止妹妹嫁人嗎?」

  歲歡和若錦大駭。

  兩人瞪大眼,驚詫地對視一瞬。

  一個震驚到難以言喻的消息在心裡炸開。

  就像晴天霹靂,轟得腦袋嗡嗡響。


  「公主……」若錦最先反應過來。

  她直起身,輕輕拉住虞聽晚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說。

  同時迅速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努力維持住平靜,安撫虞聽晚:

  「公主,今天已經和宋公子順利見面,距離出宮,只剩下最後一步。什麼都不要想,我們抓緊腳步,儘快讓陛下點頭賜下婚,目前所有的不確定因素,就都會消失的。」

  只要賜下婚,只要順利出宮,

  不管太子殿下對公主是什麼心思,這種不該存在的念想,都能被斬斷的。

  話再說回來,就太子殿下那種風光霽月的人,就算真對自家主子有那種不可言說的心思,只要公主成了婚,這種心思,不想斷也會斷。

  堂堂一國太子,再怎麼不甘,也不會做出君奪臣妻的荒唐事來。

  歲歡也反應過來,可她沒有若錦年長穩重,這會兒尾音還帶著沒有消去的顫抖。

  但儘快如此,她也是第一時間勸自家主子。

  「對,公主,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陛下賜下婚事,等我們出了宮,一切就都好了。」

  若錦沉思一會兒,低聲囑咐虞聽晚:

  「公主,在沒能離開之前,一定要穩住,不能慌,不能亂,尤其日後和太子殿下相處的時候,更不能慌亂。」

  「您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包括您手中的這根簪子,包括太子殿下今日的反常。」

  「您就一如既往,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這個時候,在太子那邊沒有將這層窗戶紙挑開的時候,她們公主這邊決不能輕舉妄動。

  若是換了從前,陛下掌權時,發生了這種事,她們好歹還能跟陛下隱晦地提一提。

  可現在,陛下還在病中,大權都集結在東宮,皇后又恨不得對霽芳宮和陽淮殿除之而後快,

  現下將事情捅出去,對東宮不僅造不成任何影響不說,還會讓她們公主陷入難以設想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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