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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因由

2025-01-02 18:41:21 作者: 貓疲
  第1186章 因由

  第一千三百三章因由

  作為西國大夏的東境重鎮,也是東部第一大行省;霍山道,除了已實現郡縣化的七州一府,數十城的管轄之外;還變相坐鎮和管控著東境,充當緩衝地帶一乾的屬國、城邦和邊地貴族、諸侯分藩。

  因此,在霍山道的地方治理架構上,多有類比安西都護府及諸多都督府之處,卻又要更加複雜一些。其中,既有仿照東土大唐的道——州/府——縣,設置的都督/總督——刺史/太守——縣令/城主。

  也有類似中土區劃的三司四使,所設立的(邊境)總督/(內地)高官、大斷事官、民政官、監理官和度支官等等;而這些重要職位,通常被復古化的尊稱之為司空、司寇、司寇、司憲、司農等等。

  但相對中土的三司四使,無疑擁有更多的自主權宜,以及對應身份的衛隊和部門編列的附屬武裝;身為總鎮一方戎務的總督,更是擁有私家衛隊之外,霍山道境內,十幾個軍城鎮戍的調遣指揮權。

  除了這些長期屯守性質的軍鎮戍壘,以及本地編練的少量州城守衛隊之外;同樣還有駐紮在府城的外堡,直屬於伊都(伊斯法罕)的天城十衛之一龍鱗右衛,以及一支輪流看守行苑的內廷宿衛。

  除此之外,若是遇到重大事宜或是嚴重事態;總督還可以請出伊都頒布的敕令,按照一定比例徵發境內,所有在冊邊地貴族的私兵,諸侯外藩的藩兵、屬國城邦的兵員,組成聯軍進行討伐或防禦。

  因此,在總督看似如此強勢的權柄背後,是大斷事官、宣政官、監理官和度支官等,同樣由伊都任命的次級封疆大員,所形成隱形制約和相對平衡。雖然不免陷入職權上的拉扯,犧牲了部分效率。

  但卻保證了地方上的相對平穩和長期安定。而身為邊境行省的大斷事官,相對於那些內陸行省的斷事官們;之所以多出一個「大」字;也代表著比這些位高權重的同僚們,高出一截的地位和職權。

  因為,大斷事官不但要負責,霍山道日常的刑政獄訟、官民裁斷;往往也兼領了伊都藩務院的判司職責。因此,可以就近裁處所在行省的屬國城邦,邊境貴族、諸侯外藩間的爭議事端和法度適用。

  只有涉及謀反、逆亂等少數重大罪責,才會轉呈伊都藩務院和御庭,恭請帝君聖裁。因此身為大斷事官,既有相應權威和影響,也有潛在的巨大利益。就算愛惜羽毛什麼不做,也能獲得可觀進項。

  而作為現任的霍山道大斷事官葉海山,也是行省數以百計的推事、巡官和成百上千法吏、獄卒、捕役的領頭人;甚至能夠自身的資歷和家族背景。在明面事務上,與執掌軍民庶務的總督一較長短。

  相對在地方擁有偌大權力,但同樣為伊都所防範和警惕的總督;在前代帝君繼任的朝堂風波中,被迫遠離伊都的大夏中樞,前往東境就任大斷事官的葉海山,才是某些人眼中更為衷心可靠的臣下。

  而他身後的家族,同樣也是大夏建國至今的顯赫門第之一。當然了,作為他的先祖葉兒孤白,原本只是一個不知來歷的山民;在波斯都督府的疾陵城以銅匠為生計,被捲入了當地民眾的抗稅暴動。

  那時候,還是新興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的統治時代,在來自呼羅珊本地的阿拔斯軍隊鎮壓之下,這場名為艾亞爾(武裝平民)的各路暴動相繼失敗;僅有葉兒孤白脫穎而出,帶領殘部逃入山區中。

  在附近山民和沙漠部族的支持下,與黑衣大食的討伐軍周旋了數載;卻屢屢拒絕了呼羅珊總督的招安和誘降,最終山窮水盡的被圍困在了,內沙布爾附近的山丘上;但這時候他的救星卻從天而降。


  由梁公率領的西征大軍攻入呼羅珊,其中一直南下的歸化人偏師,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圍困他的大食軍隊;也將這只不足數百人的疲敝之師,順手作為嚮導和前驅,納入了大唐遠征軍的序列之中。

  此後別號「銅匠」葉兒孤白,及其召集而來的抗稅百姓、山民和沙漠部眾,隨著唐人的遠征大軍一路轉戰萬里,從呼羅珊之地一口氣殺到,地中海東岸的黎凡特,也參與了耶路撒冷城中的大校閱。

  親眼見證了大名鼎鼎的七海都督府和日月所致碑的奠定;而身為心慕王化、勠力效死的典範之一;他自然在其中得以出人頭地,最終成為大夏立國時第三批冊封,二十三家歸化元勛/功臣氏族之一。

  因此,作為出身微寒而不忘本的象徵,葉兒孤白為後世子孫,傳下的家族徽章和旗紋,同樣是一把銅色大壺;與此同時,他又在家訓中鼓勵子孫後代,積極迎娶土生唐人的女子,以改換血脈外形。

  甚至規定了後代之中,若非母係為唐人血脈的子弟,不得繼承主幹的家業;而只能放到外地去另立門戶。為此在歷代的家族傳續當中,鬧出了好幾次的紛爭和動亂,乃至有人為追逐所愛放棄繼承。

  因此,以葉姓沿襲至今的大斷事官葉海山,除了源自母系遺傳的一點鬚髮微卷,在外貌體徵上已然與絕大多數,黑髮黑眸的土生唐人無異了。當他穿上唐式衣冠,就更似一位不折不扣的唐土官人。

