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回宣平侯府去住!」虞兮嬌上前對著安和大長公主盈盈一拜。Google搜索
安和大長公主沒說話,皺了皺眉頭,神色不善的看向虞瑞文夫妻,虞兮嬌之前是答應住在大長公主府的,莫不是因為兒子和兒媳?
「祖母,我今天先住在祖母這裡,之後回宣平侯府,若一直住在祖母處別人議論父親和母親,有些話也是不太好聽的。」虞兮嬌繼續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一家人怎麼都得住在一處。」錢氏欣慰的用手帕在眼角抹了抹,激動的道。
「你是說我跟你們不是一家人?」安和大長公主冷哼一聲。
錢氏的手僵住,但隨既反應過來解釋道:「自然不是說母親,母親身份尊貴,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安和大長公主冷哼一聲沒理會她,目光落在虞兮嬌的身上。
虞兮嬌無聲的對她笑了笑,很肯定的點點頭,眸色平靜而沉穩,雖然只是十三歲的少女,神色之間很有氣度,這讓安和大長公主很滿意。
這個養在江南的孫女,是幾個孫女中最讓她滿意的一個。
「既然嬌兒願意回去……那就回去吧。」安和大長公主沉默了一下終於了口。
錢氏大喜過望,連連點頭,一顆心放了下來,只要虞兮嬌跟自己回去,就算外面有些不好的傳言,也會不攻自破,臉上的笑容不由的更加熱情了幾分,正想開口說話表忠心,卻在聽到安和大長公主的話後僵硬在原地。
「錢氏,這幾日你就在這裡抄寫經文為嬌兒祈福。」
「母……母親,為什麼?」錢氏笑容僵住,困難的抬頭。
「一個婆子有這麼大的膽子?真的只是外人嗎?錢氏,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安和大長公主斥道。
「母親,此事真的不是我。」錢氏抬眼看向虞瑞文,暗示他給自己求情。
虞瑞文腳下才動,就看到自己母親眉頭緊緊的皺起,威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裡一哆嗦,急忙住了腳,他之前已經求過情了。
「怎麼?不願意?」安和大長公主冷冷的問道。
錢氏焦急的向虞瑞文使眼色,希望他站出來再為自己求情,無奈這一次虞瑞文覺得抄幾天經書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也不敢一再的逆了母親的意思,抬起頭嘴唇動了動,乾笑道:「母親說的是,此事既然是錢氏身邊的婆子所為,錢氏就有……一個管教不嚴之罪,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話說完還特意的退後了兩步。
錢氏這次想向他使眼色都看不到了。
「你回去再查查此事。」安和大長公主實在看不慣兒子沒出息的樣子,揮揮手直接趕人。
「是,兒子現在就去查。」虞瑞文毫不留戀的轉身,對著安和大長公主行了一禮後,撩起袍子轉身就走,仿佛後面有什麼在追他似的。
「侯爺!」錢氏含淚看著虞瑞文離去,只來得及喚了一聲。
待再想喚住,人已經出了廳房,走的沒了影。
錢氏傻眼了。
「來人,把錢氏帶下去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讓她清清靜靜,安安心心的抄寫經書。」安和大長公主冷哼一聲道。
所謂清靜的地方,自然是那種邊角不住人的小院子,這裡是大長公主府,錢氏就算是想攪和什麼花頭也辦不到。
秦姑姑笑著上前到錢氏身邊道:「夫人,您請起身。」
伸手虛扶了錢氏一把。
錢氏搭著手站了起來,才起身身子一軟,差點摔倒,扶著秦姑姑的手才站定,這會也不敢再說什麼,向著大長公主行了一禮之後,咬牙跟著秦姑姑離開。
這一次也算是偷雞不著失了把米,下一次她必然會更加小心才是。
安和大長公主揮了揮手,屋內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獨留下祖孫倆。
安和大長公主向虞兮嬌招了招手:「嬌兒,為什麼還要回去住,住在祖母這裡不好?」
虞兮嬌上前兩步,走到安和大長公面前:「祖母,我才進京,就捨去宣平侯府,直接住到祖母處,怕有些話非議祖母好說不好聽。」
安和大長公主拉著虞兮嬌在自己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虞兮嬌的手:「嬌兒放心,傳言說什麼祖母都不在意。」
「祖母,我在意!」虞兮嬌反手抓住大長公主的手,眼底孺慕,抬頭看著大長公主,卷翹的長睫下一雙美眸里俱是安和大長公主的身影,而後眼淚不自覺的落下。
記憶中她在江南唯一收到的京城的信都是祖母寫過來的,雖然每年只一封,跟著自己的生日禮物送到江南,但信里對自己的期待和喜歡,字裡行間都能透出來,之後自己的回信,但凡提到了什麼,祖母總是千方百計的幫自己尋來,在下一個生日的時候送到江南。
上一世,她是縣君,憑著父親征戰的功勞,皇上特別封賞下縣君的名頭。
府里為此還大擺了宴席,但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她一直清楚,也沒有過奢求,必竟征遠侯府的虞太夫人可不是父親親生母親,是繼母,對二房偏心一些也是正常,為此她也偷偷有些小私心。
不過虞太夫人偏心又如何,爵位是爹爹掙來的,世子之位還是得落在幼弟的身上。
可她無論也想不到,這份偏心最後要用自己親人的性命成全……
「好了,別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安和大長公主被虞兮嬌哭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發現她額頭平和才放了心。
溫暖的觸覺,溫柔慈和的味道,虞兮嬌再忍不住,一頭撲進安和大長公主的懷裡,眼淚奪眶而出,哭得泣不成聲,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應到自己真的是活過來了,自己也是有人疼的。
「乖,不哭了!好,要去宣平侯府住就去吧,放心,一切有祖母在,她們若是欺負你,就回祖母這裡,祖母給你出氣。」安和大長公主連聲哄道。
「祖母!我……我就是捨不得您有絲毫的損傷。」虞兮嬌吸了吸鼻子道。
「我能有什麼損傷,些些名聲對於我真的……不算什麼。」安和大長公主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虞兮嬌的後背,頭低下,笑容苦澀。
世人只道安和大長公主是個凌厲的人,卻沒想過她的這份凌厲是哪來的,兒子懦弱無能,若她再不強硬一些,哪還有宣平侯府半點地位。
可偏偏兒子就是一個不爭氣的,而媳婦……更是不談也罷!
