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非常的雞肋,三大爺微微的抬頭,望著窗外的春風,淡淡一撇,低下頭,沉吟片刻:「傻柱,您能不能幫忙約一下閻解成,閻解放,幫我將四個孩子聚集在一塊,我想要聽聽他們怎麼說。」
集-合到一塊。
下意識的傻柱,有些狐疑的看著三大爺,十幾年的相處模式,他可是一清二楚,哪裡有什麼相濡以沫,更多的不過是兩看生厭。
「三大爺,你確定要讓我叫他們過來。」
傻柱遲疑的放下手裡面的筷子。
坐在他身邊的秦淮茹,緊握的拳頭,最後還是緩慢的放下,她一個人無法吃下三大爺家的資產,也無法得到三大爺的原諒。
多年的相伴。
他們就像是藤壺與船舶的關係,在大海之中流浪,以為可以安家,可是每一次船舶上岸的時候,維修船隻的第一件事。
便是將藤壺全部清理下來。
「嗯。」
三大爺喝了一口老白乾,臉色有些微紅,一種眼眸,長滿了血絲,另外半張臉,因為生疼,變得扭曲的宛若一個小丑一般。
發出桀桀的笑聲。
生活的盡頭,難道就是苦中作樂。
邊上的二大爺,遲疑片刻,他雖然不知道三大爺如何想,可是知道跟著他還是有肉吃,他總不至於害自己,他也想看看能不能搭上順風車。
如果能和好。
闔家歡樂。
他也是求之不得。
「傻柱,你順便也勞累一下,幫二大爺將劉光天哥三給聚集到一塊,無論事情的成敗,我們都會非常的感激你。」
劉海中手中的筷子,顫顫巍巍的捏起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裡面,嘎嘣脆!二大媽在邊上,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二大爺。
幾年前。
他因為中風的事情,還進過醫院,因此,二大媽,平時要多照顧二大爺,順便提醒他不能多喝酒。
沉默良久的秦淮茹,心裏面想到了最近的變化,就像是一個輪迴,隨著她的強勢崛起,再次的回到原點,可現在物是人非。
那個年代已經漸漸的遠去。
他們還在原地踏步。
「既然要算帳,那我們給二大爺、三大爺的家事做個裁判,一切事情說開了,大家還能繼續相處。」秦淮茹笑著解釋道。
其實她的內心還是非常的苦澀。
一切都變得有些陌生了。
人依舊。
可是當年的情,可就漸漸的變成了陌生的關係。
她以後肯能無法在從二大爺、三大爺的身上吸血。
天蒙蒙亮。
一切跟三大爺預計的一樣,傻柱去找人了,中途,他下樓,去了一趟小賣部,撥通了遠在外地的電話。
「喂!」
徐冬青打著哈欠,將手臂從白玉一般的魅腰抽出,走到窗台的邊上,看著微風吹拂面霞,還有些寒意,點燃一隻雪茄。
靜靜的聽著電話線的另外一頭。
一個蒼老的聲音,發出怔怔的囈語,還有一些為難:「冬青,大早上給你打電話,可能影響你睡眠,你也知道三大爺年齡大了,睡得時間短,總覺得時間有些不夠用。」
嘮嘮叨叨。
徐冬青聽了一個大概,敘說一下過去的事情,又有什麼用,人總是往前看的,徐冬青對於他們的感官其實還停留在幾十年前。
惹不起。
躲得起。
最後一輩子不要有任何的交集,他也是這樣做的,間接的也算是幫了秦淮茹一把,如果沒有三大爺的供血,她怎麼能堅持下來呢。
傻柱雖然占據生活之中的頂樑柱的地位,可是想要改善伙食,還會需要從二位大爺的身上,榨取更多的價值。
「你在聽嗎?」
三大爺心疼的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鬧鐘,足足半個鐘頭,對面一句話也沒有說。
也對!
