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寂靜無聲,魏通的文臣個個面容沉肅,不言不語,武將護衛更是手按刀柄,冷視趙政三人。
宇文成都見此,金面上閃過一抹嘲諷,鳳翅鎦金鏜重重的在地上頓了頓,發出巨大的聲響「爾等何意?是要對我家王爺不敬否?」
宇文成都身高體壯,任何人都無法無視他的存在。
趙政只是輕笑著端著酒杯輕飲,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就在此時,張狂冰冷的笑聲響起「哈哈哈,早就聽聞蜀王手下有一員戰將,金甲金面,曾以血肉之軀,撞開玉道關城門,可是這位將軍?」
「正是本王帳下第一猛將,宇文成都,你待怎地?」趙政神情平淡,輕笑出聲。
廢帝趙政,身份敏感,各方勢力對他的情報都極為上心,儘管不信有人能以血肉之軀破門,但消息卻是已經傳播極廣了。
收起笑容,魏通不再刻意偽裝,直接露出獠牙「蜀王,這裡是牧原郡,本王地盤,望你能夠考慮清楚,承認本王的封號,否則你絕離不開此地!」
「啪」酒杯摔落的聲音響起,使得本就劍拔弩張的場面,直接失控,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人頭涌動,趙政帶來的五十名禁衛軍,紛紛從門外沖了進來,將趙政圍攏,保護起來。
同時更多的軍士不斷湧來,院內院外被圍的水泄不通。
為首一員戰將,身形高壯,宛若鐵塔,臉上帶著銀色面具,手持一桿鑌鐵十字棍。
「是銀面將軍,淮王麾下第一猛將,他怎麼也來了,此人不是在原陽郡抵禦滄王嗎?」
「一定是淮王為防有失,特意召回來的。」
「淮王也太看的起這廢帝了吧。」
場中小聲議論,顯得有些混亂。
「魏通,你是要對本王出手?你想過後果嗎?」趙政神情依舊平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有趙政心裡清楚,自己可不像表面上一般平靜。
被幾千把森寒兵器對著,身邊護衛不多,任誰也無法徹底無視。
劉熙在魏通耳邊嘀咕了幾句,本已殺機畢露的魏通,露出春風般的笑容道:「蜀王這是哪裡話,本王只是以為有人慾對蜀王不利,這些人只是來此保護蜀王殿下而已。」
「退下,退下,都是誤會。」
刀兵入鞘,士卒退去,本是劍拔弩張的場面為之一輕。
趙政自然也不想在別人的地盤發生衝突,輕笑一聲,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揮了揮手,禁衛軍還刀入鞘,卻並沒有退去「原來如此,是本王誤會了魏節度使。」
一老一少兩人同時露出笑容,相互恭維,絲毫看不出剛剛險些刀兵相見的樣子。
其實剛剛劉熙的話很簡單,只是提醒魏通,趙政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魏通準備的接風宴上,他本就是自立為王,爵位不正,要是真大張旗鼓的殺了蜀王,那麼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屬於公開反叛,這與他的計劃衝突,大丈夫能屈能伸,強忍下了這口氣。
只是魏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失了面子,自然不可能如此作罷,否則他這一方諸侯,還不成了笑柄?
話鋒一轉,「蜀王殿下,你帳下宇文成都已經名滿天下,血肉之軀撞開城門,哈哈,不如你我二人賭上一把可好?」魏通似笑非笑,眸中嘲弄絲毫不加掩飾的道。
本來就已經幾乎撕破了麵皮,兩人都在虛與委蛇,互有顧忌罷了,一些面子上的東西就無需維持了。
趙政輕笑一聲,「不知魏節度使想怎麼賭?賭注又是什麼?」
「本王帳下有一員猛將,聞聽蜀王帳下宇文成都驍勇,想請教一番,不如就讓兩人戰上一場如何?」趙政聞言,心中一樂,還有這種好事?他可對宇文成都的武力值十分自信,相信整個天下,能夠勝的過他的絕對鳳毛麟角。
「既然魏節度使有此雅興,本王自不會掃興,不知賭注為何?」趙政雖然心中歡喜,面上卻不露分毫。
見趙政上鉤,魏通亦是大喜。「如本王帳下取勝,蜀王便公開承認本王的淮王封號可好?」
趙政毫不猶豫的道:「好,本王應下了,若是宇文成都勝了,又該如何?」他根本不信宇文成都會輸。
「還是請蜀王你提條件吧,只要本王有的,絕不吝嗇。」
趙政微微沉吟道:「這樣吧,若宇文成都勝了,便給本王兩百萬貫銀錢可好?」
「兩百萬貫,這蜀王好大的胃口。」
「真敢張嘴,這已經相當於淮州一年四成的稅收了。」
現場議論聲陣陣。
魏通想了想「好,本王就應下此事。」儘管兩百萬貫不少,但相比較於皇室承認王位來講,還是值得的,再說,他也從來沒想過會輸。
「痛快,不知魏節度使,以何人出戰?」
魏通指了指帶著銀色面罩的漢子道:「此人是本王帳下第一猛將孟坤。就由他來和宇文成都戰上一場吧!」
「孟坤,此戰只是切磋,記得不得下重手,傷了蜀王愛將。」後面的一句話,是對孟坤說的。
還未曾交手,魏通就已經勝券在握一般。不過這孟坤也的確有此資格,號稱淮州第一猛將,跟宇文成都血肉之軀撞開城門的傳言不同,此人戰績彪炳,曾經一人獨挑大燕九員戰將,而且不是那種籍籍無名的戰將,也曾從萬軍中殺進殺出,來去自如。
趙政久居深宮,自然沒聽過孟坤的名頭,就算聽過,他也毫不在意。「成都,你去會會這個所謂的淮州第一猛將,不要失了本王的面子。」
宇文成都恭敬抱拳道:「王爺請放心,什麼淮州第一,末將視之不過爾爾。」
說罷,大步從趙政身後走出,站在場中。宇文成都聲音渾厚,又不屑低語,自然被在場的眾人收入耳中。
「狂妄,此子竟敢小視我淮州猛將,孟將軍,好好教訓教訓他。」
「就是,只是名不見經傳,吹出來的戰績罷了,竟敢大言不慚。」
礙於大夏蜀王的爵位,他們並不敢衝著趙政言語無狀,但只是蜀王手下戰將而已,他們自然不會在乎,紛紛出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