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疑惑。到底是誰想通過他來傷害母親?
若不是今日發現香料有毒,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母后……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百里延安慰道。
但嫻妃仍舊焦躁不安,嘴裡不停地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突然間,她抬起頭直視著百里延。
百里延努力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母后,兒子在這兒呢,您不會有事的。」
然而,嫻妃的眼神顯得十分陌生,仿佛面前站著的是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她緊緊盯著百里洐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麼叫我母親?」。
「母后,我是您的兒子啊,延兒!」百里延焦急地說。
「不……」嫻妃嘴唇顫抖著搖頭否認,隨後用力將百里延推開,力量之大讓他差點跌倒。
「母后……」
「不,你不是我孩子,我只有一個女兒,我的寶貝女兒。」嫻妃聲音中帶著瘋狂。
看著眼前似乎失去了理智的母親,百里延試圖平靜下來與她交談。
這時,嫻妃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眼神迷離:「我的小公主出生時多麼安靜,皮膚白皙如雪,我還把一顆夜明珠放在她身邊,希望她能夠像那顆明珠一樣,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發光發亮……」
聽到這些話,百里延呆住了。
母親提到了夜明珠,那顆她每日精心照料、從不讓他人觸碰的寶物。
過去他曾多次好奇詢問其來歷,卻從未得到答案。
正當思緒萬千之際,嫻妃突然痛苦地抱住頭,神情扭曲,「好痛……」
接著,她沖向旁邊的柱子,用額頭撞擊起來,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一刻,所有關於夜明珠的秘密,都在百里延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波瀾。
百里延的母親總是避而不談那對夜明珠的事情,只偶爾提過一句,說它們本是一對。
他原以為另一顆珠子不知所蹤,但真相讓他渾身發冷,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如果母親把其中一顆給了她的女兒,那麼他究竟是誰?這個問題攪得他的心緒一片混亂。
正當百里延呆立在那兒時,一位老嬤嬤從外面沖了進來,見嫻妃正用頭撞擊牆壁,嚇得連忙上前抱住她,「娘娘,別這樣……您會傷著自己的。」
老嬤嬤焦急萬分,試圖安撫嫻妃。
轉眼間卻發現原本站在屋內的百里延已經不見了。
百里延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面色陰沉地離開了宮殿。
母親提到過去時那哀傷的眼神、呼喚女兒名字時溫柔的神情,這一切都令他感到困惑。
如果真有一個妹妹存在的話,按理說應該會被冊封為公主並受到良好照顧,可是宮中並沒有這樣的記載。
葉紜姿離開皇宮後直接前往寧草堂尋找陶其銘。
當時,陶其銘正在嘗試配置新藥,整個房間滿是刺鼻的味道。
見到葉紜姿出現,陶其銘驚訝不已:「咦?你怎麼來了?」
聽聞她來求助的消息後,當了解到是一位遭受複雜毒物侵害、病情危急的病人時,陶其銘立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混合毒嗎?太棒了,快帶我去看看吧!」他興奮地說著。
對於陶其銘這種面對重病卻異常激動的態度,葉紜姿既無奈又好笑,但也只能趕緊領著他出發去救人。
「這事不能急,陶大夫,想見患者還得麻煩你做點準備。」
「什麼準備?」陶其銘心裡焦急,恨不得立刻飛到中毒者的身邊。
葉紜姿緩緩道出了易容的計劃。
一聽此言,陶其銘瞪大了眼睛:「讓我扮成女子?這絕對不行,我堂堂男子漢,怎能如此!」
他堅定地搖頭拒絕。
葉紜姿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第二天清晨。
房門邊,葉紜姿帶著一絲好奇往裡張望。阿良也顯得很好奇,不時投去目光。
終於,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位身穿青色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身姿修長勻稱,面容清秀美麗,透出一股英氣。
葉紜姿笑著讚嘆:「陶大夫真是高手,連變成女子都這麼完美無缺!」
那女子卻撅著嘴,顯然並不喜歡這樣的誇獎。
阿良驚訝地看著眼前人,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簡直無法辨認這是陶其銘,太不可思議了。
陶其銘哼了一聲,「走吧!如果不是為了對付那種罕見毒物,我才不會這麼做呢。」
葉紜姿微笑著沒有說話,她早料到陶大夫會答應,只要提到稀有毒物,就足以吸引他的注意。
……
隨後,葉紜姿領著阿良和打扮好的陶其銘進入了皇宮。
至於為何要帶上阿良,她考慮得很周全:萬一嫻妃解毒後四皇子或沈聿銘再動手腳,有人在旁照料更加安全;而且陶其銘作為男人不便直接診治,有阿良協助也會方便許多。
阿良自己也同意了這份任務。
百里延將他們引至嫻妃所住宮殿。
「這兩天嫻妃的情況怎麼樣?」葉紜姿邊走邊問。
百里延心神不定,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殿下?」葉紜姿輕聲喚道。
這才讓百里延回過神來,「哦,你說什麼?」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明顯是好幾天沒睡好了。葉紜姿心中泛起一絲憐憫,即使是尊貴如皇子,面對親人的病痛也同樣焦慮不安。
「殿下,請您放心,陶大夫一定會全力以赴為嫻妃娘娘解毒。」
百里延悶聲應了一聲,提到嫻妃時,他的神情有些異樣。
進入嫻妃的寢殿。
陶其銘一路上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進門便直奔嫻妃而去,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開始診脈。
老嬤嬤看著他這番舉動,臉上滿是疑惑,轉頭問葉紜姿:「這位就是陶大夫?」
「沒錯,陶大夫醫術精湛,治好了很多人,包括我母親也是多虧了他。」
老嬤嬤雖不懷疑陶大夫的能力,但心中卻嘀咕:明明是個男子,怎麼看起來像位秀氣的姑娘?
陶其銘全神貫注地為嫻妃診脈,而嫻妃今天格外安靜,乖乖坐著任由診治。
片刻後。
「確實是海棠花與木根皮混合而成的劇毒,好在尚未深入骨髓……」陶其銘以男性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