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對理科淺知皮毛,也不知道老爸嘴裡提的,那幾本所謂的核心期刊有多大影響力。
大半的話聽進去,只消化出以寧會在某本期刊發表論文這件事。
「爸,等以寧的論文發表,你一定提醒我,我要去買幾本,給她捧場!」
許振洲調侃女兒:
「買來做什麼?你看得懂?」
許茵輕哼。
「這是穀子,爸,你知道什麼是穀子嗎?!我單推以寧,她出的所有周邊穀子,一定要買,不僅買,還要複數買!」
許振洲:「……」
女兒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字倒全聽懂了,但意思是一點也沒摸著邊。
旁邊的葉信然笑著給他解釋了下。
許振洲聽完,對女兒這種把影響學術界的論文,當成追星偶像衍生出來的周邊產品來買的行為,一時感覺無語。
「你啊!」
他也不知道該拿這個調皮的女兒怎麼辦!
而許茵心裡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太煩這個葉信然了。
誰要他多嘴解釋?
她沒有嘴嗎?她不會自己跟老爸解釋嗎?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總之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他做什麼都是錯。
當然,這些話她要是真的說出來,耳朵都能被老媽給揪掉。
她只能閉嘴。
索性也不再插進他們那些什麼數學啊生物的話題,心裡只祈禱,趕緊吃完這頓飯,趣緊離開飯席。
許母哪裡會看不出女兒心裡那點小九九,拿起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多吃點菜。」少說話。
隨後,許家的飯桌,又恢復到許振洲跟葉信然聊他們的學術話題,許家母女則低聲說著她們喜歡的小話題。
等吃得差不多,許茵想起什麼,湊到自家老媽身邊,提醒她:
「對了媽,最近,可能會有人過來找你告狀,你做好心理準備。」
許母動作一頓,有些頭痛地問:
「你又闖禍了?」
「什麼又啊!這次可不是我的錯,我幫了表哥!」
許茵立即將今天陪聞聲聲試禮服的事一五一說交待了,還重點強調了聞聲聲想誤導和利用聞一宣,搶江以寧的禮服這事。
「……我是覺得聞聲聲可能會不甘,跑你這來挑撥是非!」
聞聲聲那麼喜歡打信息差,誰知道會不會跑她家來攪和?
總之,先給家裡人說清楚整件事,不會有錯。
許母聽完直皺眉。
「聞家怎麼會養出這種人!」
許茵知道母親的意思,聞家家風嚴正,對家族子弟約束甚嚴,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的人幾乎都是結婚就搬出去,自成小家。
旁支一旦分出去,家族定下的規矩,聽不聽,守不守,關上門後誰會知道?
最多就逢年過節的時候,在長輩面前,做做樣子。
許茵心大,也懶得多想,反正誰好,她就來往,誰不好,她就斷絕來往,就這麼簡單。
「媽,咱就別管那些了,總之,如果聞聲聲家有人跑過來跟你說我的壞話,你別聽,最好罵回去!」
許母失笑。
「行。」
應完後,又問了許茵怎麼會跟去陪聞聲聲試禮服。
許茵跟許母聊著,很快就忘記家裡還有一個討厭的人,拉著許母說完聞聲聲,小話題自然而然又繞回了江以寧身上。
「……我還以為以寧會自己設計禮服呢,之前Calm的冬秀禮服也很合適訂婚時穿。」
許母有些感嘆。
「說起來,那倆孩子的訂婚禮定在今年,我也該去準備一下訂婚賀禮才行了。」
前陣子,暮家就把訂婚禮的邀請函送到許家。
「啊?」許茵一臉茫然,「訂婚禮不是明年嗎?明年一月,不是嗎?」
許母無奈搖頭。
「說明年也沒有,就是農曆新曆的區別。」
不過,老一輩都喜歡看農曆定好新日子。
許茵反應過來,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哦」了聲。
「那你去選的時候,叫上我,我也去幫幫眼。」
「好。」
母女倆人說話的聲音不高,話題又變成了討論訂婚禮送什麼。
飯桌的另一邊,許振洲說完自己的觀點,這一次卻沒聽到葉信然的迴響,便有些疑惑地扭頭看過去。
只見那年輕人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低著頭,入神地望著自己碗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振洲疑惑地喊了聲。
「信然?」
葉信然回神,隨即,沖他歉然一笑。
「抱歉,老師,我想事情入了神。」
許振洲失笑,也理解葉信然。
畢竟,搞學術的人,大多都會有這種情況。
有時候捕捉住一個關鍵疑惑點,就很容易陷入沉思。
甚至恨不得扔下眼下的一切,立即回書房或者實驗室,去解決這個疑惑點。
「這有什麼好抱不抱歉的!」
葉信然看了他一眼,順勢捉住他的心理,拋出一個工作上的研究問題,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許振洲便如他所料,心思立即圍住了那個問題。
討論再次熱切起來。
葉信然一邊應付著許振洲,視線卻在無人發現的時候,投到許家母女的身上。
呵。
訂婚。
從聽到江以寧要訂婚的消息那一刻,回想起來,自己似乎成了催化劑一類的角色。
她……單單因為他姓葉,就那麼討厭他?
真是個任性的小姑娘。
一頓看似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八點。
葉信然看了眼時間,順勢說出告辭的話。
「嗯,也挺晚了。」許振洲點頭,起身送人出門,「剩下的,明天回學校再談吧。」
「好。」
許茵一聽,差點沒歡呼出聲。
好傢夥,終於願意走了!
加上她回來前的時間,這人都賴在她家四五個小時了吧!
她當然不會陪父母送人到門口,趁著大家都起身離席,她興沖沖準備溜回自己房間。
也不知道是她動作太急,還是怎麼的,就在經過葉信然身邊時,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啊!」
許茵整個人不受控地往前撲去,眼看就要摔個狗啃泥。
「菌菌!」
許振洲走在前頭,而許母又走在最後頭,誰也來不及扶她一把。
就在許茵心裡哀嚎之際,一隻手伸了出來,攔腰扣住了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