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昭儀出現，姜清婉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
宴會進行到一半，看到上方的舒昭儀，和董夫人齊齊出去。
姜清婉的心又提了上來。
向白氏請示過後，出了正廳，姜清婉心底發慌。
只能撞運氣，隨便選了個地方往前走，邊走邊喊：「董夫人，董夫人。」
「大膽，何人在此喧譁？」
看到轉過頭的舒昭儀，姜清婉剛放下的心，又為自己提起。
趕緊上前行禮。
「見過娘娘，臣妾不知娘娘在此，衝撞了娘娘，實在是罪過。」
沒聽到舒昭儀叫起，姜清婉也不敢起來。
畢竟永寧侯府的事情，有她一筆，而且就算對方查不出什麼，也會覺得若不是她，永寧候府不至於如此。
「哼。」
聽到這聲冷哼，姜清婉就知道自己被記恨上了。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
「掌……」
不等對方話音落地，姜清婉直言道：「娘娘身份貴重，臣妾自是比不上。」
哪怕對方說話好聽，舒昭儀心裡也甚是不悅。
宮中上下已經有傳言，說她母親不守婦道，猜測她會不會也是這樣。
想到這件事她就氣的肝疼。
惡狠狠道：「給我掌嘴。」
姜清婉眉頭一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也不能任由對方囂張。
「宮中並無這等規矩，請娘娘明示。」
舒昭儀也知道沒這樣的規矩，可她今天就是要出口惡氣。
「給我壓著她打。」
姜清婉見對方，鐵了心地要收拾她，直接起身往回跑。
反正都已經得罪狠了，也不可能和解，讓她站著挨打，她可做不到。
「舒昭儀無故打人了。」
聽到姜清婉如此敗壞自己名聲，舒昭儀也不敢繼續追，只能氣急敗壞返回正廳。
董夫人和禮部尚書的陳夫人，白著臉從假山後出來。
這時候董夫人心裡十分後悔，為什麼沒聽姜清婉的話，待在正廳不要出來。
現在害得姜清婉，把舒昭儀得罪死不說，閨女親事也要黃。
兩人回到正廳時，看到姜清婉面色無恙，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心下覺得，不愧是當世子妃的人。
舒昭儀也終於想到，整治姜清婉的辦法。
對著皇上撒嬌：「皇上，妾身剛才在假山那邊遇到齊國公府的世子妃，她說想為皇后表演賀壽。」
聲音雖說不大，可該聽到的人，也都聽到了。
姜清婉心中腹誹：「不虧是皇上寵妾，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真好。」
可她是誰，齊國公府當家主母，別說得罪一個寵妾，就是得罪皇子，皇上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因為對於皇上來說，穆家就是體現他仁善的活招牌。
穆家雖說無人在朝為官，可在軍中，百姓中，聲望極高，再加上婆婆剛被封為先驅夫人。
也就舒昭儀這種看不清形勢的，才會覺得她好欺負。
皇上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接當沒聽見。
皇后見皇上裝聽不到，自己也當沒聽到。
眾人一看皇上皇后都這樣，自顧自做別的事情，都當沒聽到。
舒昭儀受寵頗久，對於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根本沒空細想，脫口而出道：「齊國公世子妃剛才你是這麼說的吧。」
姜清婉覺得皇上等人已經做得很好了，在這樣下去也沒意思，可你有張口說瞎話的本事，我也有轉頭就忘的本事。
姜清婉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這位娘娘，您是不是記錯了？」
「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啊！」
「而且這種事情，我一個已婚女子能做？」
舒昭儀一愣，沒想到姜清婉會這樣說，當著這麼多人面，總不能說已婚女子可以當眾表演吧。
只好尷尬道：「那可能是外面天黑，我認錯人了。」
一向心氣高的貴妃，看到舒昭儀吃扁，心裡十分高興，忍不住驚訝道：「舒妹妹竟然能和齊國公府的世子妃相談甚歡，難怪皇上總說和舒昭儀在一起，溫和舒暢呢。」
「這點姐姐我確實比不上。」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姜清婉一眼。
這話里信息量太大，周圍的氣氛更尷尬了。
最後，還是皇上大手一揮，說：「夜已深，都散了吧。」
馬車上，姜清婉心情好得很。
董家沒有得罪舒昭儀，舒昭儀與貴妃結下樑子，這輩子絕無可能合作。
而在外面騎馬的穆寧就沒這麼樂觀了。
看周圍人不多，直接翻身下馬，一個箭步衝進馬車裡。
「你可知那舒昭儀是什麼人，今日為何不賣她個面子？」
姜清婉白了他一眼。
「前永寧候夫人，放出母親與外男私會謠言時，可沒想過給穆家面子。」
「而且，我不給她這個面子，她還得感謝我呢。」
穆寧一時無語。
只好低著頭給自己找補：「怎麼可能感謝你呢？」
姜清婉見他沒了那份傲慢，耐心提點道：「我今日只要站上去，明天就會有言官拉她下昭儀位，更不要提邊城的斥責令也會快馬加鞭趕來。」
聽到邊城兩字，穆寧眼睛瞪得比剛才還大。
穆家在邊城可是神一樣的存在，邊城將士若是知道穆家後人被為難，別說舒昭儀，永寧候府都不會好過。
難怪剛才宴會，皇上根本不接這茬。
穆寧轉頭看向白氏，忍不住問道：「母親，為何這些你從未與我講過？」
白氏直接道：「長這麼大都想不明白的道理，我告訴你幹嘛？」
「讓你出去仗勢欺人，在有個不長眼的，把你打殘打廢或者直接打死。」
「那我還能有現在這好日子？」
穆寧低著頭，直接退出馬車。
騎在高頭大馬上，心裡也忍不住自省。
母親說話雖然傷人，可也確實如此，若不是母親管得嚴，在這遍地是皇親國戚的京都，他根本不可能安穩長到現在，更不可能遇到依然。
有了這層認知，穆寧開始正視起姜清婉來。
她確實比自己聰慧，與母親相處也十分融洽，齊國公府在她的打理下更是勝過從前。
有這樣的世子妃，他穆家百年無憂。
想到日後家中有姜清婉打理，身邊又有他深愛的依然陪伴，再生幾個孩子，這樣的生活，值得期待。