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大步走出,銀色面具遮擋,看不清神情「你竟敢小視本將,找死。」
宇文成都金面毫無表情,「本將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兩人皆是身形雄偉,宇文成都身高兩米三左右,孟坤只是較之稍矮了一些,宇文成都一身金甲,孟坤一身亮銀甲,這一金一銀,兩人站在一起,皆是威風凜凜,宛若神將。
趙政也是第一次仔細打量此人,光憑賣相,就是一員猛將,就是不知具體實力如何。
「休逞口舌之力,手底下見真章。」
孟坤一聲大喝,鑌鐵十字棍握在手中,疾步上前,當頭砸向宇文成都的頭頂,所謂錘棍之將不可力敵,但宇文成都又是不同,他的鳳翅鎦金鏜重達132斤,也是重兵器,自然不懼。
不閃不避,橫鏜上架。
「砰」的一聲炸響,兩桿重兵器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火星四濺,宇文成都金面平靜,身形一動不動,孟坤卻被這股巨大的反震力,生生震退了三步。
「嘶,這宇文成都好大的力氣。」孟坤心中暗驚,他從軍十幾年,雖然也曾遇到過強敵,但還真沒在力量上落到過下風。
宇文成都眸中閃過一抹訝色,這人力量不弱,可堪比他在夢中斗過的紫面戰將。
可也僅僅是不弱而已,橫鏜斜刺,直戳孟坤心口。孟坤不敢大意,鑌鐵十字棍橫掃,又是一聲炸響,震得觀戰之人耳膜生疼。
接下來,兩桿重兵器不斷的在場中糾纏,發出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不多時兩人就鬥了三十餘合,儘管每次交擊,孟坤都會被震得連連後退,但此人也不愧是淮州第一猛將,一根鑌鐵十字棍被他使的出神入化,化解宇文成都的攻勢。
趙政雖然詫異此人竟然能在宇文成都手中堅持這麼多招不敗,但也知道,此人既然敢號稱淮州第一猛將,自然是有幾分手段的。
只是趙政並未習過武,雖然看的熱血沸騰,但也看不出具體如何。
「仲康,你觀這孟坤武藝如何?」
許褚抱拳行禮道:「主公,此人武藝精熟,力量極大,末將觀之,應該與末將在伯仲之間,卻絕不是宇文將軍的對手,王爺放心。」
許褚是和宇文成都斗過的,對宇文成都的武藝,那可是佩服無比,不光氣力驚人,武藝更是了得。
場中兩人兵器再度碰撞,這次的孟坤卻比前幾次不堪了許多,身形踉蹌後退,口中劇烈的喘息,已經沒有了剛剛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宇文成都並未追擊,眸中閃過一抹讚賞道:「你很不錯。」
戰到此時,場中任何一人都能夠看出,孟坤已經是強弩之末,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只是越是如此,越覺得不可思議,孟坤身為淮州第一猛將,竟然不是此人的對手。
「孟將軍要敗了。」
「是啊,想不到蜀王帳下竟有如此猛士。」
「你小點聲,別被淮王聽見了。」
孟坤輕輕的擦拭掉滲出面具的汗水,只覺得兩隻臂膀疼痛無比,這種感覺無比的陌生,他自從習武有成後,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只是就此認輸,他屬實不甘,一隻手悄然探入後腰,取出一柄帶鏈小錘,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有一手飛錘的絕技。
宇文成都金面微凝。「你還不認輸,那就休怪某家出手無情。」說完,腳下發力,鳳翅鎦金鏜高高揚起,向孟坤砸去。
只是剛走出兩步,「小心」一聲大喝聲響起,聽聲音正是許褚發出的,他同樣是戰場猛將,又在戰場之外縱觀全局,自然看的清楚。
像宇文成都這種無敵戰將,戰場衝殺時,時常面對各種流矢暗箭,自然而然的就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許褚的聲音剛剛響起,幾乎與此同時,宇文成都金鏜改砸為掃,空中只留下淡淡的金光。
「砰」鏈錘已經被金鏜擊飛出去。
孟坤眸中閃過一抹愕然,繼而看見宇文成都眼中森寒的殺意,一股涼氣自腳底升起,瞬間遍布全身,急忙喝到:「宇文將軍神勇,本將認輸。」
宇文成都不管不顧,鳳翅鎦金鏜直砸孟坤的頭頂。
孟坤無法之下,扎馬蹲襠,強提渾身氣力,不顧臂膀疼痛,鑌鐵十字棍橫架,爆喝一聲「開」。「砰」的一聲巨響,鑌鐵十字棍直接被砸飛,孟坤腳下青石碎裂。雄壯的身體更是轟然倒下,七竅滲出絲絲血水。
已經生死不知。
宇文成都剛要上前取下孟坤的首級,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住手,只是切磋而已,何必打生打死,蜀王,本官認輸。」
這一局已經輸了,魏通註定得不到趙政的承認,為了不再因此失了面子,自稱也改為本官。
宇文成都並未管魏通的言語,而是直接看向趙政,目中有詢問之色。
趙政嘴角含笑,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也不願意和魏通徹底撕破麵皮,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點了點頭道:「魏節度使所言不錯,退下吧。」
「末將領命。」宇文成都毫不猶豫的退到了趙政身後,不再開口,好似剛剛大展神威的人不是他一般。
「多謝蜀王殿下手下留情,本官感激不盡。」雖然心中殺機已起,但此時形勢不對,魏通強自忍了下來,現在已經不是他動手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孟坤的神勇魏通是清楚的,殺的興起,萬軍從中來去自如,更何況更勝孟坤的宇文成都了,此時他只想息事寧人,否則以如今齊家四周埋伏的這些軍士,真未必能夠保的住自己。
「魏節度使無需如此,些許小事而已,只是答應本王的兩百萬貫,是否兌現?」趙政慢條斯理的道。
魏通眼角不自覺的跳了跳「那是自然,本官這就叫下屬前去準備,不出一個時辰,就能齊備,蜀王放心。」
「如此便好,接著奏樂,接著舞,還真別說,齊家這吃食還真不錯。」趙政繼續夾菜喝酒,仿若根本未受影響一般。
「來,魏節度使,陪本王喝酒。」
魏通手握劍柄,隱晦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宇文成都,「好,蜀王請。」魏通也有一身武藝,等閒三五十軍士近不得身,但此時是真的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