他的事情似乎跟徐冬青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他之所以找徐冬青敘舊,何嘗不是對於一大媽、聾老太晚年生活的艷羨,如果不是有對比,他可能也就認命了,讓秦淮茹跟傻柱照看他的晚年生活。
是福是禍。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在聽。」
「三大爺老當益壯,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你是四合院的主事大爺了,時間過得真快,就是不知道三大爺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嘮嗑的前提。
那便是有一個很好的聽眾。
徐冬青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聽眾,最起碼自己沒有人三大爺冷場,如果換一個人,可能對於他的過去,一點也不會在意。
你難道會在意路邊的一個大爺的過去嗎?
雖然可能地跌宕起伏。
可是實際上,他們都有著吹牛的本事,當你看到小母牛在天上飛的時候,不要驚訝,因為那是假的,就像三大爺在吹噓自己照顧孩子的不易的時候。
可曾想過。
其他人也是這樣一路走來的。
鄉下的人,比起他們家的生活條件來,差得遠了。
他們之所以混到現在的地步,其實是他們算計到骨子裡,不以照顧孩子為己任,還偏偏在他們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初級階段。
讓他們每個月上供生活費。
他們存下的棺材本,是他們未來的保障,可隨著秦淮茹的榨取,也漸漸的掏空了,可當初他們丟失的可不僅僅是閻解放幾人。
還有他們的心。
刻在骨子裡的算計,誰能承擔,誰能承受。
壓迫的日子久了!
總有人會站出來反抗的。
「是啊。」
三大爺感慨萬千,對徐冬青又是一陣吹噓:「四合院裡面,當初我看你就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好孩子,現在果然是應驗了。」
這話?
徐冬青不知道怎麼回應,選擇了沉默,當初可是他們聯合在一塊,想要將徐冬青給趕出四合院,那時候的他,其實已經是凍死在漏風的屋子裡面。
受傷、挨餓、發燒.
原主懷著滿腔的怨恨,不僅是被踐踏了他的尊嚴,還有被人孤立的遺憾。
才有了徐冬青的穿越,雖然是同名同姓,可是身體之中,已經換了一個新的靈魂,徐冬青悵然的望著窗外的海鷗。
風景正美。
並未作答,
「你還在聽嗎?」三大爺心疼的看著挑動的時針,他的錢包又有枯了,一份子三毛錢的電話費,剛才的幾十分鐘,他已經出了十塊錢了。
再說下去。
他可能會破產。
「聽著呢。」
徐冬青換了一個胳膊,可能是被枕的胳膊有些酸,從左手倒到右手,徐冬青的心裏面,,其實一片的淡然。
並未因為三大爺的話,有一點變化。
「今天,我要跟閻解成哥幾個攤牌,我想要你做個見證。」三大爺望著手上的十塊錢,可能不夠花,最後兩句話中點名了自己的來意。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老懷愁緒。
徐冬青對於三大爺的變化,他也正在經歷,因此也並未拒絕,可是他暫時身邊還有很多的事情,並未能親自到場。
而是退一步道:「有什麼事情,讓傻柱給我打個電話,將事情說一下,我也就知道了。」徐冬青放下手裡面的電話。
人老了。
也該退場了。
可惜這一天,在徐冬青看來,是如此的漫長.。
未雨綢繆。
徐冬青並沒有需要跟他們有關的事情在等著他,哪怕是秦淮茹,徐冬青都是淡然處之,根本不會將他們放在心裡。
何況一個外人。
蹬蹬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大雜院的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桌子,那是四張八仙桌湊在一塊,因為要有儀式感,何大清還將自家的床單貢獻出來。
當做桌布。
每個作為上,還擺了一個茶杯,中間還放著一些香蕉,蘋果。
何大清作為主事人,坐在嘴中間的位置,邊上分別是二大爺、三大爺兩家人,不偏不倚。多出來的坐位給了秦淮茹跟傻柱。
至於閻解成他們的家人,則是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好奇的打量著坐在中間的幾個人,不聲不響的就要開始了。
可因為劉光天還未到。
並未進入正題。
「他不來了嗎?」
劉海中的臉上有些落寞,家有三子,最有出息的一個人便是劉光天,可當年他打罵最狠的一個人也是他,因果循環。
這是報應上頭嗎?
