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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寧舒,我缺一個香囊

2024-08-12 16:44:54 作者: 巫溪
  虞聽晚詫異他這句意料之外的話。

  狐疑地抬頭看他。

  謝臨珩喉嚨無聲動了動。

  執拗地望著她,重複道:

  「寧舒,我缺一個香囊。」

  虞聽晚眉心微折了下,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要不告訴繡房,讓她們為皇兄做——」

  他打斷她:「你給我做。」

  虞聽晚話音一止。

  不等再次開口,就聽到他又說:

  「我知道你會。」

  短暫的猶豫,虞聽晚眼底浮過什麼情緒。

  拒絕的話音咽去。

  她頷首應下,「我繡工一般,可能需要不少時日。」

  謝臨珩並不介意:「不急,只需比你給宋今硯的那個好一些就行。」

  虞聽晚藉機提出離開。

  「那我先回去準備。」

  翌日。

  東宮。

  墨十快步進入大殿。

  對伏案旁批閱奏摺的男人說:

  「殿下,固安公主來了,說想見您。」

  謝臨珩沒抬頭,「讓她進來。」

  墨十轉身出去傳話。

  很快,謝清月從殿外進來。

  謝臨珩放下筆,手腕搭在桌邊。

  淡淡掀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清月,怎麼了?」

  謝清月咬了咬唇,手指纏著帕子,糾結問:

  「皇兄,我想知道,虞聽晚和宋今硯的婚約,現在還作數嗎?」

  「自然不作數。」

  謝臨珩眉眼往下一搭,「這世上,有誰承認他們的婚事?」

  謝清月鬆了口氣。

  謝臨珩看她一眼,眼神似有穿透性。

  「問這個幹什麼?」

  謝清月不敢和他對視。

  垂下眼,嗡聲說:

  「我就……好奇,想問一句。」

  謝臨珩微一眯眸。

  「清月,你喜歡宋今硯?」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而非詢問。

  被說穿心思,謝清月臉上多了慌亂。

  指尖攪得帕子更緊。

  謝臨珩靠在椅背上。

  音質寡涼,「宋今硯有什麼好,一個兩個的,都喜歡他?」

  謝清月咬緊下唇,好一會兒,才說:

  「皇兄,我很早之前,就喜歡宋今硯。」

  「那個時候,建成帝還在。」

  「宋家和皇室關係緊密,宋今硯又深得建成帝喜愛,後來甚至還被指下了和寧舒公主的婚事。」

  謝清月腦海中浮現三年前的那些往日,她聲線低了些。


  「我們謝家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和皇室虞家關係緊繃,宋今硯被先帝欽定為駙馬,我知道我比不上虞聽晚,我也知道在天子賜婚的情況下,我終是嫁不了心儀之人。」

  「可是後來……建成帝已故,這樁婚事也已作廢,皇兄,我真的喜歡宋今硯,我不在乎……他喜歡的人是不是我,我只要能嫁給他,陪著他就行了。」

  聽完她這番話,謝臨珩只問了一句:

  「就算你能嫁給他,若是他這一生,心裡愛的都是別人,你也願意?」

  謝清月呼吸繃起,面上抑制不住的浸出一絲嫉妒。

  但最後,她仍是咬著牙說:

  「我願意。」

  謝臨珩嘲弄的笑了聲。

  他們兄妹兩個,真是可悲。

  雙雙覬覦,曾經本該是天偶佳成的一對佳人。

  「回去吧。」謝臨珩重新執筆,拿起一份新的奏摺,不欲再多說。

  謝清月站在原地停了會兒。

  最後只能轉身離開。

  走出東宮大殿。

  外面溫暖熾熱的陽光灑在身上。

  她停住腳步。

  伸出手,去接溫熱的陽光。

  眼前閃過幾分回憶……

  她確實,嫉妒虞聽晚。

  嫉妒她有一個愛她寵她的父皇。

  嫉妒她有滿身才華,是整個京城的白月光。

  嫉妒她容貌絕色,不管在哪裡,都能輕易引得別人的喜愛。

  嫉妒她什麼都不做,就能讓當初陌上人如玉的少年郎為之傾心,並和她定下了婚約。

  太多太多了。

  虞聽晚身上,有太多謝清月夢寐以求卻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閃光點。

  她嫉妒得發瘋。

  嫉妒到恨不得虞聽晚在這個世上消失。

  她有的,虞聽晚生來就有。

  她沒有的,虞聽晚也有。

  可笑的是,她沒有的那些,哪怕身份轉變,哪怕她如今成了當今皇朝名正言順的公主,她仍舊沒有。

  而虞聽晚,哪怕成了受制於人的籠中鳥,曾經擁有的那些,仍舊是什麼都沒有失去。

  更甚至,自己的父兄,現在全都袒護她,偏向她,偏向那個沒有任何血緣、稱得上陌生人的前朝公主。

  她又怎麼不嫉妒,怎能不恨。

  —

  陽淮殿。

  若錦將幾匹華貴的布料送到虞聽晚面前。

  「公主,這是太子殿下讓人送過來的,說讓您選一個。」

  虞聽晚坐在窗前的矮榻上。

  出神地瞧著窗外。

  聽著若錦的話,她動了動眼。

  連那些布料的樣式都沒仔細看,就落下一句:

  「隨便選一個就行了。」

  若錦沉默,瞅著這些布料:「還是用彩繡嗎?」


  說罷,她還苦口婆心地勸道:

  「公主,既然決定在陛下賜婚之前哄著太子殿下,您就要稍微用點心。」

  「您現在用的心越多,日後賜下婚事離宮時就會越順利。」

  這種關頭,避其鋒芒,順應其意,才是正確之舉。

  虞聽晚頓了頓。

  在那些布料上一一掃過。

  最後指尖在停在一個地方。

  「用香雲紗吧。」

  若錦想了想,很快點頭。

  香雲紗,被譽為絲綢界的『軟黃金』。

  材質最為上乘,比彩繡更能體現佩戴者的身份地位,給太子殿下最是恰當。

  當天下午。

  虞聽晚用香雲紗剛剛剪裁出香囊的輪廓,謝臨珩就來了陽淮殿。

  和以往一樣,他一進來,就讓殿內侍奉的宮女全部出去。

  歲歡和若錦在原地遲疑一剎。

  虞聽晚偏眸,遞給她們一個眼神。

  二人才轉身出去。

  謝臨珩在她對面落座,挑起她剛剪裁出來的香囊輪廓。

  指腹在料子上點了點。

  「香雲紗?」

  他抬眸看她,「怎麼不用彩繡?」

  虞聽晚不動聲色回:「彩繡不比香雲紗高貴,只適合世家子弟,皇兄身為皇室儲君,兩相比較之下,香雲紗更符合身份。」

  謝臨珩唇角噙笑,把玩著手中的布料。

  須臾,他又問:

  「想好用什麼圖案了嗎?」

  這個問題……

  虞聽晚沒怎麼思忖,便將問題反拋給了他:

  「皇兄喜歡什麼圖案?」

  他將布料放下,正色看她:

  「當初你送給宋今硯的香囊,上面的圖案是怎麼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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