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如今可比那打打殺殺日日見血的日子舒坦多了,娘子為人心善,也不會薄待了我。」芸娘樂得輕鬆。
幾個侍衛眼中多了幾分羨慕:「您這說得,說得咱也想去五娘子身邊了。」
「對啊芸姐,你如今每月月錢多少?」有人悄聲問。
「懂不懂規矩,這是能打聽的?」芸娘哼笑。
她怕說出來招人恨,督主那邊給著一份月錢,五娘子這邊也給著一份月錢。
可芸娘心裡明鏡兒似的,這錢不是白給的,若是五娘子出了什麼差錯,她便要拿自己的腦袋來賠了。
這廂庭覆也才將此來的目的與陸瑾瑜說清楚。
「溫家的人找到我,搬來了六大箱子黃金,只求我日後不要為難你,嘖嘖嘖,可是閃瞎了本督這雙貴眼啊。」庭覆搖頭輕笑。
陸瑾瑜神色一怔。
溫家,便是她的外祖家。
原身母親溫氏走得早,仔細想來,溫氏生前就與母家走得遠。
後來溫氏久病難醫,離世之後,陸瑾瑜被家中管教著,也極少與外祖家聯繫。
原因便是溫家是世代行商,古代重農抑商,商人乃是最末之輩,便不被官宦人家看重。
按理來說陸敬文好歹也是官家出身的公子,娶一介商戶女,本是該被家中人萬般阻攔的。
但稀奇的是老夫人當初並未阻止,陸敬文執意要娶,老夫人便允了。
後來溫氏進門,陸家人又自命清高不願與商戶有聯繫,便勒令溫氏不要再與母家有糾葛。
這些年關係便愈發疏遠了。
陸瑾瑜更是從未見過溫家人一面。
想想也是可笑,日日相處的親人反倒想著將她往火坑裡推。
那一面也未見過的外祖反倒願意為了她這個外孫女豪擲千金為她平難。
「襄都水患嚴重,朝廷近兩年空虛,拿不出銀子,那幾箱黃金本督便替襄都百姓收下了。」庭覆低聲開口:「本督便遂了他們的願,將你寵上天,不也算全了溫家人一片愛女之心?」
陸瑾瑜輕笑。
那他們大可放心,真正的陸瑾瑜這些天沉迷學習追劇無法自拔,沒了古代的那些規矩束縛,日日都過得瀟灑自在。
她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沒有網絡的戒斷期實在難熬,只能靠讀書打發時間,奈何自己手邊只有一本女戒,不如不看。
「其如此,我便抽空去拜訪一趟外祖家,報個平安,也好讓他們安心。」陸瑾瑜微微頷首,忽然笑睨了庭覆一眼:「如此說來,我們的庭大督主近來很缺錢?」
陸瑾瑜的稱呼取悅了庭覆,他眼中含笑:「朝中貪官污吏何其之多,抄幾個家,不就富了?只是近來水患之事太過愁人,沒功夫去與他們算帳罷了。」
見陸瑾瑜低頭沉思,庭覆忽然俯身靠近陸瑾瑜,在她詫異的神色中,伸手輕輕捋了捋她的髮絲,語氣落寞。
「再過幾日,我要去一趟襄都親自治理水患,少則一月,多則…總之,要離開你一段時日了。」
陸瑾瑜瞭然點頭;「保重好自己,古代防護措施不足,水患成災,如若處理不慎,極易發展成瘟疫。」
古代的瘟疫,是會大面積死人的。
「瑾瑜是在關心我?這是今日本督聽到的最悅耳的一句話了。」庭覆微微低頭與她對視,眼中儘是執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不許喜歡上旁的男子。」
「說不準呢,萬一有比你……唔!」陸瑾瑜話未說完,便被他堵住了嘴。
眨了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狹長眼眸。
動不動就親人,是什麼毛病。
陸瑾瑜深吸一口氣,張口便咬了上去。
唇瓣與舌尖皆是極脆弱的地方,微微用力,便有血跡瀰漫開來。
只是庭覆向來不是知難而退的性子,並未鬆口。
陸瑾瑜咬完便後悔了,血腥味沒把眼前這頭狼勸走,反而對方似乎更興奮了。
口腔發麻,頭腦發脹,呼吸逐漸急促,陸瑾瑜在喘不上氣的前一秒將人踢開。
「……」陸瑾瑜深呼吸一口氣,想張口罵他,卻在看清對方唇瓣上那一抹血紅色時頓住。
她下口有這麼重嗎?哦對,自己有兩顆小虎牙......
「娘子若喜歡如此,為夫自然願意配合,莫說是帶點血受些傷,就是命給你,也無妨。」庭覆勾唇一笑,將唇上的血跡抹去,愈發顯得那張臉妖異俊雅。
「你還有這癖好?」陸瑾瑜大為震撼。
「為夫的癖好就是娘子啊…」
「去去去。」陸瑾瑜將氣順平了,才後退幾步與庭覆拉開距離。
下意識看了眼周圍環境,她這才發現遠處的芸娘與那幾個侍衛皆是瞪大眼盯著她二人。
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事兒一般。
「看你幹的好事,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陸瑾瑜咬牙。
「皇帝親自賜婚,你我遲早都是夫妻,此舉合情合理。」庭覆眼中含笑,語氣淡淡:「你等再多看一眼,便自行剜了雙目,向五娘子謝罪。」
此言一出,嚇得躲在樹後的四人忙將頭縮了回去。
「天哪,督主,督主方才是怎麼了?」
「好生兇悍的小娘子。」
「原來督主喜歡這樣的娘子啊,難怪…」
「誒誒誒,你眼睛好使,方才督主是不是…」
「我現在倒寧願自己是個瞎子,萬一督主過後想起來,又要剜我們眼珠子咋辦。」
芸娘此刻也才緩過神來,輕斥一句:「休得胡言。」
幾人平復了一番心情,才戰戰兢兢到庭覆面前領罪。
好在庭覆此時似乎無暇顧及他們,他的視線全都盯在陸瑾瑜身上,一心與她道別。
「照顧好自己,東廠都是我的人,他們識得你,有事便讓芸娘去辦。」庭覆嘆了口氣。
「知道了,不過是分別個把月,倒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庭覆不語,只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紅繩掛著的銅錢,系在了陸瑾瑜脖頸間。
「這是?」
「這是我向雲隱寺的住持求來的,你戴在身上,可保平安。」庭覆說話時,眼中褪去了方才的偏執之色,只餘下溫柔與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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