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出聲呵斥。
看到不遠處的小丫頭，心思一轉，覺得兒媳婦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佯裝生氣。
冷著臉道：「你跟著去看看，世子妃到底在忙些什麼。」
王嬤嬤心裡高興，面上卻不顯。
決定等會無論看到什麼，都要在夫人面前貶低世子妃。
那姜清婉實在可恨，嫁進府不到月余，就將她的生計來源，完全斬斷，害得她這個都月沒辦法將錢送回去，也不知道家中如何難捱呢。
扭著身子，將慧香丟在後面。
心裡想著，等會定要給她扣個不尊婆母的帽子。
路過後院正堂時，看到裡面有人，以為是世子妃在裡面。
抬步走進去，看清楚來人，嚇得面色灰暗，嘴裡發乾，連請安的話都說不出來。
僵硬地向兩人福了福身。
後面的慧香這才追上來：「世子妃安，夫人安，嬤嬤不常來這，跑錯了路，望世子妃，夫人原諒。」
姜清婉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道：「無事，去吧。」
王嬤嬤跟著慧香來到沒人處。
想都沒想轉過身：「啪。」
狠狠在慧香臉上，扇了一巴掌。
「怎麼做差事的，世子妃有客人都不知道提前說一聲。」
慧香一愣，也不敢反駁，帶著王嬤嬤往正德院拿野山參。
等王嬤嬤走了，這才抽抽搭搭地哭出聲來。
姜清婉剛進院子，就看到小丫頭坐在樹蔭，哭得好不傷心。
走近了，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手將頭上的銀環挖耳簪卸下來，插到慧香頭上。
「別哭了，補償你個好東西，過幾天讓你親自打回去。」
得到主子的安慰，慧香破涕為笑，以為世子妃哄她玩，怕主子過幾天下不來台，糯糯道：「不用，我都習慣了。」
姜清婉笑了笑沒說話，她可是認真的。
另一邊的王嬤嬤心裡又急又羞，之前只是聽說，妹妹嫁了戶好人家，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想起當年回家時，妹妹連飯都吃不飽，如今竟成了世子妃的客人。
兩日後，姜清婉聽到下人回稟，說王嬤嬤出門了，就知道魚兒已經上鉤。
吩咐張生跟著王嬤嬤，看看她都去了哪，見了什麼人。
姜清婉覺得張生面對殺父母的仇人，也能隱忍不發，是個做大事的人。
就將他和錢嬤嬤，收為己用。
王嬤嬤一心只想見到妹妹，根本沒注意後面還跟著人。
兩人約在小巷子中，這可便宜了張生，將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喲，多年不見，妹妹真是富貴，連我這個姐姐都不放在眼裡了。」
「哪有，要不是姐姐，我能過上好日子？家裡能過上好日子？」
「咱們全家都當姐姐是貴人呢。」
王嬤嬤聽完這話，心裡舒坦不少，開始上下打量著妹妹。
今日刁氏並沒有特意打扮，一身粗布製成的麻裙，頭上也不見任何首飾，顯然是特意而為。
王嬤嬤心中舒坦不少，想到前日自己的窘迫，再次忍不住譏諷：「怕我心裡不舒坦，故意穿成這樣，用得著你給台階？」
「還真以為自己穿上綢子，就是貴人了，也不想想你有今日都是靠著誰。」
刁氏低著頭，嘴裡低聲下氣地恭維著。
從張生的視角看去，刁氏眼裡的嫌棄，真是遮都遮不住。
王嬤嬤對她這樣低三下四的樣子，十分滿意。
傲慢道：「今日出府不方便拿東西，上個月錢，後日在給你。」
說完扭著腰，轉身就要走。
刁氏今天是有要事相求，怎麼可能看著她這麼走了。
「姐姐。」
「我兒子考中舉人了，想進南山書院，不知姐姐有沒有辦法。」
王嬤嬤吃驚地望著她，他兒子是舉人？
舔了舔嘴唇，擠出一個笑容開心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
很多秀才傾盡一生，都考不中的舉人，竟被妹妹的兒子考中。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妹妹的兒子今年才十七。
十七歲的舉人，到哪都能稱得上一句少年天才。
她都這把年紀了，根本不可能再生一個兒子出來，更何況是這麼優秀的兒子。
催促道：「到底有沒有辦法啊？」
「你可要想清楚了啊，你這輩子沒個一兒半女，國公府也不可能給你養老，以後不還是得靠我們青兒。」
刁氏的言語裡，驕傲極了，哪有剛才低眉順眼的樣子。
「世子妃想攀上青兒，我們都不願意呢。」
聽到這些話，王嬤嬤突然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臉。」
「明明是你們想投到國公府門下，被世子妃拒絕，要真如你所說，就不會穿著粗布麻衣見我了。」
王嬤嬤謹慎得很，生怕妹妹暴露什麼，等徹底清楚她來的意圖後，這才敢出來相見。
刁氏笑得一臉諂媚。
「還是姐姐聰明，那到底……」
不等她說完，王嬤嬤就一口回絕：「沒有。」
「我就是個伺候人的嬤嬤，沒那麼大能耐。」
姐妹倆不歡而散。
姜清婉聽到張生的回稟，只能另做打算。
張生聰慧，已經猜到世子妃想借著王嬤嬤給刁家送錢，抓她個人贓並獲，可惜王嬤嬤不上鉤。
心思一轉，知道這是到他表現的時候了。
想開口說話，又怕說出來的主意，世子妃覺得傷天害理。
姜清婉坐在上面，將張生那些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催促。
張生在心裡想了很多，覺得往後的境遇再差，也不會差過，在李嬤嬤手下討生活那幾年。
「小的可以找人，放大刁艾青去南山書院的念頭，逼得他不得不繼續求王嬤嬤。」
姜清婉看著他有些失望。
作為下人，就該說主子不能說的，做主子不能做的。
安蘭看到世子妃的表情，心裡一沉。
試探道：「回世子妃，那刁父吃喝賭樣樣俱全，我們可以從此處下手，這樣絕對萬無一失。」
姜清婉有些意外，沒想到身邊的丫頭竟然給了她一個驚喜。
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揮手讓張生回去。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這輩子除了父母摯友，熙春和初夏，旁的人只分有用和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