  此時此刻,年逾不惑的葉海山,就在自己經營的庭院內,享受著休沐日的短暫安逸;而暫時將那些是非煩擾,給拋在了腦後。這裡雖然比不上葉氏家族的居城,但也是他精心營造的私家園林之一。

  充斥著大片造型各異噴泉與水池,椰棗和金桃樹木;乃至散落著多處小型玻璃罩花薈的庭院內;來自健陀羅之地,渾身只有幾條布飾的神女雕塑,以撫弄樂器的各種姿態,栩栩如真掩映花樹從中。

  霍山道位於西部高原的群山,到東部的大漠戈壁之間,的廣大過渡地帶;又通過貫穿大陸東西南北的傳統商路。歷代以降,與烏滸水一河之隔的河中之地,形成了某種共生又相互競爭的特殊關係。

  雖然,這些年頻發的獸災和異變,嚴重影響了霍山中下層的民生狀況;但至少在城邑和居城中的貴族官宦等上層人士,還是過得相當滋潤;並沒有因此降低多少,富貴優遇的日常享受和生活水準。

  當然了,作為在霍山道根植超過十幾年的疆臣,這些年發生的諸多變化,讓他暫時放棄了謀求回到伊都的打算;或者說他始終想要回去,但不該是以當下的身份和地位回去,他需要本地獲得更多。

  而庭院中正在上演一幕激烈的爭鬥,那是數名赤膊短胯的健漢,只是他們身上有不同程度的變異徵狀;在披甲持械衛士的包圍和監視之下,進行著徒手搏殺;將雲紋大理石的場地,濺的血跡斑斑。

  而這些健漢廝殺的越發慘烈,身上異化愈發明顯;時不時有畸形甲殼、鱗片或是鬃毛,甚至折斷殘肢,或是破開身體的器髒,被血粼粼的撕扯下來,為這場小型庭院角斗,增添了更多的殘酷意味。

  這也是葉海山私下裡,為數不得的樂趣了;以往囚牢里血肉橫飛的死囚爭鬥,或是地下的斗拳競賽;已經不能滿足他所需。也就這些別人重金尋獲,形同怪物的畸變人廝殺,才能感受到一些刺激。

  見到葉海山露出欣賞的表情,在旁屈指可數的陪客中;一名身穿嚴嚴實實的窄袖花袍,脖子上卻隱約鱗片反光的年輕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這些許個蠻角鬥士,可還稱得葉公的心意否?」


  「如此的場面,倒叫蛇公子費心了。」就見不斷輕撫美髯的葉海山,矜持亦然的微微頷首,用一口流利的官洛腔道:「不過,貴家主人可還有什麼要求,姑且一併說來,老夫在這兒聽著就是了。」

  「其實,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就是吾主想問葉公一句話。」名為蛇公子的花袍年輕人,也略微鬆了一口氣,笑的愈發熱切道:「關於那位,在河中鬧得名頭極大的討捕御史,督府可有什麼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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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章程?要什麼章程?」葉海山卻是目光灼然的看著他,詫異道:「他乃是大唐委命的都巡上憲,行事自有其道理;就算是越境追討,有些逾越了職權,那也是大夏督府與上國交涉的干係。」

  「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人,來擔憂和操心了?除非,你們在河中之地時,有什麼厲害干係,被這位拿住了麼?」隨即他露出一個瞭然表情:「原來,這還是你們惹出的事情,卻要督府擔待麼?」

  「葉公……葉公,怕是有所誤會了。」聽到這話,蛇公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又繼續討好道:「我家主人,這些年生意做的大了,未免有些管束不力,讓個別人假借名頭,惹上了不該有的是非?」

  「要是,僅僅就被就地查辦了,那我家主人也能說上一句,多謝上憲清理門戶了。但怕就怕,康居、大宛都督府的那些人,在上憲面前藉機發揮和挑撥生事,將一些陳年積怨也追討過來就不妙了。」

  「若是如此,老夫自當有所章程,不會讓他們肆意妄為。」葉海山卻是眉頭一挑,對他意有所指的冷聲道:「但你們做事也該有所收斂了,私下追債追討到藩邸去是什麼意思;臣藩體面還要不要了。」

  「真要讓人家留下的孤兒寡母,告訴到天城的司藩院去,老夫又能怎麼樣?驚動了聖庭,又會有什麼連帶的後果?天象之變後,你家主人籍此撈取的好處,還不夠多麼?難道就差這一點微末小利?」

  「既然明知道河中那邊,有人等著抓你家主人的把柄,那該放手的就放手,該斷開干係的就果斷斷開;把這些年的手尾都收拾乾淨,還有什麼好留戀和執迷的?難道事到臨頭,還要我替你們收尾?」

  「不敢……不敢勞動葉公大駕。」蛇公子聞言,不由誠然惶恐的連聲道:「我家主人,只求您一個態度而已,既然葉公如此交代,我被也大可安心無虞了。」此時,場下的浴血角斗也決出勝負。

  雖然,這些畸變的鬥士,擁有異於常人的恢復能力;但體力和精神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在一片血肉淋漓的殘肢斷體中,一名渾身傷痕累累、血浸短胯,贅生頭角也盡數折斷的粗壯鬥士,被帶了出來。

  「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葉海山輕描淡寫的擺擺手道:「財帛,還是女子?」然而,這名斷角鬥士,卻是猛然抬頭惡聲道:「我想要你們血債血償!」

  本該昨晚寫完的,但是天氣太冷,去躺了一會,就不想再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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