「祖母,我以後就算回了宣平侯府,也會時不時的到這裡來住幾天,陪陪祖母。」虞兮嬌吸了吸鼻子坐了起來,伸手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好,好,祖母的乖孫女,就好好陪陪祖母。」安樂大長公主大喜,連聲道,而後臉色又一沉,「宣平侯府那裡想去住就去住,不想去住放著就行,不過那是你的院子,誰來搶都不行。」
聽安樂大長公主似乎話裡有話,虞兮嬌忍不住問道:「祖母,難不成有誰想搶我的院子?」
「都是些不長進的,一天到晚的就肖想別人的東西。」安和大長公主不悅的罵道。
「祖母,到底是誰?」虞兮嬌越發的好奇起來,伸手搖了搖安和大長公主的衣袖,撒嬌道。
看她如此,安和大長公主的心軟成了一片,「這事以後再說……等你回府的時候,祖母再叮囑你一些事情,現在我們再說說征遠侯府的事情。」
說到這裡安和大長公主一臉的正色。
虞兮嬌的身子稍稍坐了坐直,咬咬唇,神色有些不安,猶豫了一下問道:「祖母,我方才……是不是錯了?」
「你那個父親最是不長進,不過有一句話說對了,征遠侯府的事情不簡單,恐怕到時候皇家也會伸手。」安和大長公主又嘆了一口氣,低聲道。
虞兮嬌想起湖水中男子,那些閃過眼睛的青色衣角,柳眉微微的蹙了蹙:「祖母……那……現在要如何?嬌兒當時……只記得祖母說的用刺殺掩飾此事正好,但刺殺的事情必竟不是真的……」
「刺殺的事情不是真的,但錢氏要害你的心必然是真的,往日看她就不像是一個什麼好的,平時我也不想理會她們……只是她必竟沒有真正的派人行刺你,而今給她一次教訓就行。」
安和大長公主語重心長的道。
事情是要鬧成行刺,但把行刺的事情推到錢氏的身上,讓錢氏承擔下一切又不合適,所以改向征遠侯府方向,也的確似乎是唯一的解釋了,必竟虞兮嬌回京才這麼三天,除了宣平侯府就只有徵遠侯府了。
「祖母,我明白,那征遠侯府……」虞兮嬌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凌厲,征遠侯府?此生她絕對不會讓虞太夫人和二房有半點得利之處,一定會護著幼弟登上征遠侯之位,那是父親當年拼死掙來的功名。
除了幼弟誰也不配!
「征遠侯府我一會派人去斥責……然後這事就暫且告一段落,征遠侯府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征遠侯夫人和她女兒……也是苦命的!」安和大長公主嘆了一口氣,此事她不便多置吻,可嘆安國公府三天前才出的事情。
虞兮嬌用力的咬了咬唇,咽下心底湧起的恨意,她知道有些事情此時她也是不便多問的。
「祖母,您現在就派秦姑姑去征遠侯府……征遠侯府的湖水-很深,那會雨很大,對面幾乎看不到人,如果不是嬌兒命大,差一點點就見不到祖母了。」虞兮嬌一雙美眸如同破碎的星光一般,看著安和大長公主,眼底委屈恐懼。
烏雲壓頂,湖水暗沉,一腳踩空就是滅頂之災。
安和大長公主幾乎能想像當時的場景,想到眼前虞兮嬌當時正在經歷的一切,安和大長公主心痛不已,臉上露出一絲凌厲,這事如果和征遠侯府的錢氏沒有關係,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既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心氣不順,征遠侯府難辭其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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