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
數小時後。
歲念牽著奶糰子，異常心累地站在路邊。
「念念。」
衣袖被扯住。
奶糰子仰頭望著她，問：「你不開心嗎？」
歲念按了按眉心。
嘆道：「沒。」
回憶著剛剛朝上發生的事，歲念難得有些心累。
容卿出現後，左相和右相終於不吵著讓她選妃了。
但又開始吵該給太子選哪位大臣當太傅。
以及要給早逝的前國師兼皇夫追加什麼諡號。
歲念本想解釋。
可左相與右相二人完全不聽。
甚至在她坦白說幼崽和她沒關係時，紛紛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那眼神。
活像是在看什麼不負責的絕世渣女。
越是想，歲念就越是心累。
收回思緒，歲念蹲下身捏了捏奶糰子的臉。
道：「你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那樣她也不用整日想著法地搪塞那群難搞的大臣。
奶糰子眨了下眼。
冷不丁地問：「念念想讓我長大嗎？」
歲念並未多想，順勢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知道這基本不可能。
畢竟龍族是長生種，壽命極其漫長。
極有可能她這具身軀已經化作塵土，容卿都還沒長大。
等到那時，她得從哪再找一個皇嗣塞給左相右相？
歲念越想越心煩。
最後乾脆放棄思考，拎著奶糰子回宮休息。
………
入宮後，天色漸沉。
沒多久，一滴雨珠落在芭蕉葉上。
窗外雨聲纏綿，是最適合睡覺的好天氣。
安置好奶糰子後，歲念緩緩合上眼。
耳邊的呼吸聲逐漸歸於平穩。
確認少女睡熟後，容卿緩緩朝著榻邊走去。
軟榻上，少女閉著眼。
纖長羽睫低垂，在眼瞼處留下不規則的淡色陰影。
越發襯得少女膚色清透，細白如瓷。
容卿垂眸。
半透的銀白羽睫下，赤金色的瞳眸微微豎起。
——是獸類情動的徵兆。
片刻後，牆上的影子逐漸抽條。
小小一隻的奶糰子化作修長漂亮的少年。
容卿俯下身。
略帶涼意的指尖輕撫少女的側臉。
「念念……」
他嗓音低啞，輕聲喚著少女的閨名。
卻沒能得到回應。
容卿倒也不在乎。
其實不過是幾年未見。
他曾被困在深宮內，孤身一人度過漫長的歲月。
那時，他無所求，無所愛，亦不動思念的滋味。
可如今，他有了所念之人。
也方才體會到什麼叫思之入髓。
數個歲月，數個時辰，數不清的漫長時光。
他花了好大的力氣。
才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身邊。
收回思緒，容卿抬手勾住少女頸側的髮絲。
細軟的墨發纏住冷白骨感的指。
透著幾分別樣的欲。
須臾，容卿一隻手撐在少女身側，再度俯身。
距離寸寸縮短。
在氣息交融，鼻尖相觸的剎那，容卿動作一頓。
少女睜眼。
他正巧撞進一片瀲灩的淺墨色中。
歲念醒了。
她昨日睡得好，並無睡意，於是只是淺寐。
半夢半醒間，微涼的氣息落在頸側。
似是有人正在窺視她。
病態覬覦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在氣息徹底逼近的剎那，歲念睜開眼。
卻見某條龍正在搞小動作。
被抓包後，容卿垂在身側的手本能地收緊。
緊跟著，容卿起身，腳步匆匆地想要逃離。
卻被少女握住手腕，強勢地反壓在床上。
此刻，姿勢曖昧。
少女擒著他的腕骨，跨坐在他身上。
擰眉問：「你跑什麼？」
容卿長睫微顫，冷白性感的喉結上下輕滾。
距離近得出奇。
少女纖白漂亮的指抬著他的下顎，淺墨色瀲灩溫軟的眸中印著他一人的身影。
「殿下……」
良久，容卿起唇。
清洌好聽的聲音透著撩人的啞。
歲念耳根發軟。
收回思緒，她抿了抿唇。
擰著眉問：「你是不是一直有記憶？」
沉默片刻後，容卿緩緩點頭。
歲念被氣得想笑。
繼續問：「既然你有記憶，也能變回原型，為什麼還一直騙我？」
虧她還整日想著該怎麼帶小孩。
好不把人養得像容卿那廝一樣黑。
結果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哪有什麼純淨無害的奶糰子？
從始至終都是容卿那披著謫仙皮的狐狸在故意忽悠她。
正想著，耳邊響起某人的聲音。
少年垂著眸輕聲示弱道：
「念念，我不是故意的。」
歲念面無表情道：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嘍？」
容卿不再說話。
漫長的沉寂過後，歲念先坐不住了。
抬著少年下顎的指緩緩下移。
指尖順著精緻冷白的下移，一路蔓延至喉結。
少女指節纖白，指腹柔軟。
此刻，柔若無骨的指壓著喉結，輕輕蹭了蹭。
「唔——」
容卿唇間溢出難耐的低喘。
如玉肌膚染上緋色，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手背青筋蹦起。
似是在竭力地克制忍耐。
少女的觸碰宛若帶毒的罌粟。
容卿一邊為之戰慄，一邊迫切地想渴求更多。
可歲念卻偏偏不如他所願。
簡單地觸碰過後，便再也不願更進一步。
容卿薄唇緊抿，口中發澀。
得到後再失去，遠比從未的到來的更為可怕。
數日積攢的慾念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容卿圈住少女的手腕。
將少女的手腕貼於自己的頸上，啞聲道：「念念。」
「多碰碰我好不好？」
隨著話音落下，掌心下的喉結也輕輕滾動。
歲念垂眸，心緒不寧。
少年圈著她的腕骨，主動將最脆弱的頸部暴露在她面前。
神色順從。
好像只要她願意，就這麼拿走他的命也無所謂。
歲念神色複雜。
片刻後，她收回手。
見她什麼也沒做，容卿反而慌了起來。
衣袖被拽住。
少年赤金色的眸子望著她，略顯無措地問：
「念念，你不想要我了嗎？」
歲念沒說話。
她抬手按住少年的肩，稍稍用力將人按在身下。
接著俯身，在少年修長冷白的脖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清透無瑕的肌膚上瞬間多出一排牙印。
容卿微仰著脖頸，唇邊溢出半是歡愉半是痛苦的喘息。
歲念咬了許久。
直至容卿頸側的齒痕無法祛除，她才直起身。
抿著唇道：「下次再亂跑，可就不止咬一口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