嗚嗚
二大媽掩面而泣。
年輕的時候,如果她勸說一下,可能也會緩和一下父子的關係,可那時候的他,更像是一個助紂為孽的不懂事的老婆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她是一點也沒有當手心看啊。
「二大爺、放心吧,劉光天說來就回來的,他還不至於放鴿子,畢竟難道還有比今天更差的局面嗎。」傻柱憨厚一笑。
說出來的話。
宛若利劍一般,可是在劉海中跟二大媽的身上惋心。
痛徹心扉。
「這不是來了。」
秦淮茹甩出一個白眼,私底下,偷偷的掐了一下傻柱的腰,嘴巴笨也就算了,怎麼還能說人家的不是呢,這不是在劉海中的傷口上撒鹽嗎。
「果然來了。」
劉海中喜極而泣,身邊的二大媽,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馬站起來,就要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他。
「兒啊。快做到媽媽身邊來。」
二大媽可是真的後悔,當初如果少一點毒舌,是不是現在就能改寫過去呢。
「有事說事,別攀親戚。」
「我記得當初你可是說過有本事不要吃家裡一口飯。」劉光天一副怨氣朝天的樣子,鼻孔看著腳下,跟二大媽錯身離開。
坐在了最邊上。
跟傻柱相鄰。
兩個人也屬於晚熟的人,年齡差距不大,雖然有十多歲,可是在看看身邊的人,哪一個人沒有跟傻柱打交道。
三大媽訕訕一笑。
最後選擇了停止。
「來了。」
何大清咳嗽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放在地上,環顧一圈,緣分就是這樣的妙不可言,他原先看不上的院子裡的管事大爺。
現在的他既然是其中一員。
如何能不開心呢?
「這是你們兩家的家事,我和院子裡面的老人,就當是做個見證,你們暢所欲言,想要怎麼做,我們都不會有任何的評價。」
何大清首先將自己摘出去。
這事情出力不討好。
再說劉海中、閻埠貴兩人,年輕的時候,如果不是做的太過分,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慘澹的局面,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先開個頭。」
三大爺揉了揉嗓子,極力的控制著顫抖的嘴唇,上了年紀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不堪,同時也為過去可能做的錯事。
懊悔不已。
「我年齡大了,可能要走了,剩下你們哥四個,我是最放心不下的啊。」
「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該吃吃,該喝喝,你們不要給我們添麻煩,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幫忙。」閻解曠有些迫不及待,作為一個知識分子。
他掙得不算少。
可也要分跟誰比。
閻解成可是一個包工頭,遠近聞名。
他的那一點成就,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癩蛤蟆墊腳面,一點面子都沒有。
「對。」
閻解放低著頭,他也回到家裡面跟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聽了不少關於他們的嘮叨聲,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他們不要在身邊。
說過多的話。
可依舊是沒有一點意思。
還不是想要讓他們負責。
倒是閻解成罕見的沉默了,並未吱聲,而是淡淡的看著三大爺,他們也算是幸運的,好歹出來閻解放,剩下的人都成家立業。
至於閻解放。
那也是他自己無能,跟人打架,導致身體受傷,也不是沒有給他介紹過巷子裡面知根知底的俏寡婦,奈何他自己看不上。
哪怕是看上了,也養不起,這樣尷尬的局面,導致他最後只能一個灰溜溜的生活。
至於閻解遞,早早的找了一個好人家,現在生活幸福安康,也不可能回來接觸他們,畢竟她要考慮的因素也是非常的多。
其實他們約三十幸運的了。
跟劉光天、劉光福哥兩比起來,他們可是真的生活在雲端,他們可才是正在的身在地獄,哪怕是現在生活還過得去。
可也要看跟誰比。
劉光天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寡婦,那時候的他,可沒有挑選的餘地,能成家,已經算是老天爺惦記了,劉光福的情況。
比他還差一點。
成為了上門女婿,幸虧也算是生活和諧,沒有狗屁倒灶的事情。若不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