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顫抖的手展開那張白紙時,只見上面用鮮血寫滿了控訴,字字句句都飽含了痛苦與淚水。
皇帝手抖得更加厲害,眼中閃過一絲紅光,全身都在微微顫動。
「陛下……」老太監擔憂地輕聲呼喚。
「廢物。」皇帝怒吼,回音在金鑾殿內迴蕩。
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視著跪在中央的戰士,各自心中暗自揣測。
百里延悄悄側目看了百里燁一眼,只見他依舊平靜如水,目光低垂,面不改色。
憤怒的皇帝猛拍龍椅,再次咆哮:「廢物。」
眾人心裡一陣慌亂,不明白皇上為何大發雷霆。
皇帝緊握拳頭,把手中的血書捏成一團,一臉的悲憤,厲聲道:「汪克己、蘇勝。」
被點名的兩人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答道:「臣在此。」
「朕命令你們徹底調查軍餉問題,送往邊疆的軍餉和糧食究竟有多少到達,途中又被人私吞了多少,必須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若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唯你們是問。」
「遵旨。」兩人立刻跪下行禮接旨。
皇上的這一番話讓金鑾殿內的氣氛更為緊張,每個人的心思都變得更加複雜。
跪在殿中的戰士依然保持跪姿,鏗鏘有力地說:「陛下,此事我等確實有罪,若您要責罰,請只懲罰我一人。」
皇帝凝視著眼前的戰士,心中震撼,一時無言。良久,他終於開口:「我怎能責怪你們?這一切都是我的失職所致。
這些年疏於管理,才讓那些貪婪的官員有機可乘,他們剋扣軍餉和糧食,讓邊疆的勇士們忍飢挨餓……這全是我之過。」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又怎會讓你們做出這般無奈之舉。」皇帝的聲音中帶著堅定,「我會徹查此事,將所有貪贓枉法之人繩之以法。」
戰士深深一拜,感激地說:「謝皇上恩典。」
直到這時,真相才浮出水面:是那些貪官為了私利,層層剝削本應送到邊疆的物資,導致士兵們因飢餓而相繼離世。
徐遲將軍憤怒不已,卻找不到機會向皇帝申訴,最終採取了極端手段,只希望引起皇上的重視。
朝堂之上一片譁然,眾人原以為背後另有陰謀,沒想到竟是如此。
皇帝震怒之下,命兩位大臣調查此事,眾多貪官紛紛露出驚慌之色,試圖掩蓋罪行,但終難逃法網,被一一揭露並受到嚴懲。
另一邊,在鎮王府內,穆嫣急匆匆地來到書房。
「大人真是高明,與徐遲聯手這一招,讓皇上難以繼續追查。」她眼中閃爍著欽佩之情。
百里燁平靜地問:「關於你負責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是的。」穆嫣回答道,「據探子報告,當七皇子率領賑災隊伍出發時,沈司晏也離開了京城,並且方向相同。」
聽到這個名字,百里燁面色更加冷峻。
「果然是他,沈司晏。」
一股壓抑感湧上心頭,他不明白為何沈司晏要選擇支持自己的對手,即使自己能夠給予更多。
「為什麼他會拒絕我的提議,反而走向絕路呢?」穆嫣在一旁感受到主人心中的不滿,對沈司晏亦產生了強烈的敵意。凡是阻礙大人的障礙,都必須清除。
百里燁冷冷地說:「接著講。」
穆嫣輕輕點頭,接著說:「沈司晏用了個緩兵之計,從別處調來了賑災物資。這樣,七皇子才能順利地處理賑災的事情。」
聽到這裡,百里燁抬眼看向穆嫣。
「我們查到,和沈司晏合作的是……蘇家。」
「蘇家?」百里燁眉頭緊鎖,「那可是三十萬兩白銀的賑災物資,你說是蘇家提供的?」
他心中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蘇府竟然能拿出如此巨額的財富。
儘管知道蘇家在江南有廣泛的商業活動,但這樣的財力還是讓他感到意外。即使京城裡的豪門望族,也未必拿得出這麼多錢來。
看來,他對蘇家的實力低估了。爭奪皇位不僅需要權勢,還需要雄厚的資金支持,甚至可能要私下養軍。
雖然他自己也通過經營綾羅綢緞等生意積累了不菲的財富,但與蘇家相比,似乎還差了一截。
如果能夠掌控蘇家,藉助他們的財力,他的帝王夢將不再是夢想。想到這裡,百里燁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這時,穆嫣注意到百里燁握拳時掌心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滲出,擔心地說:「大人,您的手受傷了。」
「繼續調查,我要知道關於蘇家的一切。」百里燁激動地說,全然不顧自己的傷情。
穆嫣應聲答應後準備離開,但她實在放心不下,於是從袖中取出金瘡藥膏,小心翼翼地為百里燁包紮傷口。
正巧,一名端著茶水的侍女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愣住了,猶豫著是否該進去打擾。
百里燁低頭看著穆嫣,輕撫她的頭髮,冷言道:「我更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大人……」穆嫣的手微微顫抖,臉頰泛紅,「那麼明天我就恢復原來的樣貌。」
「但是現在這張臉對你執行任務更有幫助。」百里燁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情,讓穆嫣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溫暖瞬間消失無蹤。
她明白,不論自己多麼美麗動人,在殿下眼中都比不上作為醫師身份帶來的便利。
穆嫣低下頭,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感。
門外的婢女滿臉困惑,看著眼前的兩人,又轉向穆嫣,眉頭緊鎖。
京城近日掀起了一場風暴。汪克己和蘇勝奉皇命徹查涉及軍餉與軍糧的官員,僅三天便揪出三名貪官。
這些人被立即抄家,本人處決示眾,男性家屬流放邊疆,女性則被變賣為奴。皇帝這次毫不留情,鐵了心要整頓朝綱。
朝廷上下議論紛紛,人人自危。
這時,有人提議通過祭祀龍王來祈求平安。
皇帝沉思片刻後同意了這一建議。
於是,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迅速籌備起來,原本焦慮不安的城市逐漸恢復了些許生氣,街上變得熱鬧非凡。
祭祀將持續三天。
首日,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厚重的黑雲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