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薛神醫簡潔回應,隨即從箱子裡取出一把小刀和一個瓷瓶,先在油燈上消毒。
「今天要先取兩瓶。」他說著。
「好的。」
儘管面對冰冷的小刀,葉紜姿毫無懼色,坦然地伸出了手。
薛神醫握住她的手,準備開始操作:「老夫開始了。」
看到這一幕,陶其銘忍不住驚呼:「等等,葉小姐,這……」
兩人停下動作,望向他。
陶其銘猶豫著,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我的血液含有仙蘭草的藥效,取血製藥是必要的。」葉紜姿解釋道。
「薛神醫,請開始吧。」
薛神醫點頭示意,鋒利的小刀輕巧地在她白皙的手掌劃開一道細線,鮮血緩緩流出,被下方等待的瓷瓶承接。
整個過程中,葉紜姿雖眉頭微蹙,忍受著痛楚,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這小小的傷不算什麼。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司晏。
不一會兒,兩個瓷瓶都接滿了血。
薛神醫動作迅速,在葉紜姿的手掌心塗上藥膏,血很快就止住了,然後他用紗布仔細包紮好。
「好了。」
「多謝神醫,請您務必儘快制出解藥。」
「老夫會盡力而為。」
薛神醫答應道,將裝有血液的瓷瓶收入木箱中,站起身來:「其銘,我們走吧。」
「好的,師父。」
陶其銘應聲,握緊了拳頭,暗自立誓一定要配出解蠱毒的藥,不負姜姑娘的期望。為了幫助他們找到解藥,葉姑娘甘願成為藥人,獻出了自己的鮮血。
陶其銘看向葉紜姿,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但當她與他對視時,還是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深吸一口氣,從木箱中拿出一瓶雪花膏遞給葉紜姿:「葉姑娘,這是可以促進傷口癒合且不留疤痕的雪花膏。」
「謝謝你,陶大夫。」葉紜姿接過藥瓶,輕聲道謝。
「我一定會制出解藥的!」陶其銘承諾後,背著木箱跟隨薛神醫離開。
蘇氏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看到薛神醫出來後立刻迎上前詢問:「紜姿的情況如何?」
「葉小姐身體無大礙,只需休息數日便可恢復。這裡有我開的滋補方子,按此方做藥膳給她吃就好。」薛神醫回答。
蘇氏接過藥方,感激地點點頭。待兩位醫生離開後,她快步走進屋內,來到床邊:「紜姿!」
「娘,我沒事兒。」葉紜姿對著母親溫柔一笑。
「沒事就好!娘這就去讓廚房準備些可口的食物,你昏迷了兩天,肯定餓壞了。」蘇氏說著便要吩咐下去。
蘇洛安隨後也進來了,見到妹妹平安無事,心中的擔憂終於放下。
他本有許多疑問想問,但考慮到葉紜姿剛醒不宜勞累,決定先不說。他的目光落在葉紜姿纏著繃帶的手上——那是新近包紮的傷口。
蘇洛安思索片刻,對蘇氏說:「姐姐,紜姿剛醒來,不宜吃油膩的食物,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餐點吧。」
「你說得對,我馬上去安排。」蘇氏答道,隨即轉身向廚房走去。
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蘇洛安的心中五味雜陳。
蘇洛安站在原地,目光嚴肅地注視著葉紜姿。原本打算日後才問的事情,此刻卻迫在眉睫。
他的目光落在葉紜姿包紮的手上,心中一緊,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葉紜姿注意到他的視線,像是被戳穿了秘密,迅速將手藏了起來,眼神也閃躲開來。
「這傷口是怎麼回事?」蘇洛安的聲音低沉而沉重。
葉紜姿嘴唇微微顫抖,猶豫著是否要吐露實情。
她知道,一旦說漏嘴,不僅會打亂精心策劃的計劃,還可能讓舅舅大為光火。
但眼前的狀況不容許她隱瞞,於是她儘量讓自己顯得鎮定:「舅舅,這只是我在山上不小心劃傷的,薛神醫已經幫我處理過了。」
蘇洛安的眼神中依然帶著質疑,他清楚記得,之前葉紜姿的手是完好無損的。
但他沒有立刻追問,而是語重心長地說:
「紜姿,我一直沒告訴你母親你的事情,怕她擔心。可你也應該對我坦誠,別讓我也跟著操心。」
「舅舅!」葉紜姿欲言又止。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站在你這邊。」蘇洛安的話語溫柔而又堅定。
葉紜姿沉默片刻,最終決定開口,講述了她離開商隊去柳州請薛神醫診脈,以及前往萬崖谷採藥的事。
「你是說,你獨自一人離開商隊,就為了去給季心瑩請薛神醫診脈?」
「是的,舅舅。」
「誰病了?」
「季侯爺的女兒,季心瑩。」
葉紜姿回答得面不改色,但內心卻是忐忑不安,手中緊握的掌心因傷口傳來陣陣疼痛。
她不能說出沈司晏身上的蠱毒,因為解蠱之事必須秘密進行。
如果消息走漏,沈夫人和南越公主可能會採取極端行動,甚至對沈司晏施加更多傷害。後果不堪設想。
葉紜姿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繼續編織她的故事,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祈禱一切都能順利解決。
葉紜姿緊了緊牙關,這件事必須得守口如瓶。
「季心瑩!」
蘇洛安輕聲重複,他聽說過這位侯爺千金自幼體弱多病,因此一直未被接回京城。
「既然如此,為何不派個人去請薛神醫,而非要親自冒險?」蘇洛安不解地問。
「薛神醫脾氣古怪,只有誠心誠意才能請動他。」
葉紜姿解釋:「我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回來。」
蘇洛安應了一聲,接著問道:「那南越公主呢?她為何要追殺你們?」
葉紜姿眉頭微蹙:「之前我和她有些過節,她可能記恨在心,想在京郊外除掉我,以解她的怨氣。」
「她竟敢!」蘇洛安憤怒地低吼。
葉紜姿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歉意:「對不起,舅舅。我不該擅自離隊,讓你擔心了。」
她在心中默念:現在還不是說出全部真相的時候。等沈司晏身上的蠱毒解除後,一定將一切告知你。
……
薛神醫和陶其銘秘密研製解藥,所有人都不知情。兩天後,陶其銘悄悄來到葉府,說是要為大小姐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